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了,大臣们都离开了,胡亥坐在大殿的台阶上,久久不能释怀,李斯的实话被胡亥认为是背叛,赵高暗爽,他一脸奸笑,暗暗的看着沮丧的胡亥。
“太傅,你和朕说实话,到底是毛贼还是真有反贼,真的打到函谷关了吗?”胡亥有些紧张,他不相信,先帝的统治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巨变。
“陛下啊,如今老奴也只能直言相告了,昨日晚间,老奴接到了密报,说前线吃紧,确实需要派遣大军前去征讨了,所以老奴昨晚便来到了陛下的寝宫,却看见陛下正在和妃子们在一起,就没有打扰陛下的雅兴,若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奴才,老奴也打算禀告,不过早超前,老奴看见了李斯,他说他来告诉陛下,老奴便没有再说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李斯没有撒谎,对吗?”胡亥似乎有些犹豫。
“陛下啊,”赵高又开始了洗脑,“其实李斯谋反不假,陈胜吴广本来就是几个毛贼,也不过百来十人,如今所谓大军压境,也是李斯儿子李由镇守不利所导致的,老奴在此之前撤换了李由,让李斯不满,便有了谋反之意,只是陛下英明,才使得李斯的阴谋没有得逞。”
胡亥站了起来,“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太傅,既然要派兵,谁来领兵呢?难道让朕的姐姐出来吗?”
“老奴以为不可,公主人有谋反之心,若此时解禁,也就是饮鸩止渴,”赵高看胡亥彷徨无计,“陛下可还记得章邯将军和晨曦公主的婚事?这章邯将军曾经虽王翦将军参加过灭楚的战斗,后来又随先帝出巡,救过公主,此人骁勇善战,如果陛下可以成全他早日和公主完婚,他便会对陛下感恩戴德,一定会为陛下扫去叛军,让陛下继续先帝的功业!”
“哎!”胡亥仰天长叹,“当年若是扶苏继位,朕就没有今天的烦恼了,做皇帝太累了,朕居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朝堂之事太过复杂,以后朝堂的大小之事都由太傅处理吧,除非太傅不敢决断的,再来找朕吧,朕实在是太累了,军国大事,就都交给你了!”
“哎呀!老奴谢陛下恩典啊!”
赵高终于当场所愿,从此,秦二世便深居简出,赵高成为大秦帝国实际权力拥有者,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皇帝。
赵高当权,李斯入狱,被禁足的雪曼已经无法忍受了,现在的她只能通过私下和晨曦的联系,才能获取大秦的一些少量的信息,为了帮助大秦,雪曼只能通过晨曦给章邯带话,让章邯想办法了,就这样,章邯和晨曦公主的终于大婚了。
大牢里,李斯坐在破草堆里,看着仅有的窗户,此时的他终于大彻大悟了,朝堂的争执,和蒙恬扶苏的争权夺利,现在看来极为可笑,为了成为大秦第一丞相,他甚至听信了赵高,相信了胡亥。然而,现在的下场,却是死罪,他用自己的贪念,造就了不可一世的赵高,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追悔莫及的心态,也没有了凄凉的感觉,他只希望再看看这个曾经承载他梦想的世界。
牢门被打开了,赵高带了酒菜,来看看这位已经风烛残年的李斯,
“李臣相,还记得第一次府中喝酒吗?当时的你能想象到今日吗?啊?呵呵呵!”赵高阴阳怪气,他是在炫耀,炫耀自己多么的荣耀。
“赵大人啊,李某佩服啊,现在我也不想再和你争论什么了,既然你最后选择来看我,不论你处于什么目的,我也谢谢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是我发现,其实我不但不了解你,我更不了解我自己了。”
“李臣相,其实你我都没有错,只是你只错在这!”赵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再强大,只是个臣子,你每日揣摩先帝,也只是朝堂之上和后殿的觐见罢了,你知道先帝最喜爱的物品吗?你知道先帝最爱的食物吗?你不知道,然而,我伺候了先帝,又在伺候秦二世,他们每吃的一口饭食都是老奴先亲自尝过才送去,他们的妃子也是老奴夜夜包上龙床,这些你行吗?你们这些臣子只知道评论陛下是否贤明或昏庸,而老奴却关注陛下和先帝的一举一动,他们相信你,却依赖我,这就是差别。”
“哎!”李斯一声叹息,“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若想擅权,为什么要毁了大秦,大秦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李臣相啊,”赵高笑了笑,“你还是没有大彻大悟,你我都是男人,而我却已经不完整了,在你们享受男欢女爱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当你们膝下有子的时候,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以你们的天伦之乐,我是无福享受的,我不在乎大秦的安危,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力,既然我得不到一个男人应有的东西,我只能拿走男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就是权力。现在我拥有了这些,我成为了大秦的真正权力掌控之人,你们能做到吗?即便是大秦毁了,即便是我死了,至少,我比你们活的精彩,我拥有你们得不到的东西,这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李斯仰天大笑,“赵高啊,我不能称你为老友,但是我佩服你,既然是我带你走进先帝的,是我带你在府中喝的第一杯酒,那么这最后一顿酒,你就陪我喝个痛快的,我也不会在影响你了!”
次日的午门,李斯和儿子被刽子手压在了刑台上,
“儿啊,还记得村东头的那棵古树吗?儿时的你,经常嬉戏玩耍,如今爹没办法陪你再去那里了,咱们一起走向黄泉,怕不怕?”
“父亲,有你在,儿子不怕!”
手起刀落,李斯被腰斩,一代名相李斯陨落了,大秦帝国进一步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