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法律援助(2)

  程越去援助的地方是广东俞州玉华县的一个山村,听闻玉华县曾经是革命老区县,如今却是广东最穷的地方。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除了程越还有五个其他所的律师,他们个个都面露疲倦和忧愁。程越的对面是一位男律师,平头圆脸,岁数和程越差不多大,只见他脸色苍白,像是很辛苦的样子,程越问他:“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男律师吃力地抬头望了一眼程越,声音吵哑地说:“我感冒好几天,又要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实在有些受不了。”

  程越关心地问他:“那你吃药了吗?为什么你不舒服也要派你来山区援助,不让其他人来呢?”

  男律师摇摇头,一脸苦笑:“因为我的业绩不好。接的案件不多,而且都是些小额度胜诉不大的案件。所里的主任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现在如他所愿正好有个借口将我发配边疆,那里管得了我的身体情况。”

  “你这样是不行的,山区那边条件艰苦,会导致你的病情加重。”程越十分担忧,万一病倒就更不好了。

  男律师这时连说话都吃力了:“有什么办法!做律师这行就得这样,别人以为做律师是很风光的一件事情,谁曾想到律师有时候连一个普通打工仔还不如。”

  程越问他:“像你这样拿到执业证的人,不做律师,去随便一间大企业做法务,待遇也不差,为何要这般执着做律师?”。

  “那你呢?你应该也是被发配边疆的人,怎么不转行。”男律师反问程越。

  程越愣了一下,心想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坚持当初的梦想还是其他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热爱律师这份工作吧,我不想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放弃。”

  男律师亦赞同:“我都一样,一路走来这么多挫折都挨过来了,这小小的困难难不到我。”

  说完,男律师咳了好几声,程越忙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男律师喝了几口水,顺了气之后问程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间律所的律师?”

  “我叫程越,是安然所的律师,我是刚执业不久。”

  “安然所!广州市最著名的律所?你是安然所的律师?”男律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程越点点头:“是的,我是安然所的律师,有什么问题吗?”眼前的男人反应也太大了吧!

  男律师惊叹:“你真幸运,一般人都进不了那间律所,那间律所的杨又华律师和肖滨律师可是在律师界出了名的厉害律师,无论多难搞的案件,到了他们的手上都会胜诉。你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徒弟吧?”

  “是的。”程越没有说明自己是杨又华的徒弟。

  男律师来了精神:“我叫赵承辉,你呢?”

  程越笑了笑:“赵承辉?真是好名字!我叫程越。”

  “程律师,很荣幸认识你。”赵承辉伸出手来相握。

  程越伸手来与他相握,但程越感觉到赵承辉的手是冰冷的。

  此后赵承辉可能不舒服在车上睡着了。程越却一直睡不着,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每过几分钟就有不同的景物呈现在眼前,青山稻田、荒野乡村和高楼大厦不停地转换,程越想起了那么一句话‘人生就如坐火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是怎么风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欣赏。’

  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两个小时的大巴,最后坐半个小时的摩托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条村庄给程越的第一感觉就是贫穷,三栋红墙砖的三层小楼房醒目地矗立在十几栋瓦房中间,房子背靠着延绵不绝的山峰,一条只够一辆车通过的泥路直通村里。程越提着二十斤重的行李走在这泥路上显得有些吃力,赵承辉也因生病走得气喘吁吁的。望着其他人的远去的背影,程越对赵承辉说:“要不,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走吧。”

  赵承辉点头赞同,两人便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赵承辉向四周看了看,哀叹:“这里比我想像中的艰苦,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