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向堕落和违法乱纪说不

　　“小林，你他妈的有点不讲究了，你们风情纸业公司如果一点诚意没有的话，我现在就走，我们今晚的事就当什么没有发生，我不认识你林达。”潘立新有些故作愤怒的说。

　　“潘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只是说希望你在普利玛进场费用上再帮一些忙，哪怕你做不到，只要做了我们公司就很感激你。” 我嘴上客气着，心说，你他妈的还挺会装的，就像苍井空硬要装少女一样。

　　“小林，我们今天到此为止，不要谈那些烦心事了。你我都是打工的，你为风情纸业公司打工，我为普利玛超市打工，老板又没有一月给我们三万美金，我们何苦到现在还卖命的谈工作呢？人生苦短，我们去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吧。”潘立新这一刻滑稽的和我谈起了人生哲学。

　　“好吧，我知道潘哥是个很会生活的人。”我只好说。

　　潘立新和我出了浴池，到衣柜前换了洗浴中心的睡衣，也就是那种非常宽松的大裤头和上衣。我顺手把手机装进了睡衣的口袋里，怕杨蕾和陈西翰一旦有事找我。

　　在潘立新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洗浴中心二楼的休闲娱乐中心，看到一群服务小妹排成一排，任由顾客挑选。我第一次到这种风月场所，一时有些紧张，手不知往哪里放。我心里非常忐忑不安，真的非常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以前做销售时曾经有很多这样的机会，我都借故逃避了，我骨子里始终认为这是违法乱纪的。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鲁西南菏泽老家农村的牲口交易市场，感觉面前的这些风尘女子都像拴在柱子上的马、牛、驴、骡，让人随便挑选．．．．．．

　　潘立新选了一个服务小妹带走了，我碍于面子也随便选了一个。

　　到了包间，泡完脚后，我找个借口把服务小妹支走了，告诉她仍然付全款。小妹走后，我长叹一口气，自己总算坚守住了底线，没有堕落做违法乱纪的事。躺在洗浴中心包间的床上，我盯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无比的空虚感渐渐袭来，墙壁四周原本性感迷人的美女招贴画现在都仿佛变得面目狰狞，青面獠牙。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还有三条未读短信，大吃一惊。

　　第一条竟然又是卡夫乐超市的采购助理聂宇22:35发来的：“睡了吗？我心里很烦闷，能陪我说会话吗？”

　　看来聂大美女又和男朋友吵架了，怎么又想到我了呢？我心里有些不安。

　　第二条是陈西翰经理22:58发来的短信：“我回到青岛了，明早进办公室。”

　　陈经理回来了，明天正好和他商量普利玛超市进场的事，以及向他汇报今晚和潘立新沟通的初步结果。

　　第三条是杨蕾在23:31发来的：“亲爱的，我到家了，好累呀，你睡了吗？想你！”我不由得心疼，我亲爱的蕾蕾呀，今晚又加班到了晚上23:00多。

　　我知道杨蕾现在已经睡了，还是忍不住给杨蕾回了短信：“宝贝，我刚才睡着了，我也好想你。”发完一声苦笑，现在自己真是撒起慌来不用打草稿了。

　　“我好想你，相公！”没想到杨蕾很快回了过来。

　　“娘子，宝贝，你怎么还没睡？”我非常吃惊。

　　“睡了，但睡得不踏实，被一个噩梦惊醒了，梦见你被一辆汽车撞了。”

　　“哈哈，宝贝，梦都是相反的，你老公我好好的，正在被窝里想你呢。”我心说，你林达是什么东西，你这样的就应该出门被汽车撞死。

　　“老公，我一直在等你短信，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又被梦惊醒了。”我虽然现在看不到杨蕾的表情，但看短信就知道此刻的杨蕾一定很让人心疼。

　　“对不起，亲爱的娘子。”我有些心疼。

　　“没事，我就知道相公一定会想我的！”

　　“老公，你睡得好不好？最近我没时间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太晚了，我

　　们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杨蕾又发了一条短信。

　　“好的，亲爱的娘子，吻你！”我心情沉重的回复。

　　这时，我感到无比的内疚，杨蕾是多么好的女孩呀，那么的爱我，那么的信任我，哪里知道现在我正在风月场所里，刚才还差点堕落到底。你林达对得起谁，对得起你鲁西南菏泽农村老家的父母吗？对得起深爱你的杨蕾吗?我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我猛的站起来了身,一刻也不想在洗浴中心这里停留了，便来到了更衣柜，换好衣服，随后来到了前台结账。

　　“老板，和你的同来169号一起结账吗？”前台小妹问。

　　“一起结了吧。”我回答说。我知道，此刻潘立新这鸟人正在和小妹交欢呢，这个王八蛋，但愿他老婆现在也正睡在别的男人身下。结完帐我一摸口袋，真的只剩下250元钱了，NND，老子今晚人也快成人们常说的250了。

　　我走到大街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遥远的海风吹来，凉飕飕的。青岛的夜生活本来也不丰富，和南方的那些城市根本没法比。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了，偶尔还可以看见一对行色匆匆的男女。我一个人登上了过街天桥，桥下还不时有些车辆来往穿行，大部分是亮着车顶灯的出租车和白天不能通行的大货车，出租车内的乘客估计都是晚归的劳作人群，当然也会有像我这样茫然或无聊的人群。站在过街天桥上，对着漆黑的夜空，我大吼了三声：他妈的，这就是我们所要的生活吗？

　　刚才洗浴中心的服务小妹说的很对，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正当高尚的职业？不都是为了生活吗？比如，那些做官的，媒体上报道的那些贪官，落马前不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的男盗女娼吗？再比如，像我这样的，在外企做销售工作，表面上看是风光的外企白领一族，外表光鲜，不也是为了生存吗？不也是整天挖空思、拉帮结派、处心积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刚看的一部网络小说《东莞不相信眼泪》，写的是一个业务员成长的故事，其实青岛这个城市和东莞一样，也不相信眼泪。小说里有段话非常经典：

　　在这个白天忙碌夜晚孤独的城市，我们羡慕白杨，它们可以在风沙的欺凌下不为所惧。

　　在这片物质丰富精神贫乏的天空，我们羡慕腊梅，它们可以在严寒的侵袭下毫不低头。

　　在这片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大地，我们羡慕小草，它们可以在野火的肆掠下誓难绝灭。

　　而我们呢，在生活压力的逼迫下，在各种利益的诱惑下，在社会生存环境的严峻形势下，一次次迷的失自己，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由于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我打着哈欠进了办公室，前台的行政助理谢婷婷看到了我滑稽的样子，冲我甜甜的一笑。

　　“林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晚上不要太贪吃。”对桌的田媛看我无精打采的，故意调侃。

　　“你知道什么？乱说，我昨晚喝多了，没睡好。”我没好气的说。

　　“陈经理回来了，刚才让你来了去他办公室。”田媛说。

　　我忙来到了陈西翰经理办公室，陈西翰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小林，怎么，昨晚劳累过度？”

　　“拉倒吧，陈哥，以后这样的事还是由你出马吧，我快难受死了，真不愿意去那种违法乱纪的场所，他妈的，潘立新这小子也真是个能折腾的主。”我叹了一口气。

　　“我们做销售的没办法，这种事有时你想躲都不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洁身自好是不可能的事。昨晚有收获吗？潘立新这家伙吐口了吗？”陈西翰问。

　　“姓潘的这小子是个难缠的主，吐了一些口，也来了个狮子大张口。”我接着把昨晚和潘立新沟通的结果向陈西翰做了详细汇报，即进场开户费8000元；合约返利、商品服务费和节庆费4%；货款结算账期月结60天；上架费700元一个条码，并且潘立新个人索要20000元报酬。

　　“不错，小林，有突破性进展。通过这几次和普利玛采购经理谈判，你应该悟出来了，如果在这些K/A卖场的谈判室谈判，永远不可能有实质性的突破进展。在他们那里，这些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我们所谈的合同一定是《马关条约》或《辛丑条约》。如果要想有突破性进展，必须想法把他们这些采购主管拉出他们的地盘来谈。”陈西翰很有感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