秦州很大,但它却只有一个郡,菏泽。菏泽之外的秦州土地大多属于山丘荒林,这里物产丰富,地下还蕴含着大量火石,地理位置优越,属于兵家必争之地。
菏泽被流沙河和秦岭划分为四个川,如今萧寒占据着仅剩的南川,菏泽几乎落入傲云霄手中。
春来,狼烟再起,萧清风和惠婢带领着楚国铁骑直奔平昌城,大军浩浩荡荡,经过冬季的修整,此时的军队气势正盛。
这场奔袭当然会被灵山军发现,探子迅速将楚军动向汇报给云逐月,云梦城有高墙厚垒,城中还有数万兵马,他们自然不会害怕楚军攻城。
但楚军围攻的是平昌城,那是一座小城,易攻难守,最为关键的是那里储备了上万石的粮草,专为今年进攻南川所准备。
平昌城离灵山很远,而云梦城却很近。
云逐月和马庭轩坐镇云梦城,这是进攻南川的桥头堡,这里不容有失,所以二人也得小心决策。
马庭轩着急道:“灵山太远,只怕等支援赶到,平昌城早已易手!”
“云梦城的安危可比平昌重要,这里是菏泽的命脉所在,谁占据云梦城,谁就在进攻上占主动。”云逐月并不想救援平昌。
“军师不在,本应由你决断,但我主张驰援平昌,丢了粮草,我们还谈什么进攻?”马庭轩强硬表态。
云逐月也左右为难,她只能无奈答应:“你带人驰援,切勿恋战。”
说罢马庭轩便带着几名将领离开,数万大军开出云梦城,城外很安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马庭轩也没有在路上遇到任何阻击。
…………
平昌,统领李福正在城头指挥着布防,众人提心吊胆,毕竟要和楚国铁骑交锋,远处烟尘漫天时,这架势楚军来了不少于三万人,比探子报的数目还多。
李福心里叫苦,只求救援能及时赶到,他真不知道平昌这小城能抵挡多久。
当远处的大军来到城下时,李福喜极而泣,他兴奋道:“马将军,没想到你这么快?真是天佑我平昌。”
马庭轩望着四周,不由起疑道:“楚军没来吗?”
李福恍然惊醒,楚军怎么还没出现?他不由打趣,“也许是听闻将军威名,所以楚军仓惶逃窜。”
马庭轩暗道不好,对着大军喝道:“全军立即回防。”
城楼上的李福不知所措,他只知道平昌城没危险了,并不知道真正的危机在云梦城,他还乐观道:“将军,到小城休息会儿再走吧。”
“蠢货。”马庭轩气不打一处来,不久大军便消失在平昌城下,李福不知道将军为何生气,还以为是自己有哪些事让他不满意。
南宫翼对云梦城了若指掌,他带领一队人马巧妙的从地洞中攻入城内,然后打开城门,面对防守空虚的云梦城,南宫翼和君不见很轻易地拿下。
待到马庭轩赶回云梦城时,城楼上的灵山旗帜已被砍倒,升起的是楚国龙旗与萧寒独有的军旗。
平原上是以逸待劳的楚国铁骑,他们根本没有进攻平昌,而是走到半路便改道直取云梦城,在这里等着和马庭轩的大军决战。
马庭轩忍着满腔怒火,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撤。”
副将胡植问:“将军,我们往哪撤?”
“平昌。”
云梦城的主力并没有选择和楚军决战,马庭轩还是很明智,他知道军队此时很疲惫,绝不是楚军的对手。
他心情沉重,丢了云梦城,他要承担主要责任,云逐月生死不明,这对灵山无疑是一场打击。
平昌城外烟尘再起,李福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见到是马庭轩方才缓过神来,他好心打开城门相迎,不料却引来对方一阵恶骂,李福心里很不是滋味,当他知道云梦城易主后才恍然大悟。
灵山方面也得到消息,墨明叹息道:“都是我的不好,我估计楚军就快弹尽粮绝,没想到他们还敢抢先进攻。”
傲云霄摆手:“云梦城失守事小,但月儿的安全最重要,你派人去打探打探。”
在他眼里,一座城远不及云逐月重要,这也是他深得灵山众人拥戴的原因。
墨明恭敬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
楚军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南川,萧寒的威名更盛之前,百姓也很喜欢他,不但废除各种赋税,还补贴平民粮食,让他们得以渡过寒冬。
兰泽城外的军营大帐内,萧寒看着一封信沉思,信的内容是:萧瑶被圣宗许配给冷夜寒。
这件事有段时间了,但他这才收到消息,毕竟他人不在京都,苏柒也很少给他写信,消息实在有些闭塞,他在想九妹现在过的还好吗?她开心吗?冷夜寒会不会欺负她?
他与冷夜寒之间有很深的矛盾,他不希望九妹因此受牵连,萧寒只能寄希望于平定菏泽后再去南海看看她,不能让她在那里受欺负。
尘北带着账本进入大帐,他细声道:“殿下,刘总管说我们的粮草还能管两三日。”
萧寒惊讶道:“那军中还有多少银两?”
尘北摇头,有些无奈,“没了,光救济百姓就花了不少银两,又没有赋税,我们根本没有经济来援。”
“没事,我来想办法!”萧寒让尘北放心。
而军营外突然很热闹,原来是南宫翼俘虏了一位灵山的大人物,还是一位大美人,自然引得一群人围观。
君不见和萧清风留守云梦城,而南宫翼则是带着俘虏回到军营。
萧寒出去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竟然是云逐月。
君不见想私自处置云逐月,谁知道君不见有什么打算,南宫翼自然不准,毕竟两人是儿时玩伴,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南宫翼就要求将她带回兰泽交给萧寒处置。
云逐月身着火红甲袍,虽然被五花大绑,但依旧高傲不曾低头,萧寒看向她,可她却偏着头不见萧寒。
萧寒当然不会将她关进军营的囚笼,那地方很恶劣而且也不安全,这么漂亮的敌人,难免会被欺负,所以萧寒让人将云逐月绑在大帐中央的柱子上,自己的军帐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宫翼临走时不忘求情,“雍王,云逐月本性善良,还望殿下从轻处置。”
“你们是朋友?”萧寒有些好奇。
南宫翼笑道:“很多如今的敌人都是曾经的朋友。”
这句话很有意思,萧寒笑了笑,然后郑重道:“可以照顾一二。”
南宫翼闻言很感动,随后便带人赶往秋水城,因为战争已经打响,秋水城是南川命门,战争将围绕着云梦城和秋水城两座大城展开。
…………
军帐内,萧寒饶有兴趣的看着云逐月,他笑道:“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逐月总会偏过脸庞,不愿直视萧寒,曾经两人还曾一起喝酒,谁曾想竟是命中注定的死敌。
“上次见面是在你的军帐,没想到这一次却在我的军帐内,真的是缘分。”萧寒自顾自地说着。
云逐月突然怒道:“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我要为心上人活着。”
萧寒知道云逐月喜欢傲云霄,他甚至还知道傲云霄喜欢观月大师,就是不知观月大师喜欢谁。
云逐月很生气,但她平静下来,她温和道:“韩晓,我放你一次,你放我一次,如何?”
萧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可我是萧寒,并不是韩晓。”
看着云逐月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寒很是过瘾,人生有时就是这般巧合。
云逐月不再开口,萧寒却威胁道:“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云逐月没有理会,萧寒沉声道:“诛九族的大罪,你没想过自己的前途,又可曾为父母家族想过?”
“你觉得起义很好玩?你觉得圣宗就是错的?你想过代价吗?”
面对萧寒的质问,云逐月不屑回答,她倔犟的昂着头。
萧寒不禁摇头,对女人他还是太温柔了,“不过我是好人,我不会牵你的家族,而且只要你归顺楚国,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云逐月仅仅冷笑一声,她没有任何回复,态度便决定了一切。
萧寒并不急着听答复,命人唤来尘北,让他看好云逐月。
萧寒换了身行头,说是去兰泽城中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