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诧异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霍然站起,指着叶枫的鼻子怒喝:“半年前神刀门上下一百七十六口在塞北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是你干的吧?”
叶枫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脸上也凝起了杀气,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他面露寒霜,冷冷道:“谁说你没有名号?那一役,江湖上已经送了个名号给你。”
“什么名号?”
“幽……冥……魔……刀”,他一字一字地念出来,声音冷得像九幽深潭下的寒冰。
叶枫怔住了,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醉汉盯着他,眼光似乎要吃了他,“有人看见一个人从那里出来,浑身是血,拿着一把血刀,像一个从地狱出来的恶鬼,那个人是你吧,一百七十六条人命,不分老幼,都丧命你手,你够狠。”
“哈哈哈哈……”,叶枫突然狂笑着,笑得极度疯狂。
醉汉也怔了一下,怒道:“你笑什么?”
叶枫捧起眼前的酒坛,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感觉眼球充满了血,瞪着他道:“他神刀门一百七十六口是人命,那我快刀门三百多口就不是人命?仅仅两年,我快刀门门下三百多子弟仅剩我一人,这笔账找谁清算?找天?找地?还是找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近嘶哑,牙齿咬破了嘴唇。
醉汉闻言呆立了许久,脸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默默地坐下。
“我原本想远离纷争,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和心爱的人了此残生,可是上天并不如我心愿,她死了,现在连尸首也不知去向,你说,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叶枫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用力扎在桌子上,抓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醉汉沉默着,默默地喝酒,叶枫也默默地喝酒,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的小刀却把他们隔开,像两个毫不相识的过客,或许两人属于不同世界的人,叶枫不懂他所谓的正义公理,他也不懂叶枫的仇恨怨念。
叶枫感觉自己醉了,头很重很重,眼睛疲倦的快要闭上,可是他还在不停地喝酒,酒精的麻醉可以令他暂时忘却仇恨烦恼,还有对她的思念。
对面那个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世,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可他为何还迟迟不醉?
是不是刻骨的仇恨与爱,像以往的每一个深夜,令他无法入眠?即便再烈的酒,也令他难以忘却?
叶枫仿佛发出痛苦的呻吟,心里很悲哀,眼中却没有泪水,因为所有的泪水,早在心里流干了。
眼前一黑,他终于抵挡不住倦意,伏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走来,乌黑的发梢下仿佛是那张熟悉的脸,她正用她那芊芊玉手轻抚着他的额头,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疲惫地闭上,任他用尽全力也睁不开,只能在梦中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