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顿了顿,又瞟了一眼十娘,欲言又止的,十娘会意对他淡淡一笑:“高伯父有话直说,十娘不介意。”
高老爷叹了口气:“哎……奈何犬子不争气啊!非那刘文柳不娶,我也是没辙,对此事一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十娘嘴角露出一抹颇有讽刺意味的笑容,子谦微微点头:“明白!也就是说两家对此事也是默认的。对了!你们是如何判断令郎可能是遭遇绑架的?”
高老爷从桌上拿起一个红色香囊:“这个是梁儿随身之物,平日从不离身。”
子谦上前接过香囊,这是一个很精致的香囊,绣工精细,字迹飘逸,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反面还有一个柳字。看来应是刘文柳送给高粱的定情物。最重要的是,这香囊的红绳之处有断口,断口切面非常整齐,应是被利器割断的。
子谦微微皱眉:“这个香囊从何处发现?”
高老爷:“在城西的桃林中,那里是梁儿和刘文柳常去的地方。”
子谦神色凝重问道:“可否请高老爷差人带路,我想去看看,如果我所料不错,令郎怕是真有危险了。”
高老爷立即叫来仆人阿四为他们带路,因为找到这个香囊的人就是阿四。
子谦行色匆匆的离开了高府,九哥紧随其后,十娘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去了,她有预感,跟着王子谦说不定真能找到高粱。
这中秋的季节里,桃林不算美观,没有桃花也过了桃子成熟的季节,只有桃叶在开始枯黄,逐渐凋零……
阿四带着子谦她们东转西转的找到了桃林深处,阿四指着一颗桃树下说道:“九公子,我就是在这里找到少爷的香囊的。”
十娘眼睛东转西转的,突然就发现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条淡粉色丝绸,便取来看看。子谦也在附近转悠着,在桃树的树干上,他发现了一些深浅不一的划痕,看切口还很新。他在脑中快速演算着,当时高粱和刘文柳受到伏击时的情景。
十娘把那破碎的丝绸送到子谦眼前得意道:“看!我找到了这个。”
子谦接过来,放在鼻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桃花香味。再比对那香囊的味道,竟是如此相似。
“这应该是刘文柳的衣服碎片,可能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树枝划断的,你在哪儿找到的?”
十娘不屑道:“哼!就凭一块破布,你凭什么断定就一定是刘文柳的?喜欢来这里约会的情侣多了,就不能是别家姑娘的?”
子谦淡淡一笑:“因为这衣服上的味道,还有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刘文柳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衣服。”
十娘微微一回想,好像确实是件淡粉色的外套。但她就是不服气:“哼!就这么一块破布,你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你这鼻子可比狗鼻子都好使!”
九哥过来解释道:“十妹有所不知,这大户人家的姑娘没事就喜欢倒腾这些香料,这衣服一般都是经过香薰的,所以有这一块布就能辨识香味了。”
十娘把自己的衣袖放在鼻尖闻了闻,不服道:“瞎说!那我身上怎么没有这乱七八糟的香味?”
“咳……”九哥轻咳一声道:“那是因为十妹你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啊……”
十娘斜着眼睛藐着九哥:“我怎么听着觉得不像夸我啊!”
九哥讪讪一笑,别过头假装看风景去了,子谦也是低头尽量忍着不笑。
十娘一脸幽怨的看着那两个背对着她,肩膀轻微抖动的两人,她一定是被人笑话了!
子谦很快找到了新的蛛丝马迹,有一小段路上有拖拽重物的痕迹,痕迹的尽头紧接着就有车辙的痕迹。车辙有深浅各两道,一是来时的空车,车辙较浅,二是去时携带了重物的车辙较深。
子谦等人沿着车辙出了桃林,走出了两里路后,来到了大路上,大路上铺上了青石板,车辙痕迹就此消失。
虽然大路只有一条,但没了车辙的痕迹,很难确定这车是往左走了还是往右走了。
子谦看了一眼目前的人数提议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人往左搜寻,一路人往右搜寻。无论最后有没有发现,在傍晚之前都要回到这里集合。”
九哥点了点头:“好!那我和小四往左,十妹你和子谦还有春意往右。”
十娘看了看子谦又看了看九哥,一把抓住九哥的手臂撒娇道:“凭什么啊?我要和九哥你一起。”
九哥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听话,你和春意两个女孩子跟子谦在一起比较安全,万一真碰上绑匪,他能保护你们。”
十娘瘪着嘴:“九哥你不能保护我们吗?”
九哥讪讪摸着头:“九哥那点三脚猫功夫,自保或许还行,带上你们还真没把握。”
十娘一脸怀疑的看着子谦:“你很厉害吗?”
子谦浅浅一笑:“厉害不敢说,一般般吧,但对付一两个劫匪应该没什么问题。”
十娘对此深表怀疑,但九哥明确表态不愿意带她这个累赘,她也就只好跟着王子谦了。
临分别时,子谦再一次嘱咐九哥:“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人盯着绑匪,另一人火速前往县衙求援。”
九哥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和九哥分开后,又走出很远一段路。十娘累得是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实在是忍不住抱怨了:“王子谦,你到底行不行啊?再走下去天都快黑了!你真的确定那车辙一定是绑匪留下的吗?”
子谦倒是依旧气息沉稳,看不出什么疲惫的痕迹。他转着玉笛,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模样可人极了,就是说出来的话能把十娘气死:“不确定啊……”
十娘立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指着子谦没好气道:“你你你……你是诚心想累死我是不是?你不确定还让我跟你走那么长的路!”
子谦好笑的看着她:“我也没让你跟我来啊!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十娘气得哑口无言,又很不服气,只能死死瞪着他,子谦倒是无所谓,继续悠然向前漫步,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十娘看了看荒郊野岭的,心生惧意,春意把她拉起来:“小姐,你再忍忍吧,现在如果我们两个回去,天必然已经黑了,还是跟着他比较安全。”
十娘没辙,只好又跟上王子谦,正打算说几句损他的话解解气,却不想王子谦却突然停了下来,对她打了个禁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