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从怀中摸出那两片裂开的珠子,这是他在石雕巨兽上面捡来的。
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二三十年的内力,他隐约觉得与这枚珠子有关,只是一直不明白它们之间的关联在哪里。
看见这块玉牌背面凹进去的部位,直觉上令他感到与那枚珠子大小似乎极其吻合。
玉牌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他不清楚,也没有任何头绪,或许这枚珠子是打开秘密的钥匙。
火把随地一架,他用双手将两块碎片的断痕对齐,重新合成一粒圆珠,两指上下钳住,那珠子拇指一般大小。
然后把珠子从玉牌背面上凹陷的洞里轻轻地放了进去,大小刚刚合适,连个缝隙都没有,这两样东西果然有密切的联系。
叶枫拿着玉牌在眼前反复看着,那珠子就像镶嵌在黑玉中的一颗宝石,散发着协调的色泽,仿佛成为了玉牌中的一部分。
可当他想取出那珠子的时候,却发现它牢牢地吸附在玉牌里面,任他怎么倒转、手抠、轻磕,也取不出来了,两者好像融为了一体。
正摆弄间,珠子突然亮了一下,不经意地自行旋转起来,微微泛着黑色的光晕,周边的条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也亮了起来,整个玉牌背面忽明忽暗,流动着金色的光影,不时地往中央汇聚,再看那珠子,裂痕已消失不见了,一改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像是注入了新生的活力,显得非常饱满而圆润。
叶枫双眉锁到了一起,这怎么回事?
童晓晓见此情况也很好奇,便凑过来看,可是一看那闪动的光影,立刻觉得胸闷恶心,头晕眼花,几乎立足不稳,只得将视线移开。
闭上眼睛许久,好容易凝神静气,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状态,却见叶枫保持着姿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玉牌,任由光影如何变幻,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打心里好生佩服他的定力。
看他面容平静、眼眸清晰,本以为他正在研究这件奇物,不忍打扰,便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候,可是等了好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在这里原本遇上的诡异之事就不少,叶枫这样一反常态,该不会又中邪了吧?
带着几分担忧,童晓晓叫唤了几声,叶枫竟然充耳不闻,不禁心中大急,便动手拽他,谁知他如老树盘根般岿然不动,任她推拉抽打,都无济于事,童晓晓快急哭了。
此时的叶枫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他的思绪随着眼前闪耀的微光的牵引,飘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在那里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赤身裸体的叶枫,暴露在莫名的地域中,那里不仅仅只有黑暗,还有充满着朝气与活力的气息。
若隐若现的光芒在他凹凸不平的肌肤上流动着,每一块伤痕不断地重新裂开,重新愈合,可是他的面容平静如斯。
流动的光芒像一汪纯净的清泉,不断愈合着他身上每一道丑陋不堪的伤疤,甚至流入到他的心灵深处,洗涤着每一片灵魂的血腥和肮脏。
没有一丝疼痛,相反,他感觉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恬静。
那种恬静他曾经拥有过,却被他残忍地舍弃,那是在遥远的崇山峻岭中,在那丁香铺满田野的偏远山水间。
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的那个人,用她的温柔与善良,抚平了他躯体的倦,抚慰了他心中的恨,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相似,叶枫平静地脸颊上闪过一丝痛楚与哀伤。
流光过后,他的皮肤如婴儿般鲜嫩通透,透明得骨骼血脉仿佛依稀可见。
突然,那点点的光芒剧烈跳动起来,组成一个个莫名的符号,不停地旋转,像是一个个愉悦的音符,回荡在叶枫的脑海心田。
他的意识随着那音律跳动,形成了自然而然的某种默契。
可是宁静安逸并不维持多久,那符号越聚越多,风云骤变,如潮水一般涌入,充斥在叶枫的脑海中,狂暴无匹的力量四处宣泄,他渐渐感觉无法驾驭,脑中一片汪洋,任意泛滥肆虐,他脸色苍白,已支撑不住,感觉头快炸开一般。
童晓晓奋力地摇动着叶枫,嘶声裂肺的她用尽全力也无法将他唤醒,忽然叶枫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睛、鼻孔、耳朵、嘴角涔涔渗出鲜红的血水,童晓晓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心急如焚,举手无措,猛然瞥见他依然玉牌在手,心中猜想必定是这东西惹的祸,便动手强行要将玉牌掰开,可是那玉牌像长在叶枫身上似的,她再怎么使劲也掰不下分毫,眼见他气若游丝,气息愈加虚弱,心急之下,对着他拿玉牌的手张口就咬,叶枫猛地怒眼一睁,顿时惊醒,展臂一挣,童晓晓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被甩出老远,脑袋生生地敲在墙上,撞得她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只差没晕死过去。
叶枫傻傻呆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听见童晓晓哭喊叫疼的时候,才讪讪问道:“这是怎么了?”
童晓晓哭道:“你把我往墙上丢,还问怎么了?”
“啊?我干的?”叶枫一脸愣逼。
看着他脸上还流着八条血痕,却满脸憨态,童晓晓想笑也不是,想哭也不是,一肚子气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捂着脑袋上被墙壁磕出来的大包,咬牙切齿道:“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是你干的,难不成我自己没事撞墙玩?”
叶枫的脑袋还有点晕晕沉沉的,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刚刚怎么回事,只得走过去,要将她扶起来。
刚走了两步,突然看见童晓晓盯着他身后,脸色有异,还没回过神来,感觉背后一阵劲风扫过,想回身或躲避已来不及了,一股巨力从后心传来,他只得身体向前让开几尺,却也无法卸去那突袭而来的一掌。
那浑厚的掌力在他体内乱窜,震得五脏六腑几乎搅碎,喉咙一甜,血箭从口中喷射而出,重重扑倒在地上,手中的玉牌也拿捏不住,松手脱落在地。
挣扎地翻身倚在地上,血光里看清了来人的脸,不禁探了口气,苦笑道:“居然……被……被你偷袭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