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天,范汝眉终于觉得心头轻松了一些,她幸好不是穿在男人身上,要是让她以后当个男人娶老婆生孩子,她就去再上一次吊。

  不过,从莲秀口中问了那么多,甚至连二小姐进门先迈那只脚她都问过了,就是不曾听说过这二小姐曾经与宴回有过什么私情,否则听到两人婚讯她也不会伤心到上吊自杀了。

  范行戍和夫人将二小姐保护的十分严密,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机会见过宴回才对。

  莲秀十分笃定一个月前的祭祀大典,二小姐是第一次去,也是第一次见到宴回,可那日宴回对她……实在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前几天的相处让范汝眉着实是怕了,宴回借着治病的名义屡屡戏弄她,好几次她都以为逃不过去了,干脆闭上眼睛随便他摆弄,他却又收手。

  等她又戒备起来,他再次扑上来戏弄,一次又一次的恐吓,让她几次绝望,又几次紧张,筋疲力竭,可宴回却乐此不疲,非常喜欢看她紧张害怕的样子。

  宴回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她反抗的厉害,惹了他生气,宴回便会冷了脸“惩罚”她,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范汝眉觉得他待自己不像是要过门的妻子,更像一个玩物,现在的他要求娶不过是他暂时对自己有了兴趣而已,等玩够了,她就像小孩子的破玩具一样被丢掉。听说他上一任夫人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但在一年前病逝了。

  范汝眉打了个冷颤,以宴回变态的性格来看,上一任夫人怕不是病逝,而是被他玩死的。想到此,范汝眉越发觉得这个禽兽可怕,心中主意更坚定了三分,三日后回府她必须要赶紧收拾收拾跑路,这样的人躲的越远越好。

  “咚咚咚”一阵叩门声打断了范汝眉思绪。

  “莲秀,现在什么时辰了?”

  莲秀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回小姐,正值午时。”

  原来是饭点到了,范汝眉让莲袖去开门,六个丫鬟端着六个饭盒进门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的站着等着范汝眉下命令布膳。

  看着每次都是一言不发的小丫鬟们,范汝眉突然起了玩心,伸手点了中间稍微高一点的丫鬟,道:“我喜欢饭前听首曲,你给我唱支来听听,好不好?”

  那丫鬟不语,只是摇摇头。

  范汝眉不明,“不会?还是不想唱?”是不是她争取意见的方式不对?

  那丫鬟还是摇摇头,范汝眉噘嘴,只觉得没劲,摆手正想吩咐让她们把饭端上来,一旁的莲秀却怒了。

  祭司府的丫鬟小兵们还真是不知礼数,屡次瞧不起和反抗小姐,当真以为我们家小姐好欺负了不成?!

  莲秀想起那个把自己拦在门外的木头冰块男若衫,心头的怒火更是蹭蹭窜上了大脑,狠狠推了一把高个丫鬟,厉声教训:“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

  话还没教训完,高个丫鬟没站稳趔趄几步连人带饭菜一同摔到在地上,饭菜汤汁撒在地上弄得一片狼藉,丫鬟脸色一白赶忙爬起身,跪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叫起来。

  范汝眉没想到莲秀会突然为她出头教训人,莲秀也没想到自己气极一推会把人推翻在地,她只是见丫鬟不搭理不回答小姐问题,一时有些冲动……看着满地狼藉莲秀也有些不知所措。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的咿呀声和呜咽声混成一片,实在难听。

  仔细听过这呜咽声,范汝眉终于明白了什么,起身扶起丫鬟,说:“张开嘴。”

  丫鬟不敢再摇头反抗,乖乖的张开了嘴,范汝眉看清后脸色一白,满脸的不可置信,又令另外五个丫头都张开嘴一一看过,范汝眉惊的面无人色,说不出话来。

  这六个丫头竟然都是被生生绞去了舌头的哑奴! 

  怪不得,怪不得她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不是她们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范汝眉只觉浑身发冷,一股幽寒从脚底直逼脑门。

  “莲秀,你和我分开的那几天与府上别的丫鬟交流过吗?”

  “回小姐,四日来奴婢一直被关在房中,给奴婢送饭食的丫鬟从不说话。”莲秀也被吓得不轻,回话时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这府上的丫鬟都是被人为绞去了舌头,以后小姐嫁进府,她作为陪嫁丫鬟说不定也要被绞舌头。莲秀终于觉得她刚刚对祭司那翻夸赞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范汝眉心中更加确定这六个丫鬟被绞去舌头不是巧合,这府上极为安静,甚至都听不见丫鬟士兵们的交谈声。

  在尚书府时,她还时常能听到院里丫鬟们的窃窃声,祭司府与之相比实在安静的可怕。宴回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把府上的所有人都弄成了哑巴为他保守秘密!

  那她嫁入祭司府岂不等同羊入虎口?

  范汝眉双眼发紧喉咙发干,生怕下一个被绞去舌头的变成她。

  这个宴回,简直就是个恶魔!

  她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必须跑!现在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