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清出差回来就听说李庭立要辞职,过来问程越:“怎么我出差一段时间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了?李律师要辞职是真的吗?”
程越点点头:“是真的,他已经正式递了辞职书,交接完手头上的案件之后就会转去新所,连律所都提前找好了。”
张信清又问:“他转去法定所了?”
程越甚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张信清大力地拍着自己的头:“我当然知道,法定所的那个老家伙到处去别的律所挖别的律师,以前就想挖我过去,我没有去。据我了解到,那个老家伙是律师界名声最臭的律师,专门帮坏人打官司。因为不管输赢他都能收到钱,一个以赚钱为目的的律所,我怕李律师去到之后前途不堪设想。”
程越默默地说:“想必李律师比你更清楚那间律所的情况,如果他执意要去,我们也没办法。”
张信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
程越说:“好吧,我与你一起去。”最后一次去劝导,毕竟她也不舍得李庭立离开。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阻止不了的事情。
今天,李庭立没有去开庭,程越和张信清去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在办公室。张信清进到办公室之后就大声嚷嚷:“立哥,你这就不够义气了,要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枉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吗?”
李庭立望了一眼跟着张信清后面的程越,然后笑着跟张信清说:“我这不是正想着要怎么样跟你说吗?你就事先知道了,这下好了,我省得再跟你说一遍。”
张信清拉着一张凳子坐到李庭立旁边,语重心长地说:“立哥,你说你转去那间律所不好,偏偏要去全行名声最差的律所,还不如继续留在安然所呢,起码安然所也是间大律所。”
程越也一旁附和:“对啊,李律师,你就留在安然所吧。毕竟你也呆了这么多年了,新还不如旧呢。”
李庭立望着面前两个劝说的人,眼神有些复杂,缓缓地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在安然所我是呆不下去的。我与肖滨誓同水火,一见面就吵,长久以来我也累了,所以才会转所的。而且法定所不但让我做合伙人,还承诺将律所里的大部分刑事案件交给我去代理。你们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就是希望能接触到刑事方面的案件。”
刑事案件?那不是要跟肖滨一比高下,看来李庭立对当年的事件还没有释怀。
张信清很意外又有些担忧:“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转所的?可是你根本没打过刑事方面的官司,那个老家伙怎么会把大部分的刑事案件交给你打?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张律师,我做律师这行时日也不短了,就算老周如何老奸巨滑也奈何不了我。还有,虽然我没有打过刑事方面的官司,但我对刑法倒背如流,况且我打了这么多年的民事案件,刑事和民事的案件大同小异,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可以应付得过来。近段时间以来我也去了其他律所跟他们的主任面谈过,其他律所要不只是负责民事的,而且案件少之又少,要不只招授薪律师,提成就被律所刮分了一大半。权衡利弊之下,我才选择法定所的,我也仔细了解过了法定所,并非行业中所说的那样差劲,那不过是同行人为了挣饭碗而故意捏造出来流言蜚语罢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立哥,你知道那个老家伙生性狡猾,连我们所里的杨主任都被他骗了好几回……”
李庭立打断张信清的话语:“张律师,我希望你跟啊越一样,诚心地祝我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程越听了这句,愣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李律师,我会祝福你。”
张信清望着程越,似乎不相信程越会说出这样的话,程越解释:“张律师,我和你一样已经劝过李律师,但他主意已决,我们也不好多说。”
张信清理解地向程越点点头,然后转向李庭立,伸出手来:“那好吧,立哥,祝你前程似锦,接案件接到手软,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成功的大律师,到时可不能忘记了兄弟我啊!”
李庭立亦感激地伸手相握,最后忍不住去拥抱张信清。
从李庭立办公室走出来后,程越问张信清:“以后李律师与我们会不会成对手?”
张信清哀叹:“这是避免不了的,不在同一间律所,况且广州市的律所不多,来来去去也就那些,成为对手是常有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又转身告诫程越:“如果到时你和李律师成为对手,千万不能因为他是你师兄你就心软,你要记住,做律师的永远要站在正义的一边,为了正义可以六亲不认。”
“为了正义可以大义灭亲?”
“古语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何不可?”
程越记住了张信清的话,后来当她真的与李庭立对立时,她常常想到这句话,才做到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