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坐在窗边发呆,萧云和他解释过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心中始终有些顾虑,眼中的有些黯然。不论他在萧云面前说的多么好听,有一点他始终无法释怀,也无可弥补,这些年除了禹城短暂的相遇,陪在萧云身边的人不是他。纵使情深,奈何缘浅。他不知道这次的相遇又会有多久陪伴。。。。

  萧云坐在车上也是有些心事重重,孙家不是无名之辈,他们是徽州大族,孙怀仁是一方诸侯,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他的过错,只是事情再来一次,他依旧回事如此选择。

  “萧云?”闫老七看着萧云发呆的样子,叫了两声,“萧云?到了。”

  萧云的思绪被闫老七的声音拉回,听到闫老七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车窗外面,果然是孙家的大门,萧云心中暗暗呼出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到了啊,下车吧。”

  闫老七知道萧云心里不轻松,他心里何尝不是,这趟来孙家必然不能善了,只是有些事情逃避不了。

  萧云来到门前,对着门房说道,“萧云前来请罪,劳烦通报一声。”

  守门的两个人想看了一眼,也不进去通报,只是望了望萧云,点点头说,“萧大帅,虽我们来吧。”他们早就收到通知,萧云如果来求见,不必通报,直接将人带进去。

  萧云几人被孙家的人带到一处偏厅就无人过问,连杯茶水也无人端来。萧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厚道,孙家肯让他进门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孙怀仁正在后院陪着他的宝贝女儿,这几天他就怕这个女儿有什么想不开的,按照他的意思,直接派兵去萧云住的地方,将萧云和那个女人一起绑过来,这是在徽州,不是在禹城,萧云敢如此对他的女儿,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只是夭夭却死命的拦住他,说萧云不是如此无情无义的人,他要萧云给她一个交代。孙怀仁叹口气,哎,他这个女儿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动了真情。

  “老爷。”

  孙怀仁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事?”

  “萧云来了。”

  孙怀仁眼中瞬间升起怒火,他居然还真的来了!

  孙夭夭一听这话,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手指划过玫瑰,拉出一道血痕,惊喜的说,“他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他回来的。我要去见他。”说着就要向外跑去。

  孙怀仁连忙拉住她的手,拿起下人递过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夭夭受伤的手指,“你急什么?他那样对你,让你在亲朋好友面前丢尽了脸面,让他等一会儿又怎么样?1他就该负荆请罪!”说着看着夭夭的脸色,替夭夭仔细的把手指包扎好,语气软了软,“你先别急,我去会会他,看他说什么。你在后面听着,要是他认错态度好,你再出去见他也不迟。”

  孙夭夭想了想,自己这个样子急切的跑出去确实不像个样子,不能让萧云看低了自己,他那样对自己,也该让父亲好好教训一下,免得他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必须要让他知道,我虽然是喜欢他,但也是不是可以让人欺负的。

  萧云本来以为自己会在这里等上半日,没想到只是一会儿,孙怀仁就从屏风后拐了出来。

  孙怀仁见萧云一脸愧疚之色,心中顿时舒服了些,想着年轻人终究是年轻气盛,又是发妻,做事轻率,倒也不是不能原谅。只是脸上依旧怒气重重的样子,淡漠的开口问道,“不知萧帅闫帅来这里有何贵干?!难道是觉得当日给我孙家的羞辱不够吗!“

  萧云听到这话也是一时有些难以自容。

  闫老七本就是来当说客的,见此场景受不得要说几句软话,陪着笑开口说,”老孙啊,当日的事情确实是萧云不对,不论如何也不该那样离开,让令爱受此大辱,只是老孙,我们说句公道话,这事情也不能全怪萧云啊,这事情一看就是那个藤原惠子不安好心。如果不是他,事情也绝不能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萧云也知道错了,所以这次是特地来请罪的。“说着着萧云,使了个眼色。

  萧云连忙上前说到,”孙帅,这次萧云是特地来赔罪的,这件事情是萧云的责任,萧云决不推脱!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苦果已经酿成,萧云自知千言万语也难以赎罪,只要能弥补夭夭,我萧云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孙怀仁暗自点点头,这个萧云到还算是有些担当,他知道女儿的心事,萧云如此态度倒也让他满意,暗自盘算了一番,沉声说,”你真心想赎罪?“

  ”大丈夫敢作敢当。“

  ”好!“孙怀仁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盯着萧云,认真的说,”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孙家绝不追究当日的事!“

  萧云一听,丝毫不犹疑,立即说,”孙帅请讲。“

  孙怀仁不假思索,嘴角微微勾起,“第一,当众向夭夭赔礼道歉。第二定婚礼既然取消那就算了,你和夭夭直接在徽州举行婚礼!第三,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我的女儿绝不能屈居人下!不论你是把她送走也好,休了也罢,夭夭绝不能低人一等。萧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只要做到这三件事,当日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依旧是我孙家的好女婿!怎么样,不算为难你吧。”

  闫老七听完之后心头一紧,说实话,孙怀仁这条件果真不算是难办,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如果萧云能做到,他当日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了。闫老七心中暗暗想到,这梁子难解。

  果然,萧云听到后面,眼神越发坚定决然,孙怀仁说完之后,萧云心中反而有一种大石落地的感觉,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孙帅,要我当众道歉自然是没问题。这是我萧云的错,道歉也是应该的,只是后两件事,恕萧云做不到。梨落乃是萧云发妻,我萧云总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他。哪怕是身首异处,我也绝不休妻再娶!”

  孙怀仁听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身后珠帘乒乓乱响,夭夭几步冲到萧云面前,一双眼睛不同以往的含情脉脉柔情似水,果决恨怨的死死盯着萧云,问道,“你果真不愿意娶我?!你不能负她,那我呢?!萧云!你当真如此无情无义?!”

  萧云从没有见过夭夭这样疾言厉色的模样,心中不由更加愧疚,可是他心中已有月光普照,旁人再好与他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萧云坚定又无奈的说,“夭夭,对不起。”

  孙夭夭露出藏在手掌中的发簪,用力刺向萧云的心头,发簪终究不是什么利刃,只不过半寸就难以进入,夭夭心中怨恨无比,只是紧紧的握着发簪僵持在哪里,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孙夭夭有些失神的望着手上的血迹,有些恍然的拔出簪子,脸上泪痕遍布,不知是怨是恨,“萧云。你走吧。”

  孙怀仁看着女儿这副样子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上前扶住夭夭,厉声说,“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孙怀仁看着怀里的女儿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哄着,“夭夭,没事,爹爹给你出气。以后爹爹给你找更好的。”

  孙夭夭听了这话,看着孙怀仁,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倒在孙怀仁怀里,嚎啕大哭,向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口中喃喃道,“我是真心的。爹爹,这次我是真心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梨落,我要他死,我要他死!爹爹,我要他死!”

  孙怀仁只是拍着孙夭夭的背,安抚着他,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想起这几日陆续传来的消息,心中有些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