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凶化吉
1995年深秋,华北平原丰收已接近尾声,转眼又陆陆续续的投入到了冬耕的时节。
一天下午,中杰同伙伴玩完回来,看到母亲和姐姐正要出门。
“娘!你们干什么去?”中杰问道。
“去苹果园。”母亲道。
“干啥去呀?”中杰追问。
“恁爹和恁哥哥在哪里犁地,我们去看看,顺便给他们送点水。”母亲回道。
“你俩都去啊?那俺也要去。”中杰央求道。
“你在家吧!”母亲道。
“俺不嘛!”中杰撒娇道。
“先给你说,去地里不比在家轻巧,得走那么老远的路……”母亲警告道。
“俺不怕!”中杰十分坚定。
“行,那就一起去吧!”母亲终究没拧过中杰,还是同意了。
母亲拿上事先准备好的一壶水,仔仔细细检查了锁好的门,带着两个孩子便徒步下地了。
一路上,中杰在做睿鹃在右,两人拉着母亲的胳膊,高高兴兴一蹦一跳的的同母亲下地了。
平时少有下地的两个人,无论对于做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能离开让他们整日待烦闷了的家,显然他们都十分乐意。
三人走过村庄,走过田野,终于来到了苹果园自家地里。
这时,父亲正是赶着骡子拉着耙平刚刚犁好的土地。
“快来,你俩坐耙上。”父亲高兴道。
“你俩去不?”母亲低头问道。
“俺不……”中杰有些胆怯。
只见睿鹃箭步上前,坐上了刚刚停下来的耙上。
“中杰,快来啊!”睿鹃招手叫道。
“你看恁姐姐都去了……”母亲再次询问道。
“俺还是不敢。”中杰看着高高的骡子,生怕被踢。
“中杰,快上来啊!”父亲再次喊道。
“快去吧!没事儿的。”母亲鼓励道。
父母姐姐的热情邀请,再三思考,中杰终于战战兢兢的坐在了耙上。
“你俩都扶好啊!”父亲嘱咐道。
“嗯嗯!”两人双手紧紧的握住耙。
母亲在一旁紧紧的看着他们,形影不离,哥哥们也在一旁喜笑颜开。
父亲拍了拍骡子,骡子迈开了腿,耙被拉动了,两人越发的紧张了。看着前方坎坷不平的土地,再看看身后变得渐渐平坦。耙上积攒的土在手边涌动着,像是手里拿了只虫子,十分的害怕紧张。
父亲赶着骡子速度慢慢的加快了,手边涌动的土让中杰十分的痒痒。自以为稳坐无事的中杰,终于忍不住倒了倒手。不料,被土堆绊了一下的耙,停顿了一下,中杰被头朝下摔在了耙前面,耙顿时变轻向上绕过土堆直朝中杰耙了过去。
“哎呀!”时间就在那刹那之间,母亲来不及反应,不由得顿时大叫。
“咋啦?”父亲回头一看,急忙拉住骡子,可为时已晚。
中杰脸朝上,眼看着满是钢钉的耙从脸前掠过……
“伤到你没?哪里疼不疼……”母亲急忙上前,拉起中杰,细细查看是否受伤。
“啊啊!”刚刚受过惊吓的中杰,急忙上前抱住母亲。
说来也怪,换做任何事物都不敢想象从耙下经过后的结果,中杰竟毫发无损。
原来,中杰正好一头栽到了耙前面的沟里,两边都有土支撑耙的重量,再加上被土堆抬起的耙,所以脸这才没被划伤。耙从眼前走过,如大山压境阴阴沉沉,吓得中杰大气都不敢喘,直直的躺在沟里,这才没被伤到一根汗毛。
看到中杰安然无恙,母亲这才松了口气。父亲看到刚刚惊险的这一幕,顿时害怕极了,生怕出点什么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从此,他们再也不轻易的去强迫中杰去做他十分不愿意做的事情。
2017年7月13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