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先斩后奏

　　不出丁恒所料，此话一出，阿婆立即满口答应，表示自己和老伴会极力配合警方调查。真是掉进了钱眼里，丁恒没有给阿婆好脸色，办完公事之后，两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一路上丁恒的手机响个不停，老魏就像一位老太太一样，没有停顿地发信息问自己他们现在的状况。丁恒看了看汪雯倩，老魏这几天的反应过于反常，要是平时老魏不挤兑自己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关心的时候，可是单凭这点就怀疑汪雯倩，又显得有些过激。

　　坐在飞机上，丁恒忍受着耳鸣，好几次想要和汪雯倩搭讪，可是都以失败告终。不如来时汪雯倩的叽叽咋咋，回去的时候汪雯倩很安静，坐在飞机上，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可是丁恒知道，汪雯倩这么一个睡眠困难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睡着。

　　果然到了局里，丁恒的不安变成了现实，汪雯倩竟然是在没有经过魏征明同意的情况下带自己去的陵水。

　　魏征明一脸愤怒，神情严肃地把汪雯倩叫进了一间小会议室，他没有叫丁恒，可是丁恒见老魏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自顾自地便跟了进去。老魏见丁恒也来了，没有避讳，劈头盖脸地批评起了汪雯倩，丁恒从来没有见过老魏如此生气，就算自己以前如何与老魏对着干，老好人也没有真正生气过，可是这次，他居然发怒了。

　　丁恒还以为老魏会像供着大佛一样的供着汪雯倩，没有料想到老魏竟不顾滨江的情面，责骂起了她。

　　老魏批评了好久，可是话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大意是汪雯倩在没有经过同意地情况下就把丁恒带去了陵水，这里不是滨近，汪雯倩在行动之前应该先问过自己，毕竟丁恒是自己的人，不是滨江的。先斩后奏，到了陵水才通知，成何体统。

　　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丁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真是莫名其妙，而且自己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是“凯旋而归”了嘛。

　　“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好吵的。”丁恒冒出一句，想要终止老魏的喋喋不休，可是老魏只装自己没有听见。

　　“好了，好了，别吵啦。”丁恒把汪雯倩往后拉了拉，护在自己身后，“她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我用我家所有牲口的性命保证。”丁恒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和当年读书时候妈妈的行为真是太像了。他不禁觉得好笑，想着自己开个玩笑，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估计汪雯倩也就是心急，忘了提前说一声，老魏至于如此大动肝火吗？

　　丁恒难得地赔了笑脸。

　　“没有下一次了，你还是回滨江吧。”老魏极其冷漠地对汪雯倩说，他的语调很平，像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丁恒眯着眼睛看着老魏，怎么动不动就“送客”了，之前不还是很巴结的吗？怎么回事？

　　丁恒又回头看了看汪雯倩，汪雯倩那如盈盈秋水般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丁恒以为她会哭，可是她没有，她问老魏：“我要是提前说了，你会让我带人去吗？”

　　“不会。”魏征明回答得斩钉截铁。

　　时间一下子静止了，空气安静地连风声都没有。丁恒看看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这都是什么情况，老魏今天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半响，老魏平静地对汪雯倩说：“你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还不了解吗？没有人让你来查案子，张培毅让你来天河就是叫你休息，所以你就好好休息，安安分分的不好吗？”他的眼神从桌面上移开，缓缓看向汪雯倩，老魏的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怒气，反倒充满怜惜，“反正不管你做些什么，努力些什么，你都不会有未来。我和你领导想的一样，趁年轻换个行业，无论做什么，都比在这儿死磕着好。”

　　老魏叹了口气，改口说：“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吃吃喝喝玩玩，没人会赶你。”

　　老魏走了，与丁恒擦肩而过，他拍了拍丁恒的肩，意思让他安慰一下汪雯倩。但丁恒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老魏刚才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叫了一声老魏，可是老魏不为所动，径直走出了会议室。丁恒转而去问汪雯倩。

　　汪雯倩蹲在了地上，把头埋进了双臂，她安静地颤抖着双肩，丁恒知道她在哭泣。

　　“怎么了？”他蹲下身子问，汪雯倩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雯倩没有回答。

　　丁恒觉得汪雯倩的眼泪就像是滴在了自己身上，都快要把自己淹死了。眼泪淌进了他的肺，流入他的身体，害得他的心也开始绞痛起来。丁恒伸手环抱住了汪雯倩，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疑惑梗在了喉咙，把安慰的话语堵在了心里。

　　“没人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汪雯倩说没有人会要自己了，所有人都想甩掉自己这只烫手山芋。

　　汪雯倩的话将丁恒心中的好奇无限放大，他急迫地想要知道汪雯倩的过去，可是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我要你啊。”

　　“我要你啊。”丁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语，期初他还抱有某种侥幸心理，想着沉浸于沮丧和痛苦之中的汪雯倩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可是汪雯倩抬起她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既然听见了，那就听见了吧。丁恒感觉释然了许多，像是埋藏于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揭开了，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

　　“以前交过好多女朋友，都是玩命追才追到的，哪有像你这样投怀送抱的。”丁恒看着墙逗她，时不时用余光撇向汪雯倩。

　　汪雯倩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负气地往外走。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汪雯倩会生气，可是丁恒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他拉住汪雯倩的手，汪雯倩顺势停住了步子，汪雯倩是故意停下脚步的，不然以她的力气，都能把丁恒甩飞。

　　“刚在一起就吵架，不好吧。”丁恒蹲在你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汪雯倩，他还是想知道汪雯倩的秘密。他没有张嘴，汪雯倩却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