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柳风骨就真的去向郑老爷辞行,郑老爷听罢,当即挽留道:“犬子就快回来了,柳姑娘真的不再等等么?”
柳风骨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此次出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还请郑老爷放行。”
张老爷听他这话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连忙低下头道:“柳姑娘说得哪里话,柳姑娘要走郑某又岂会阻拦,只不过……”
“只不过柳姑娘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难道这样空手而归,柳姑娘不会觉得遗憾么?”
“遗憾?”
郑小姐点了点头:“您的病世间唯有千金骨可以医治,可是您现在却要放弃,您不觉得太可惜太遗憾了吗?”
柳风骨淡淡一笑:“那么郑小姐的意思是说,你哥哥的手上真的有千金骨么?”
对于柳风骨的疑问,郑小姐变得有些怯懦,低下头道:“莫非柳姑娘不相信我们?”
柳风骨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拆穿对方,因而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我的时间不多,耗不起,我打算先去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等我们回来之时,再来向郑老爷取千金骨也为时不晚,也不会耽误这些日子。”
“可是……”
“郑小姐不必再说,我心意已决。”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郑小姐自然无法再说些什么,即便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郑老爷也觉得不会答应。
所以她只好退到一旁去,让郑老爷来解决这件事情,而郑老爷对柳风骨也是得罪不起,便只好道:“既然如此,就由郑某送柳姑娘出城去吧。”
柳风骨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有劳郑老爷帮忙。”
“是什么事情?”
“我有一位故人,他的遗孤在县令纪大人的府上,还请郑老爷将他们送到帝都白九爷的府上去。”
“白九爷?”他明显没有听出柳风骨话中所指的白九爷是谁,便蹙了蹙眉问道:“哪一位白九爷?”
柳风骨淡淡道:“白可是国姓,这白九爷您说应该是谁?”
郑老爷似乎是懂了,脸上神色一时大变:“郑某惶恐。”
柳风骨淡淡道:“知道了便好,这人你们送到他府上去即可,”说着将一块玉佩取下来递给郑老爷:“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找白九爷,他自然会见你,机会我给你的,至于你的命途如何,就看你自己争取了。”
说罢,又看向站在身侧的梅思瑜:“走吧,去找你的时夏。”
众人听他语声宠溺,想必与梅思瑜的关系是不一般,郑小姐心中更是恼怒,梅思瑜却并未发觉。
反倒是柳风骨在离开前,却对她淡淡一笑:“白九爷比起我来可要好得多了,相貌人品都是一流,而且身健体壮没有什么病痛折磨,你若有心放在他身上倒是更好。”
梅思瑜并未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可郑小姐却窘迫的不行,更是禁不住压低头去。
出了门后,梅思瑜才问柳风骨:“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听完以后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你想知道吗?”
柳风骨微微一笑。
梅思瑜点一点头。
“那你……”柳风骨本来想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亲我一下,可是想了想,这样会令将来两个人的相处很尴尬,于是只是道:“那你要答应我,上路以后要乖乖地听话,不能给我和时夏添麻烦,你愿意吗?”
梅思瑜鼓起腮帮子:“我哪里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明白自己的确是比较笨,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这一路上的确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那大不了我以后听你的话,行了吧。”
她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是这样了,其他的他什么也都说不出口了。
柳风骨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这样就听话了嘛。”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么做,只怕早就被她打成肉包子了,可是柳风骨这么做,她却只希望他能再敲自己那么一下。
“我问你,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郑小姐想嫁给我?”
梅思瑜差点儿要笑死:“喜欢你?你不是在说笑吧?”
“当然不是,”柳风骨嘴角微扬:“不过她并不是喜欢我,她想嫁给我只是因为我的家世。”
“你的家世?”梅思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上了你的家世?你是什么人,难道是皇亲贵胄不成?”
柳风骨看了她一眼:“我的确是皇亲贵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
“为什么?”
“万一哪一天你忍不住来找我的话怎么办?”
他只是在打趣,可是心里又觉得很不舒服,梅思瑜也是一样,但脸上却还是要强颜欢笑:“凭你是谁呢,我还是皇亲贵胄呢,我才不稀罕找你呢,我的未婚夫也是皇亲贵胄,我跟他在一起也是一样。”
柳风骨笑道:“这倒是巧了,我的未婚妻也是皇亲贵胄。”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笑不出了。
他们四个人都是皇亲贵胄,却偏偏谁也没有见过谁,他们两个人遇见了,但是却不能在一起了,不知道日后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伴侣在谁的府中相遇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梅思瑜也恰好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梅思瑜的脸上藏不住心思,为了怕被对方看出来,便很快往前跑去:“不如我们来比一比谁的体力好,看谁先到纪府去怎么样?”
她说完,正要逃走,却被柳风骨一把揪住了衣领,往后一用力,她在整个人便往后倒去,柳风骨顺势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扶好,在她耳畔轻声道:“下盘不稳,你说说看,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梅思瑜脸上一红,眼珠子羞涩地躲避着对方的注视。
“关你什么事,我的师父个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
“吓死我又如何,有你这样的徒弟,他们的脸已经丢光啦。”
梅思瑜抬手就要打他,又将他忽而紧蹙眉头,做出一副十分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