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张信清看到程越脸色还是苍白,身体仍然颤抖,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再想想其他办法。”
程越松了一口气,她想如果真的要站过去,估计她会脚软头晕,她想站起来,发现蹲久的双腿麻木到毫无知觉,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张信清见状走过来扶她,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脚有点麻。”
“啊越,做我们律师这一行的,心态最重要,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还有就是不用理会是非,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迎难而上,绝不能退缩。”
程越犹豫了好会一儿:“对,张律师,你说得对,如果因为害怕而不去做,就永远做不到。让我来试试吧,真的不行,我才回去。”
张信清点点头,放开手,退到一边去。
程越站直身子来,然后紧握拳头,一小碎步一小碎步地犹如乌龟般的速度向边缘上移,张信清不断为她打气:“啊越,你要相信自己,加油。”
走到靠近边缘的位置,程越停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水直流下来,脸上毫无血色,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下去。
张信清说:“这一过程必然是痛苦的,但之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张信清说得对,如果连这困难都克服不了,她如何走下去。程越回过头来望了一下张信清,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她心里虽然害怕极了,还是咬咬牙关,重新鼓起勇气,慢慢移动过去。
“快到了,啊越,你一定可以的。”张信清不停给她打气。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害怕,身体也接近到楼顶边缘。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望下去,楼下如蚊子小的人群和车辆蠕动着,有一种把整座城市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张信清走到程越身边说:“现在不怎么害怕了,是吧?”
“虽心有余悸,但很庆幸我可以克服种种的困难,所以现在能在站高处看到不同的风景。”程越的心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汗如雨下,几乎要湿透了她的整件衣服。
“嗯,人生这条路充满荆棘,要进还是要退全靠自己,别人是帮不了你的。打官司也一样,当你遇到困难不要退缩,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张律师,你平时那么爱开玩笑,想不到认真起来那么认真。”程越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时不再那么恐惧。她再次看了看楼下,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愉悦。
“我还想不到你那么柔弱,此刻真的很勇敢,胜过很多女性,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折腾了大半天的程越和张信清又累又饿,程越对张信清说:“我们下去吃东西吧,现在不是吓晕,是饿晕了。”
“我现在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了,是不是该请我吃一顿了?”张信清说。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知道我刚出来工作,前几天发的工资除去吃、住、用,所剩无几,请不了你去吃高档的东西,只能去餐厅吃粉面。”
“没问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张信清却一点也不介意。
说完,他们两个坐着电梯下去,电梯到十楼的时候碰巧遇到外出的杨又华,他狐疑地问张信清:“你的客户是在这栋楼上的?”
“对啊,十五楼海信集团的总经经想让我做法律顾问。这不,我看啊越有时间,就带着她一起去谈。”张信清说得很坦然,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程越不擅长说谎,所以心虚地不敢看杨又华。
杨又华笑了笑,又问:“现在你们这是去那里?”
“啊越为了感谢我带她长见识,特意请我去吃粉面。”
“哦,那么顺便请我一起,程越,你不会介意吧?”杨又华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程越以为自己听错,杨又华竟然叫自己请他吃粉面?
杨又华定定地望着程越:“我这个做师傅的实在是太失败了,让徒弟请一顿粉面都不行。”
程越摆摆手,慌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怕杨主任你会吃不惯那些东西。”
“难不成你以为我不吃五谷杂粮,天天吃山珍海味不成?”杨又华好笑地说。
程越当然是这样想的,不过,表面上去是否认的:“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行了,一齐去吃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