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清外出开庭,没有人可以让程越倾诉,程越本想回居住的地方大哭一场,但是不知不觉去了大厦的顶层。
恍惚中,程越好像听见有人喊她:“程越,程越,你在干什么?”
程越回头刚好看见不远处焦急万分的杨又华,她很是奇怪:“杨主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来看你是不是想跳楼?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不是要赔很多钱。”杨又华神色仍然紧张。
程越走过去,看见杨又华额头上有细小的汗冒出来:“杨主任,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像那么脆弱的人吗?我只不过想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罢了。”
“你不难过?”这下倒让杨又华奇怪了,三十七年的人生,十多年的律师生涯让他见识到不少事情。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会嚎啕大苦,女人心理承受能力要差点,多数会一蹶不振,少数会轻生念头,刚才他真的以为程越会跳下去。
“说不难过是骗人,就算内心再强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承受不了。但是我难过之余是反省自己,有那方面是做得不够,所以才会导致官司会输。”
“程越,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现在想听听我的分析吗?”杨又华问她。
“非常乐意听,要不我们坐在那椅子上说吧。“程越指了一下天台上有些斑驳的红木长椅说。
两人刚坐下,杨又华并不着急地分析,他跳望着远处的天边,感叹:“在这栋大厦工作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上过顶层,今天是第一次,想不到这里倒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
“第一次来是张律师带我来的,他说这样可以锻炼我的胆量,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看风景。因为以前我真的很怕高的地方,有一种随时让人坠落的感觉,那样让人心生恐惧,但是偿试了之后才知道,只有心境平静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一样。 ”
“你说得对。但你有没有想过,站在最高处的也是最容易掉下去的,掉下去并不可怕,因为可以重头爬起来,可怕的是掉下去之后再往上望,会觉得没勇气再往上爬,再加上你每爬一层总会有人阻挡着你,久之久而你会觉得心生疲惫。”
程越坚定地说:“我不怕,因为我还时间重头再来,我也会令那些阻挡我的人自动让路。”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定。”杨又华转过头“那我就跟你分析一下你败诉的原因:第一次赢了官司,其实已经让你自我膨胀了。第二,是你的心理作用,因为对方当事人的律师是李庭立,你清楚知道李庭立当律师多年,经验丰富,所以没上庭你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第三,你收集的证据让你误以为已经足够可以打赢,但很少细节性的问题你没有考虑,还有你没有举例去反击对方的观点。”
程越想了想杨又华所分析的三个原因,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的确如此,她向杨又华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接下去我该如何去补救?”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是关系到安然所的声誉,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学生家长那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继而进行上诉,我会说服学生家长继续委托安然所替他们打官司,到时候我来做他们的代理律师。”
程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十分感激杨又华愿意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表面上杨又华是为安然所着想,实际上是为了帮程越。
“谢谢你,杨主任。”
杨又华摆摆手:“先不要这么快道谢,这次输了官司是要惩罚的,除了扣你一个月的工资,近段时间,我不会派案件给你,你就留在律所里好好充实自己。”
程越早就预料到了,只要杨又华不将她辞退,任何的惩罚她都愿意接受。
第二天,张信清从外地回来,进到律所就问:“啊越,怎么样了?老师虐待学生的案件胜诉了是吧?”
看来张信清还不知道她输了官司。
“输了,现在学生家长要求上诉。”程越平静地说。
张信清倒是挺惊讶的:“输了,怎么会!这场官司看起来胜诉的机率很大。”看了一眼程越的神色之后,张信清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呵呵,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场官司不太复杂,所以杨主任才……”
杨又华刚好出来打断了张信清的话:“张律师,你回来了。”
张信清望向杨又华,笑着说:“是的,杨主任,才刚回来。”
“这次开庭还顺利吧?”
张信清说:“当然,听到我的名字对方律师已经吓破胆了,能不赢官司。”
“辛苦你了。”
“那里那里,再辛苦也不及杨主任辛苦,杨主任一直是律所的主心骨,没有你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