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
夜深 你飘落的发
夜深 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 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
2006年4月27日清晨,青门市清门河公园的环卫工人正在河边捡拾垃圾、打扫卫生。河面上飘出一物,环卫工人只当是游泳的人,瞥过头定睛一看,一具尸体飘在河面之上,面部朝天笑容诡异,白色的婚纱因水色冲刷显得有些泥泞不堪,婚纱下是被河水冲刷的雪白的脚踝。4月28日早上打捞队又在清门河下游附近打捞上了第二具溺水女尸,捧着香槟玫瑰的手直到打捞上来时仍然紧握,一袭染血的嫁衣因在河水的浸泡下显得红白不堪,女尸脸色因河水浸泡显得十分苍白但仍能看出嘴角带着微笑,脚上的鞋早已不知所踪。
“溺水者不排除其他可能性,现在仍然不能把这里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大家有什么发现没?”邱向伟走在岸边向身边的警员们问道。
“两名死者面部肿胀、结膜充血、皮肤黏膜青紫、上腹胀满,有血液稀释和溶血的表现,基本可以确定死于溺水,但仍然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邱桔道。
“除了早晨报案的环卫工人的脚印之外,现场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的脚印,就连死者的脚印也没有发现,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许易凡道。
“嗯,立即调取清门河沿岸的监控设施,务必先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痕迹没有找到。”邱向伟道,“还有,走访一下死者身上婚纱的店,如果有必要把店内的监控录像和售卖记录名单拷下来一份,还有跑跑青门市各大饭店看看最近有没有将要结婚的新人。“
“局长,张队长请您过去一下。“一名警员跑到邱向伟身边道。
“行,过去看看张锋有什么发现。“说着邱向伟就在警员的带领下走向张锋的方向。
“有什么发现?“邱向伟走到张锋身边问道。
张锋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递给邱向伟一枝花:“这是在距离河岸30米的树下发现的,一同发现的还有这个字条。”说着张锋递个邱向伟一张字条,邱向伟定睛一看,瞳孔不禁突然放大,之间字条上写着: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这是……”邱向伟沉默良久道,“夏小正呢?他知道吗?”
“小正没有跟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张锋东看看西望望河岸就这么大的地方却是找不到夏小正的身影。
而此时的夏小正却站在清门河附近的一座山坡上俯瞰着整条清门河段,清门河段并非短道河流,是黄河的一段支流,清门河位于青门市东面,和旁边的宜江市隔河而望。河的这条流段说来也奇怪,不管政府每年投入多大的精力、建设多少防护措施在这里,每年都会有人因溺水而亡,年年如此无一例外。而夏小正脚下的这个山坡名叫逆水坡,是曾经治水修水坝时所建的地方,就是为了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整个河道,也是青门市和宜江市唯一一处可以看到整个清门河段的地方,白天这里作为一处风景区,人流量也大很难有什么发现。从这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发现溺水女尸的地方是清门河的一个清水湾,然而这附近并不止一个清水湾,与青门市隔河而望的宜江市在这附近还有两个清水湾,清门河更下游的地方也还有一个清水湾,四处清水湾,意思是至少有四处……,夏小正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如果真是如此,这就绝对不是单纯的溺水案了。
夏小正立即联系到邱向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邱向伟同样被这样的想法所吓倒,向下方警员命令道:“立即向宜江市警局发出消息,我们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下午,宜江市公安局传来消息,宜江市的一处水湾也在4月出现过类似的三起案件,但两市四处水湾总共发现至少七具溺水女尸,同样的手捧鲜花,同样的身着婚纱,也同样有留下的字条,也同样光着脚踝。青门市警方也立刻召开了会议讨论,夏小正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同许易凡驾车离开警局,半个小时后夏小正河许易凡回到警局会议室。
“怎么了?去哪了小正?”邱向伟看到夏小正回来后问道。
“小正带我去了一趟宜江市的水湾处查看,现场有些有价值的线索,”许易凡回答了邱向伟的问题,“虽然在现场没有发现同样的花——克莱茵蓝。但现场有很明显的被人清理过的痕迹,还有半个没被清理掉的鞋印,已经和宜江市的侦查处打过招呼了。”说着许易凡将手机中的图片上传到会议室投影屏上。
“半个鞋印?”张锋疑惑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半个高跟鞋印。“夏小正道,”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恰巧在发现沉尸的地方就可以发现克莱茵蓝,预判性?但其实不是的,青门市和宜江市统计下来总共就几处清水湾,于是我就和易凡哥辛苦点到这几处地方跑了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犯罪嫌疑人事先会在这几处水湾都留下字条,字条本就是他要提供给警方的线索,这点很关键也很奇怪。“夏小正顿了顿:“令人感到奇怪的有两点:一、犯罪嫌疑人为何要故意给警方留下这样的线索?二、我和易凡哥只在已经是案发的水湾处发现了这样的痕迹,而其余两处水湾并没有发现丝毫线索。这说明凶手只是把青门市处的一处水湾和宜江市的一处水湾作为主要对象,其余两处并没有计算在内。还有,各位从图中可以看出虽然是高跟鞋印但其印记明显要比正常女性的鞋印要深,步伐显得十分慌乱局促。所以……”
警局的策划师立刻拿出铅笔纸张开始描摹:“凶手男性,身高在170cm到180cm之间,体重60公斤左右,体型偏瘦,怯懦胆小,有易装癖,轻微强迫症患者,可能存在精神病史,经济独立,工作时间相对自由,晚上11点到凌晨四五点应该是他最活跃的时间。”
“张锋,带领警员便衣侦查,还有技术科的由黎主任带领,查找重点可以从婚纱店、清门河沿岸以及青门市与宜江市往来道路上的监控记录查看线索,一处也不要放过。”邱向伟紧接着开始分发任务:“许易凡立刻将此事与宜江市公安局取得联系,争取两市警方合作,案件并案调查。”
“邱桔,对尸体进行进一步调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邱向伟继续道,“所有警员立刻行动。”
“是。”警员们接到明确分工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工作,整个过程显得有条不紊。邱桔负责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研究,许易凡忙于与宜江市公安局的沉尸案对接争取并案跟进调查,张锋负责市内排查事项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并找到犯罪嫌疑人,技术科主任黎江则全盘查看市内监控设备争取在其中寻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踪迹。各个警员也开始去忙自己的工作。相比于其他警员的忙碌之下,夏小正此时倒显得无所事事,自己则独自一人开车出门去了。
清门河附近只有一户人家,终年靠打鱼农田为生,近来清门河附近被划进市里的重点规划对象,各种风景区建设、娱乐设施建设等等统统运到这里,原先的清门河打渔村的数十户人家也都得到政府补贴纷纷选择搬走,各找出路,有的开了饭店,有的开小商城,有的进入公司上班打工当保安,只有这一户人家依然在这里靠打渔种农为生,只是相比于平常现如今又多出了另一条生意路——河边农家乐,近年来国人不再追求高大上的酒店,也少去了快餐店,除了回家自己做饭吃饭之外也开始追求另一种更加自然、舒心、休闲的生活方式,于是这家打渔人家的农家乐也应运而生,因为饭菜可口坏境自然,生意也异常火爆,收入也比往常打渔种农多了许多,不知不觉已经成青门市的一处名胜小吃地。
夏小正闲来无事在河边走了走,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也到了饭点时间。于是便顺便去了那处农家乐。附近的打渔人家搬走的搬走,离开的离开,而这户打渔人家看准时机将邻居的地方买下两处合并改成了临河而居的农家乐,环境和邱桔说的一点不差,确实贴近自然,给人轻松舒适的感觉,走进这里夏小正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轻松感,这是很长时间都已经没有过的感觉了。
“老杨?”走进院落,夏小正看见一个正在收拾客人走后留下狼藉的桌子的老人背影,背影下透着老人依旧健朗、挺拔的身姿。
“小正?”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看到那个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面容,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小声疑问道。
“哎,是我,老杨头,我回来了。”夏小正看到真是老杨也十分高兴的回答着老杨。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不知道。”老杨确认是夏小正后,笑的合不拢嘴,夏小正熟练的从老杨手上接下没干完的活干了起来,擦桌子、端菜、记账样样熟门熟路,不禁让老杨一阵唏嘘,半开玩笑道:“好小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勤快,要不来我这里打打下手,我和你梅奶奶还可以轻松一点。”
“有空我就常来帮忙的,其他时间还有其他活儿,可能来不了呀。”夏小正笑嘻嘻的回应道。
“哎,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外面闯的咋样,不过回来了还是老样子嘛。”老杨笑呵呵的说着,有夏小正分担活计又正值正午用餐时间小院人也多,两人忙的不亦乐乎。
说起老杨,那还是夏小正的救命恩人兼良师益友,夏小正年幼的时候经常伙同一群孩子在河边玩耍,有一次偏要下河摸鱼,其他孩子要么拦不住,要么瞎起哄,夏小正仗着水性好在水里玩的高兴,突然见却感觉小腿肌肉异常酸痛——冰凉的河水致使脚踝、小腿受凉抽筋!这在河中发生可是要命的事情,夏小正立马感觉不对劲一边往岸边靠一边在水中扑腾大喊救命,可小腿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岸上的孩子们早已经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是打渔的老杨听到了附近的求救声过来救了夏小正。从那以后夏小正每年只要一有空,就都会过来这里帮着老杨干活,慢慢的也就熟了。老杨如今大概有近六十岁的年纪,但身体依旧特别健朗,待人总是憨厚、笑口常开。前段时间政府大力改建清门河附近,大力发展旅游业,准备将其打造成青门市的一项娱乐风景区,附近打渔种农的人家接到通知和政府补贴后搬走的搬走,离开的离开,老杨的儿女在青门市的生活也都不错 ,儿女也孝顺,要老人和老伴儿搬到城里和他们一块住,也好照应。偏偏老杨要留下来,还和老伴儿经营起了农家乐,政府这才勉强同意其留下。用老杨的话说,自打他出生就和这条河认识了,快六十年了,也是真的不舍得,河水不安分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溺水而亡,他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看着这条河,要是连自己也走了,以后要是再有人落水,等着谁去救呀?
中午的活计很快就忙过去了,老杨的老伴儿见到夏小正也特别高兴,连忙去后厨又炒了几道夏小正从小喜欢的菜,三个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寒暄像极了一家人。酒过三巡,夏小正回归正题向老杨问道:“老杨头,最近又有人溺水了,你又恰巧在河边,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吧,你看到过什么可以的现象没?”
“知道是知道,不过很少打渔了,也是听来这儿吃饭的人说的。”老杨喝着酒,却慢慢陷入令人沉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