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年与尸骨

第三十三章 少年与尸骨

  “唯有鲜血洒天地,唯有仙帝埋入土……唯有,一切入轮回,方可……长生。”

  陆千溪充斥血色的识海内,那朵花,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最深处,一双通红血色的眼眸,霎那睁开,汹涌蓬勃的杀戮之气,充斥整个黑暗。

  远方,很遥远的地方,阵阵低语缓缓而声,似悲泣,似哭喊,又似,一首没有文字的悲歌,只有婉转温柔的歌声……慢慢的响起,从那个遥远的地方,一声又一声的悲唱着,悲泣的曲在他耳旁不听的由远至近,整个黑暗的空间,传来了悲泣的歌声,如远古的低语,如来自过去的呼唤。如,她死去的悲语。

  他,睁开了眼眸。

  一双冰冷道极致的眼光,冰冷的极致之下便是平静如水的眼神,嗜血般的眼眸,血色的瞳孔。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露出了一丝亮光,从,他的眼眸上。

  悲声未散,仍有余音。

  女子歌声似远似近,似高似低,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你回来了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响起,他闭了一下眼眸,再睁开,却见他直直站着,血红色眼眸望着黑暗的前方。

  “我很想你呀。”

  她高兴地说道。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无尽的黑暗中,这滴眼泪,滴入了黑暗中,如同一道光,照亮了整个世纪,照亮了……整个黑岸,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在不断的浮现着。

  他脚往前微微一踏,无尽的黑夜消失了,这一踏,便是斗转星移,直接踏出了无尽的黑暗中,在他眼前,是一处布满灰尘的山洞,灰白色蜘蛛网洒满整个空间,腐烂的气息不断腐蚀着这里,这里非常之小,而在他面前,是一处布满灰尘的石床,石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骨。

  被岁月侵蚀的衣裙,被沾满了灰尘的白衣,只剩下骨头的尸首,静静卧在了石床上,仿佛卧了整个岁月,而只为等一个人,那双空洞的眼眶上,仿佛能依稀看到那双媚媚动人的双眼,那双永远温和充满笑意望着他的眼眸。

  他走了过去,不顾满身的灰尘,轻轻的,再轻轻的,将尸骨搂在怀里,骷髅的头在他的胸前,他紧紧的抱着,骷髅的双眼与他相望,恍惚中,骷髅似乎变成了绝代风华的女子,穿着白衣,那双温和的眼神正充满爱意的望着他,似乎在说,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

  一滴眼泪,滴到了骷髅的手上,那双手,似乎在拼命的抬起来,想为他抹掉他的眼泪。

  在这狭隘充满灰尘的地方,一名少年,抱着一具尸骨,极致冰冷的目光流着眼泪,那双看上去永远冷冽的眼神,却流下了几滴泪。

  “为何你便这样去了……即使我屠尽世人为你陪葬又能如何呢,你还是走了,也只剩我一个人了。”少年温和的说道,“我屠尽之人成为了这无尽的冤魂,世世代代守护着你,只是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里。”

  “我为什么没有死……为何我会在沉睡中醒来,但是这一切不重要了,我会在回来接你的,你等我,好吗?”少年轻声说道,轻轻的放下了尸骨,他站起了身,便走向了洞门口,轻轻一踏。

  歌声起,悲泣,不舍,在他身后疯狂的响起,如同一位女子唱着悲声,等待着谁回来,又仿佛在为他送别,少年微微一顿,而后便踏出了洞口。

  曲毕。

  少年已走,那几滴落在尸骨上的眼泪,在尸骨上,闪闪发光,在这充满尘埃的地方,闪着亮光,陪伴着尸骨。

  ……

  “要饿死了要饿死了。”

  陆千溪蜷缩在禁闭室石床旁,喃喃道。

  望着周身的环境,突然一股冷汗从背后湿透他的背部,他如同噩梦中惊醒,那些黑暗的一切似风消失,陆千溪惊疑的望了望周围,哪里还有周身无尽的黑暗,自己正在禁闭室的石床上,肚子的腹饿感提醒着他,他确实是在禁闭室内。

  那么自己刚刚所望见的呢?

  那种侵心的黑暗,如同尖锐的剑,刺入他的心脏,让他害怕,让他恐慌,一遍又一遍吞噬他的内心,他发誓,那种感觉,即使做梦也不愿意梦见。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而后仿佛有人在唱着悲歌,自己便失去了意识,但是自己现在所在的禁闭室又是如何回事,究竟——什么才是梦。

  陆千溪彻底恍惚了。

  望向禁闭室外,只见漆黑浓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渊一峰的山峰,奇怪的是,本来浓浓的冤魂所集成的雾气包围了此地,但是现在却消失不见了,禁闭室外的冤魂,好似又恢复了正常,这让陆千溪很惊疑。

  他伸手摸了摸周身的环境,惊疑不已,刚刚那一切,他都分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禁闭室内,如果是梦,那么为何真实的让自己差点就要疯掉。

  但是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他的肚子又开始饿了。

  “该死……莫非要重复刚刚的噩梦场景吗。”

  他想起来了,刚刚似乎也是因为饥饿过度,将室外的冤魂当成了食物,疯了般的朝着他们而去,然后自己坠落下了深渊万丈,一想起刚刚的场景,他就不寒而栗,刚刚的场景,他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再陷入,那种永无止境的黑暗,比死,更加恐怖。

  地板上。

  陆千溪绝望的躺在了地板上,没想到自己没有被千峰一脉脉主杀死,没有被内门弟子杀死,反而会饿死,这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突然想想,境界高就是好,不用吃饭不用睡觉,打坐便可以吸取天地灵气为食,哪里还需要凡尘之物进食。

  望着禁闭室的天花板,陆千溪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晕厥,但是他的眼神却死死盯住了。

  禁闭室的天花板,也是光滑无比,但是陆千溪却隐约中看到了不少的纹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晕厥的关系,还是这个纹路一直存在着这里,但是此时探究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自己恐怕将要成为一个饿死的修道者,有再好的功法又如何,还是抵不过饿死的命运。

  眼前的晕厥越来越严重,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灵力在不断的朝着他的身体涌进去,想要拯救与他,却没有一丝作用。

  “师弟!!”

  禁闭室的门一下被轰开,只见一道声音急速而来,正是大师兄,见到陆千溪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痛苦的神情一览无迹,连忙跑了过去,将陆千溪抱起来,他身后是一个包囊,将陆千溪放到床上,拼命的往陆千溪嘴里塞吃得东西,陆千溪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连忙大口吃了起来。

  过了半响。

  陆千溪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半袋东西,方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大师兄一脸歉意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陆千溪,想到自己的师弟差点因为没有食物饿死,估计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修道者,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更加愧疚了。

  “千溪师弟,你没事吧?”

  大师兄担心的问道,陆千溪吃了一口面食所做的包子,转过了头,还不忘着吃,说道:“师兄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

  这样一说,大师兄反而更加愧疚了,他们竟然都忽略了自己的师弟还不可以辟谷,而且这个鬼地方还没有吃的,要知道被关进来的,便是已经辟谷的弟子才会被关进来,以陆千溪的修为,不客气的说,他连被关进来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卫道哪管这么多,便直接将他放到了此处离开了。

  肚子总算饱了,陆千溪打了个饱额,一脸不好意思的望着大师兄,要知道大师兄拿进来的那袋东西,都被自己吃了不少,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大师兄,这些食物……”

  大师兄一愣,却见自己的袋子已经空空如也,却只能哭笑不得,自己的师弟一定是饿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客气,是师尊的疏忽,望了你还未能辟谷,等会我会送食物与你。”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禁闭室,又问道:“千溪师弟你在此地不觉得无聊吗?此地也无法修炼,也无法做别的事。”

  陆千溪一愣,点了点头,虽然进来之后自己又要修炼,又要看那位前辈所留下的字迹,简直是充实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却也不能直接告诉大师兄,否则自己这个魔修之名可是坐实了,谁知道眼前的大师兄会不会突然翻脸,降妖除魔,将他一掌拍死。

  “那我便拿些书籍给你观看,对了,下次我拿几个灵鸡灵鸭过来给你,唉——要不是因为我让你们去偷千峰一脉的灵鸡灵鸭,你也不会被关进此地。”大师兄一脸懊恼的说道,卫道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李大山更不会说,青御法便是修心的,如果是赤子之心,此法便会越厉害,如此阴暗的东西,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告诉大师兄的。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不必自责。”陆千溪一顿,仿佛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自己的便宜师尊没有告诉大师兄是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如果自己这边漏嘴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违背承诺,卫道在他眼里的印象并非非常好,要不是他,自己岂会进入这个鬼地方,甚至险些死了几次,但最终都有惊无险,所以陆千溪即使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

  大师兄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又要被吞噬掉不少,如果再不走,便只能走魂桥回去了,他歉意的拍了拍陆千溪肩膀,说道:“千溪师弟,师兄先回去了,待我回复灵力再过来。”

  陆千溪点了点头,大师兄便一跃而起,瞬间就消失不见,来的快,去的也快。

  走回禁闭室的石床上,陆千溪打了一个饱额,吃饱了的感觉真好,那种肚饿的感觉实在让陆千溪再也不想尝试,自己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一大堆食物才行,坐在石床上,忽然想起了刚刚自己所望见天花板的纹路,便躺了下来,再望向天花板,却什么都没有。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地方不对?

  他心神一动,从石床上下来,走到了刚刚自己躺着的地方,躺了下来,往前看去,果真,淡淡的纹路映在了天花板上,如果不是躺下来,他想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而且石床上的天花板完全光滑,没有一丝痕迹,而偏偏在地上所对立的天花板,却有着纹路。

  陆千溪起身,想要注入灵力在天花板上,但是无奈的发现,自己并不够高,他尴尬的望着天花板,却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看着,就如同一座宝藏在他眼前,但是他却差了一把斧头劈开。

  “只能下次叫大师兄带个长椅过来给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过来。”

  他喃喃道,便回到了石床上,开始打坐,他要尽快恢复自己的灵力,继续去查探石壁上那位前辈所写的字迹,自己也许能从中发现什么,神凝体内,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又增进了不少,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只感觉自己血色识海的血气仿佛淡了一些,但是并不明显。

  而九朵花所围着的第一朵花,又长了不少,在九朵花的旁边,一粒种子漂浮在识海上,而吸取的怨气转换成灵气

  不断的进入这粒种子的体内。

  “花的种子么?”

  陆千溪查探了一番,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进入九朵花所包围的范围内,连忙观察起第一朵花,但是并没有什么出奇的,除了比最初长大了不少,便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查探的,但是自己为何无法进入呢?而且这些花,长在自己的识海,是因为功法的特殊,还是自己生长的,而这些,究竟是什么花。

  他只感觉问题一大堆,他仔细的望着这些花,却发现了这些花竟然都没有叶,只有一枝,与一花,花瓣如鲜血般的血红,又如茶色一般,如同火在燃烧着,初次之外,再无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千溪的血色识海,此刻比青色识海大了几十倍不止,青色识海仍然还是六根线牵引着体内,暗淡无光,因为青色识海的一丝灵力都被吞噬,没有一丝的活力,只是没想到,十周天与六周天的差距如此之大,还是说这是功法的差异导致的,那么……自己所修的究竟是何功法。

  他忽然就想起了,狭隘的草地上,一位青衫道袍的青年,飘飘而絮的长发披洒在身后,俊朗的外表带着淡淡微笑,而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眼眸,似星空般的黑白,如同宇宙的黑夜绽放着几丝星光,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传自己这个功法,一切的一切,让陆千溪感觉到了自己的不一般,还有自己的身世。

  叹了一口气,陆千溪加快了吸取怨气,自己眼下,先查处此地的奥秘,这样自己出去。或许便可以不再受限与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在干扰自己的命运。

  还有……模糊中的那场火,带走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所丢失的记忆,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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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点水墨丶

分类:玄幻奇幻

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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