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而又荒芜的神之国服,天使和恶魔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包括撒旦在内的所有恶曾经也都善良过,恶魔是从善良中堕落,而所谓善良的,也终究会堕落成恶魔。
“要我去问上帝吗?”夏桀自语道。他并没有选择就在当天立马去教堂询问上帝。询问上帝需要干净、纯洁而又饱满的灵魂,这样才有资格坐在上帝的桌边与上帝询问。所以……夏桀给邱向伟打电话安排了部分警员在教堂周围“巡逻”看守,自己便回到住处休息去了——他在等待第二天的来临,虽然对此邱向伟仍有疑惑,但仍然听取了夏桀的建议。
“你好。”等到第二天,还不等夏桀和邱向伟去教堂,便有一个人提前去了警局,不请自来——是秋元小次郎律师。
“请问律师有什么事吗?”夏桀问道。
“听说凶手抓到了,是吗?夏警官。”秋元小次郎见到夏桀问道后,向夏桀询问道。
“嗯呢,就在昨天我们抓到了杀人凶手。”夏桀并没有否认抓到犯罪嫌疑人吴宇的现实坦白说道。
“那我是否可以带走尼根·罗切先生在此处展览而遗留的戈雅大师的画作?”秋元小次郎很有礼貌的询问道。
“不是给了三天时间吗?在三天之内我们朋友对这幅画作的保管权。”夏桀询问道,“我们会归还A先生戈雅画作的,但在此之前我们警方仍没有将这事情全部处理完。”
“不是已经抓到杀人凶手了吗?”秋元小次郎律师问道。
“杀人凶手我们是抓到了,”夏桀肯定了秋元小次郎所听到的消息,之后反问道:“但这件事并没有完,谁说杀人凶手就一定是幕后主使了?”
“难道不是吗?夏警官。”秋元小次郎有些疑惑继续问道:“其中还有什么奥秘吗?”
“小次郎律师信佛吗?听说日本寺庙众多,信佛的人更多。”夏桀并没有直接回答秋元小次郎的问题,而是看向一边的秋元小次郎律师询问道。
“我出生在日本,但却是在意大利长大,意大利以及整个欧洲信耶稣的人还是更多一些的。”秋元小次郎律师并不介意夏桀这类问题的提出,回答时态度虔诚。
“那正好,小次郎律师,我们等会儿想去教堂走一走,不妨你也一起来听听教?”夏桀笑着看着面前这个身高撑死只有一米六几的男人。
听到夏桀的话,秋元小次郎明显有些疑虑,毕竟夏警官说是听教,但他尤其说了“我们”,如果听教这件事和中国警方关联到一起‘那这场听教就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听教了。尽管如此,秋元小次郎还是多问一句道:“警局中的人也崇拜主神耶稣,需要听教吗?”
“不全是,但总该有人信的。”夏桀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继续问道,“小次郎律师,如何?”
秋元小次郎知道这个牵扯到中国的国际律师案件并不好办,但想了想买家所给的那笔丰厚的酬劳还是接了,但没想到这个案件现在在他手上有些像烫手的山芋,但又不能扔掉,最终秋元小次郎像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答应道:“既然夏警官都邀请了,那不去便有些不合适了。”
“行。”夏桀爽快的答应下来, 于是原本邱向伟、邱桔、夏桀三人一行因为在夏桀的邀请下最终多出了律师秋元小次郎,一行四人去往教堂方向。
“有什么诡吗?”路上邱向伟悄悄的向夏桀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里面的一点猜忌,我也不太确定。”夏桀摇了摇头小声回答道。
“如果是夏小正,他是不会这么做的。”邱向伟看着夏桀说道,“你小心点,别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了。”
“如果真像夏小正一样畏手畏脚,案子也就不会总两天的时间就告破了,我明白的。”夏桀小声应下了邱向伟的话。当然,两人声音都特别小,没有让坐在前排的邱桔和秋元小次郎听到。
“爸,你和小正嘀嘀咕咕什么呢?”尽管夏桀和邱向伟交流的声音已经控制的足够小,但仍是被正在开车邱桔捕捉到了一点风声问道。
“没什么,案件分析,专心开你的车。”邱向伟听到邱桔的话,轻轻咳了一声教训道。
“哦……”邱桔嘀咕了一声便继续开车,对此不予理会,倒是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的秋元小次郎显得有些拘束,并没有插话。
“情况怎么样?”邱桔载着邱向伟、夏桀以及不太熟的秋元小次郎律师一行四人到达现场后,邱向伟向正在附近查看现场的许易凡问道。教堂外围民警的“巡逻”查询的分配布控都是由许易凡安排,力求侦察到教堂的每一个死角,可想而知这位许警官现在是多么的憔悴了。
“情况一切正常,并没有可疑的人靠近,教堂内也没有人离开。”尽管神色有些憔悴,但许易凡仍然是神采奕奕眼中透着精光。
“吃点早饭吧。”说着夏桀将在路边随手买来的早饭递给了许易凡。
然而许易凡并没有接过夏桀带来的早饭,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吃过了。”
“吃过了?”夏桀听到后打趣道:“难不成你还专门派警员去买了早点不成?”
许易凡看着夏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早上教堂里的那位国外神父走出来给我们送了早饭。”随后又补充道:“放心,没毒也没泻药,警员们都吃过了。”
“嗯呢。”夏桀听到许易凡的回答后并没有一丝惊讶,来自天堂的主神耶稣不愿看到众人受苦,所以这位作为主神耶稣派遣到凡间使者也会依照主神耶稣的旨意行事。
夏桀将早饭放到一边,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已经是早上10点了,教堂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想必那位来自国外的基督教神父也已经弥撒完毕了。想着夏桀便只身一人前往面前这个高大的哥特式建筑教堂内。
“夏……小正!”邱向伟原本不放心,差点叫出了夏桀的名字,但还是在最后一刻改口道。夏桀回头看着这位“邱叔”,只听后者说道:“小心点。”
夏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便只身进入教堂内。
此时来自国外的神父刚好弥撒完正在收拾东西,教堂中空无一人,显得格外空旷。背后夏桀和秋元小次郎漫步进入教堂。
“你们来了?”来自外国的神父仍然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随口问道。
“嗯呢,本来昨天就该来了。”夏桀回答道。
“孩子,那为什么今天才来?”神父收拾完东西转身问道:“不害怕我跑了吗?”
“主神耶稣派来凡间的使者不会因为罪孽加身而选择逃避的,对吗神父?”夏桀看着眼前的神父笑问道。
神父似乎被夏桀的话逗笑,瘫了瘫手无奈道:“既然夏警官知道那为何还要安排人监视着我,这些可怜的人大可以安心去休息的。”
“这不是不放心嘛,如果神父跑路了,我的罪责可就大了,我想神父不会太介意的。”夏桀谈了谈手回应给神父一个无奈的手势。
“也是,理解。”神父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夏桀的举动。
“孩子,那个孩子不能被你藏太久的。”神父看着夏桀的样子,将话题转移开说道。
“神父是怎么知道的?”夏桀挑了个靠近中间走廊的长椅上坐下,这个地方或者说这片区域是基督教信徒在听神父将所谓的基督教教义时所做的地方。
“那个孩子眼睛中透着善良还有一丝单纯。”神父站在耶稣神像下说道。
“那我呢?”夏桀依旧吊儿郎当的坐在长椅上向神父询问道。
“你不一样,孩子你眼睛里透着一丝迷茫还有仇恨。”神父摇了摇头说道,“你到底在仇恨些什么呢?孩子。”
“仇恨我所该仇恨的,迷茫我所该迷茫的。”夏桀看着站在耶稣神像下的神父坦然回答道,“人这一辈子一直很有趣,大部分人生都是在迷茫和困苦种度过的。”
“中国有句话我曾听说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神父抱了一个虔诚的手势说道:“但即便如此,也有一两件胸中快意事的你说对不对?孩子。”
听着神父的话,夏桀向神父竖了个大拇指打趣道:“没想到神父对渊源博大的中国文化也深为了解。”
“一点点而已。”神父笑着谦虚的说道,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听过了中国的道理,不妨听我说说西方的故事?”
“神父请便。”夏小正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说道。
“从公元元年到如今基督教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也不只天使和恶魔两个相对的阵营,也有其他的阵营世代相对,一方不死不灭,一方专门对其进行制裁……”神父开始从头讲起。
“是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事吗?”夏桀何等聪慧一下就猜到了这位国外神父所言讲述的故事,随后自言自语道:“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吸血鬼。感觉吸血鬼特别厉害可以永生不灭, 一定是最了不起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永生也是一种孤独,再后来,听说了狼人,才发现吸血鬼不是最厉害的,有狼人专治各种不服。”
“那你听说过德古拉和范海辛之间的故事吗?”神父直到听着夏桀唠唠叨叨完才开始说话。
“看过关于范海辛的电影。”夏桀回答道。
“传言,范海辛是天使长加百列的化身。但是加百列因为和上帝有分歧就被贬到人间继续磨练。期间碰到当时还是圣骑士团队员的德古拉前世,也许还是战友。但是后来德古拉因为出征期间妻子的噩耗而悲痛万分,并且认为自己在为上帝拼死战斗过程中,上帝连他的妻子都无法保护而憎恨上帝继而转为背叛,并且发兵对抗教廷。这个时候凡间的也许曾经是德古拉的战友加百列(后来的范海辛)成了德古拉的当然的对手。这样,2个凡人各自带领自己的军队进行了惨烈的战争(这也是范海辛噩梦的由来)。最终,加百列惨烈的赢得了战斗,并且杀死了德古拉,还砍掉德古拉带有圣骑士团徽章戒指的手指拿到了德古拉的戒指当做自己的战利品。但是德古拉在临死前心中的丧妻之痛和被夺去象徵自己荣誉的骑士团戒指的耻辱,使其绝不甘心就这样屈辱的死去,所以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把灵魂正式出卖给恶魔换取了不死之身继续和天堂抗争。结果,德古拉最终既背叛了天堂,又由于曾经为上帝卖过命所以也不被地狱所接受,结果成了一个既不活也不死的吸血鬼的祖宗。而加百列身负重伤,但是上帝并没有认为他已经完成考验或者惩罚得还不够,所以上帝抹去了他的记忆,把半死不活的他扔到教会门口。教会拯救加百列之后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范海辛”,并遵照上帝的意愿,继续让范海辛斩妖除魔,一是为世间除害,二是继续洗刷自己反对上帝的罪孽。”老人开始缓缓讲到,老人认真讲着,夏桀就认真听着。
“这整个过程中你感觉范海辛或者说加百利他有错吗?”听着老人讲完夏桀问道。
“我认为是没有的。”老人笑着回答夏桀的问题。随后补充道:“起码我认为范海辛是没有错的,即便他接受了上帝所给他的惩罚。”
听到这个回答夏桀眉毛轻挑似乎有些惊讶道:“范海辛没有错,难道是上帝错了吗?”
“上帝曾经也是人,是人就总会犯错的。”老人笑着说道,“所以我也会犯错。”
不是只有人类的世界才有善恶之分,在神的国度同样存在。世上善恶没有分界,再大的恶也是由善而来,再大的恶也会有从善的一天。德古拉和范海辛的战争持续二十个世纪从未终止,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善恶早已没有了明确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