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面见幽王

　　中州大陆，广袤辽阔，大陆分为南北两境，南境多丘陵由农耕王朝统治，北境多平原由游牧蛮族统治。

　　大陆历八百四十二年，在圣宗萧霸天的带领下，南境北部的楚国强势崛起，萧霸天十年征战，相继灭掉楚国附近诸多小国，一跃成为南境霸主，南境之内无人能与之争锋，就连北境蛮族都退避三舍。

　　在圣宗最辉煌的时候，他所挚爱的女人云烟却突然离世，从此他再无称霸之志，开始不理朝政，无为而治让楚国日渐衰败，楚国肥沃的土地让南境诸国垂涎已久，各地藩王也在暗中蠢蠢欲动，千年楚国已在风雨漂泊中。

　　大陆历八百六十五年三月初，天生异象，荧惑守心，域外飞石坠入楚国菏泽郡灵山，这是不祥之兆，注定会掀起一场大风暴。

　　民怨不止，天灾不断，风暴似乎提前降临，皇朝处在崩毁的边缘，萧寒深知楚国之危，他似乎感受到了身上的责任。

　　自从搬入城北豪宅，萧寒便一直在府内，从不出门，偶尔让黄二出去收集些情报，如今的他低调地有些过分。

　　京都最近很热闹，各地藩王虽未亲至，但也派了重量级的代表前来京都观礼，他们来往于众皇子的府邸，惟有萧寒这里格外冷清，想必都不太看好他。

　　不止有藩王世子，还有南境诸国的皇子，更有北蛮贵族前来造访，半月后的宫廷比武想必是盛世空前。

　　庭院中，三百斤的青铜鼎轰然离地，萧寒双腿如磐石，他稳稳地举起青铜鼎，如此实力比起军伍士卒强出不少，引得黄二惊呼，“太子爷威武！”

　　萧寒放下青铜鼎，地面微微颤抖，他面不改色，拍了拍手，还算满意道：“阿黄，让人把鼎换成四百斤。”

　　“好勒。”黄二立即答应下来。

　　蔡老换了身蓝色花纹的总管行头，颇有几分老管家的味道，他走到近前夸奖道：“常人没三五年苦练不可能达到外劲三重，而殿下仅用了七天，可谓是天骄中的天骄。”

　　萧寒却不满足，有些感慨道：“就算以这样的速度修炼，我也很难在比武中脱颖而出。”

　　蔡老点了点头，“八皇子仅仅是外劲四重并不难对付，可六皇子是外劲七重，而四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外劲九重的大高手，大皇子更是内劲高手，殿下想要脱颖而出确实很难。”

　　萧寒摇了摇头，他猜测道：“或许还有机会，父皇想看我们的人脉与个人能力，比武也许只是其中一项。”

　　蔡老不太明白，他好奇道：“殿下，你的人脉并比不上其他皇子。四皇子背后是权倾朝野的张家，二皇子背后是门生众多的温家，大皇子背后是手握重兵的武家，只有六皇子没什么背景。”

　　萧寒摇头，“蔡老，你说得不错，可有两点并不对！”

　　蔡老不解：“哦，哪两点？”

　　“六哥身后有梁王支持，他不比其余皇子背景弱！”萧寒指出其一。

　　蔡老豁然开朗道：“殿下的意思是，您也要借助藩王的力量？”

　　萧寒点头，“看在母亲的份上，我想外公他应该会助我，但就不知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萧寒所说的外公便是南海幽王冷凌云，云烟皇后的生父，南海国前任皇帝。

　　他如今被幽禁在京都，虽然远离封地，可在南海的影响力依然不减当年，只要他振臂一呼想必会有很多人响应，这也是萧寒如今最大的靠山，如果能有南海幽王和苏太傅的同时支持，想必自己的人脉便不输任何人。

　　萧寒伸了个懒腰，他看向许久未曾踏出的院门，“蔡老，我们今天去幽王府走走吧！”

　　说完，蔡老便让人备好马车随萧寒前往幽王府，街道上看起来比数日前更加繁华，来往的马车很多，不过他们看见萧寒的马车后无不提前避让。

　　毕竟萧寒压断张扬双腿的事早已传遍京都，谁人不怕这个小霸王，萧寒的嚣张早已在民间传开。

　　幽王府邸前很冷清和萧寒府邸前如出一辙，连过往行人都很少，萧寒清楚，幽王之所以居住在陋巷，多半是为了低调，就像他也喜欢低调。

　　幽王曾在南海边呼风唤雨，其势力范围比所有藩王都要强大，甚至延伸到海外仙山，为了巩固对南海六郡的掌控，圣宗将幽王请到了京都，自从他定居京都以后，也少有人对他起疑。

　　萧寒和蔡老准备入府，只见中年男子早已候在大门处，他方正脸，浓眉厚唇，看起来颇有几分气概。

　　他身后还跟着蓝裙少女，生的娇俏，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萧寒，模样甚是可爱。

　　萧寒弯腰恭敬道：“舅父，寒儿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冷云飞脸上带着笑，可眼神中还是有些诧异，传闻中他这个侄儿可是张扬跋扈，今日一见却发现他与传闻不符，他热情回应：“寒儿快进屋，如今出了宫门，以后多来母家玩，还有这是你小舞妹妹。”

　　萧寒点头，转而对着冷月舞微笑道：“小舞妹妹也是越发乖巧，我当初见她还是小丫头。”

　　冷月舞闻言笑嘻嘻，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笑道：“表哥过奖啦，我现在不小了。”

　　冷云飞点了点头有些欣慰，他对萧寒多了几分认可，毕竟是他亲妹妹的儿子，看着也顺心。

　　他用余光扫了眼萧寒身后的蔡老，但什么也没问，然后众人便进了府邸。

　　冷云飞知道萧寒是来找他父亲的，毕竟幽王府的眼线遍布京都，萧寒离府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

　　他领着萧寒进入内府，萧寒环顾四周不禁暗叹，幽王府虽小，可守卫却是普通王府的数倍。

　　萧寒进入大堂时，早有一人端坐在大堂之上，他须发皆白，可双目如炬霸气侧漏，眉宇间与萧寒颇有几分相似。

　　萧寒弯下腰恭敬道：“寒儿见过外公。”

　　冷凌云一言不发，他仍端坐在檀木椅上，默默地凝视萧寒，仿佛能看穿他的那些小心思。

　　萧寒依旧弯着腰，他没有丝毫脾气，大厅内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冷云飞也默不做声，就看这爷孙两要闹什么。

　　冷凌云挑了挑眉，“和你母亲挺像。”

　　萧寒这才站直身子，整个过程他不急不躁，虽然受到冷落但他依然面带微笑，“外公，我想和您好好谈谈。”

　　“你想让我帮你，好重新获取太子之位？”冷凌云一语道破，他的眼中似有两道精光。

　　“不错，正是此事！”既然已经点名，萧寒也不再掩藏。

　　冷凌云突然沉声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幽王府，有多少人想置我于死地？”

　　“寒儿不知，可如果寒儿得不到太子之位，幽王府可能真的很危险。”萧寒很郑重，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冷凌云皱眉，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夜云飞等人退下，只留他和萧寒在大堂。

　　等四周无人时，冷凌云方才感慨道：“和你母亲真像，一样的冰雪聪明，之前听闻你碌碌无为，许多人认为你是废物，我却相信你是在藏拙，是真正的聪明。”

　　“我不准有人与东宫接触，是为你好，也是为了冷家好，如今藩王势大，朝廷要解决，幽王府首当其冲。”冷凌云眼神凝重，这也是他担忧的地方。

　　萧寒深晓其中厉害，“外公说的没错，如今楚国内忧外患，我虽有心安邦定国，可叹无人支持，我相信外公会和我站在一起。”

　　冷凌云忽然起身，虽然他年过七旬，可给人的压迫感依旧不小，夜凌云眼神锋锐道：“如果你有把握，我自然会倾力相助。”

　　萧寒自信道：“当然有，只要外公肯助我，冷家必然会成为千古世家。”

　　冷凌云却苦笑道：“有生之年能重回南海，做个地头王我便知足了。”

　　萧寒仍爽快的答应，“没问题，只要外公助我一臂之力，我必然会劝父皇让您回南海养老。”

　　得到这样的答复，冷凌云不由笑着点头，“真的很像你母亲，连谎话都说的这么心安理得。”

　　萧寒闻言有些头皮发麻，他强行镇定道：“外公说笑了，我说的句句是真，不过异邦藩王我肯定会除尽。”

　　冷凌云转身向外走去，在出大堂前他郑重道：“宫廷比武我会到场，别给你母亲丢脸。”

　　萧寒重重的点头，他好奇道：“如果我不能夺得太子之位，外公会怎么做？”

　　冷凌云随意道：“审时度势，起兵谋反为下下策，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想必他应该思忖过很久，萧寒忍不住叹息，“外公若起兵，楚国必将生灵涂炭。”

　　“各地藩王拥兵自重，并不是我想反，而是天下大势所趋，就算我不反，总有人会反，到时候天下效仿，楚国必亡。”冷凌云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无奈，也许他真的不想反。

　　如今楚国的局面过于复杂，萧寒有些力不从心，身旁缺乏智囊替他出谋划策，更缺少一股听他号令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