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奔命南苍（2）

　　“星辰，马上就到南苍城了，额，那个......”林启山欲言又止，他对这个外甥女并不了解，如果不是林王派他到铁栗岛寻萃铁，碰上夜游宫变，恐怕此生都未能谋面。他正为如何组织语言焦急着，一边侧身拆开身边的包袱。

　　星辰立起身，一边快速把头发绾起来，一边说：“我知道，舅舅，苍梧国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我这样直接进去怕是难掩海族身份。”

　　林启山心里闪过一丝惊异，她把包袱布面递给星辰，怔怔的看着她娴熟的动作，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酸。

　　“我在铁栗岛，师傅教我法术的时候，经常要攀岩训练，头发太长影响视线，我就是这样子绾上去的。”星辰低声细语，这是他他们赶路以来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哦？师傅，你还拜师了，他教你的什么法术？”

　　“是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老头，他一直生活在铁栗岛，他教的是他自创的法术，不在鹿野七国术之列。”

　　看着星辰终于提起一点说话的兴致，加之对她口中的师傅也较为好奇，林启山想再多跟她聊两句。

　　“你师傅教你的法术有什么术义呢？”

　　海星辰闭口不答，垂眼低下了头，棕色的布面包裹着的笨重的发髻，好像低头都要格外用力一些。师傅曾多次嘱咐她不能将夜影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夜影隐是与苍梧国禁术吉光遁影有着类似功能的七国外法术，一旦为外人知晓，势必会被冠以偷习禁术的罪名。星辰记得师傅的嘱托，但林启山与她虽不熟悉，可却是目前自己唯一可以仰仗的人，他帮助自己一路奔命，她实在不能骗他。

　　看着星辰一副为难的样子，林启山说道，不着急，以后有时间慢慢说。

　　恩，星辰小声应答。因为刚刚的寥寥对话，星辰想到了她的师傅，一个命运悲苦却又无比乐观坚强的小老头儿，他应该也被变为夜游鱼了吧，不知道师傅能不能找到已经形同死别多年的妻儿。

　　马车继续行路，车里持续沉默。

　　不知何时，星辰睡了过去，她梦到了夜游宫，那里海鱼环绕，时刻都有气泡破裂的咕咕声，自己虽贵为巫咸国公主，记忆里却只到过夜游宫三次。海族因气候阴冷，王室繁衍多得子，生女者甚少，偶有女眷降生，必奉若珍宝，为保性命悠长，至三岁便被送出宫外的铁栗岛，浴暖洋，吸清风，磨砺心性，强健体格，至二八年纪方得以回宫。星辰便是时隔六代之后的公主，她降生之日，海王大悦，从巫咸国镇国之宝夜游神蚌口中取出唯一一颗成熟的海族凝丹，并摄入自己体内真气，将这颗举世唯一的凝丹让星辰服下，并取名星辰，此后三年，海云天每即星辰生日，皆要往凝丹内输送真气，据传闻，这真气有千里传术之灵力，能够让海王时刻感知星辰的悲喜，海王之舐犊之情，一时传为佳话，不过海星辰要即成年之后，方得驾驭凝丹内的力量。记忆中的了父王，依旧那么祥和矍铄，笑着检验自己海术的练习进展，还有铁栗岛，师傅，还有母亲......

　　马车行速减慢，窗外人声吵嚷，星辰睁开眼睛，一个声音突然闪过心头，这一切，都只能在梦里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