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
泶宾屏气凝神过了好几天,捂着头等着父亲来找自己算账,可是见父亲仍和往常一样,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脸色。
“难道没有发现?不可能啊!还是……”泶宾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此时的自己亦不同于往日,父亲也非昔日盛年。此时的泶宾嫣然一跃成为一家之主。
泶宾在家说话变得越来越有分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焕娥也渐渐的开始怠慢了书廉舒莓老两口。平日里不顺心,或是老两口做错了什么便指桑骂槐的怼老两口,吃饭也不像以前那样恭恭敬敬的来对待公公婆婆了。
孩子已经长大,不需要人看管,每逢春耕夏种秋收之际,都派泶宾带着老两口打头阵。自己代替了婆婆舒莓的位置在家做饭。
年老体弱的书廉舒莓老两口,小半年下来累的是疲惫不堪,干一天活好久都缓不过劲来,更别说连续好几天一直干。无奈,老两口只能咬牙坚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书廉下地回来对舒莓道。
“那你说咋办?有活不干,他也不让咱歇着啊?”舒莓累的大喘气。
“再这样下去咱俩非得累死不行,泶宾之所以对咱们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无非就是嫌弃咱们了,不想独自赡养了。我看,趁着咱俩手脚都还利索还是搬出去住,享几天清福吧!”书廉道。
“搬出去?刚盖好的楼,没住多久就搬出去?”舒莓问道。
“你以为我想啊。”书廉一脸的难过。
“行,就按你说的做吧,搬出去总比在这受气强。”舒莓想了想道。
第二天,书廉终于开口了。
“泶宾,过来来一趟。”书廉站在堂屋楼房门口道。
“哦哦!”泶宾顿时惊出以身冷汗。
一心认为父亲是向自己兴师问罪的泶宾,虽然嘴上说不怕父亲,可打心眼里还是十分畏惧。
“爹,有事啊!”泶宾战战兢兢的来到父亲门口。
“没啥,就是给你商量个小事儿。”书廉满脸的微笑。
“啥事儿,您尽管吩咐。”泶宾格外的客气。
“最近搓花生机忙吗?”书廉关心道。
“还好,还好。”泶宾不敢多言。
“我看你这一天天的回家挺晚的,是不是搓花生的人特多啊?”书廉问道。
“现在新花生快下来了,家家户户都在清理地方,把陈花生都拿出来卖呢?”泶宾强作微笑。
“哎呀!你这一天天的不是盖房子就是下地干活的,空闲还得给人家搓花生,真是够累的。”书廉此时慈祥了不少。
“咳!挣钱嘛。还能不累点?”泶宾努力的猜父亲的每句话的用意。
“这样吧!你在搓子旁边盖一个小房子,我和你娘去给你看搓子,我们老两口不中用了,这样至少还能为你分担点。”书廉终于道出了实话。
“呀!爹这怎么能行……”泶宾一阵推辞。
“我和你娘的心意已决,就这么着吧!”书廉满脸的严肃道。
“那行,抽空我就盖。”泶宾喜不表于色道。
泶宾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哎!老头喊你干什么?”焕娥凑上前来。
“他要和我娘搬出去搓子上住……”泶宾道。
“那太好了,省的在眼巴前膈应人了。”焕娥欢欣鼓舞道。
……
果然,得闲的泶宾又是伐木材,又是买红砖……把盖房的前东西购置的一应俱全。
“今天给大家说个事儿啊!”泶宾在盖房班道。“咱们给这家盖完房子,去我那一天,帮我在搓子旁边盖个小房子……”
“既然柳工头都说了,那有啥。大家去就是了。”工友们异口同声道。“是呀是呀!这有啥……”
果然,泶宾带领的盖房班在秋收之前,为父亲在搓子旁边盖就了一所精致的小房子。
“房子盖出来了。”舒莓坐在门口对书廉道。
“是啊!我们也是改走的时候了。”书廉回头看着自己偌大的楼房,五味杂陈。
秋收过后,老两口毅然决然的搬离了自己亲手新盖的楼房。开启了在外居住的岁月,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开始。
2017年2月14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