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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水湄的喊声,南乔转头去看,就见对岸飞奔过来三位女子,待定睛细瞧,正是师妹水湄跑在前头,沐新和慕儿姑娘跟在她的身后。
此刻的河水腥浊不堪,伏尸漂橹,早被那清兵的血流染得殷红,水湄掩住口鼻,临近河岸,便轻皱细眉,冲着南乔招手示意。
南乔眼瞅着云鹏将最后一个清兵薅在身前,手起刀落,只见那人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入河中,清军就此全军覆没,除却图赖逃脱,无一幸存。
众人皆都喜笑颜开,欢呼雀跃起来,青城掌门却仰头吸了一口气,而后叹道:“唉,我等先是中了清军的空城计,后有南乔等几位少侠及时赶到,出手相助,扭转败局,这才将清军赶尽杀绝,大获全胜,如今想来,却是恍然如梦啊,生离死别,只在这一念之间。”
南乔听出青城掌门的弦外之音,赶忙拱手客气道:“此番抗清大捷,皆是诸位前辈众志成城,同仇敌忾所致,我等只算出些微末之力,不足挂齿,还请前辈莫要谦逊,使得晚辈羞煞万分。”
南乔等人之功,皆为众人所瞩,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与他们几人躬身作揖,寒暄起来,当问及九戒的身份之时,南乔却有些为难,总不能说他便是这大漠中的绝命双煞之一,稍作迟疑之时,就听对岸响起了琴声,众人扭头去瞧,却见那位曾在棺木中现身的女妖,端坐在黄沙间,将一把古琴横在双膝之上,微低着头,纤指抚动,犹如惊涛骇浪般地曲调扑面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层层叠叠,连绵不休。
“哎,你们快看,清兵的尸体皆都隐身不见了,河水也渐渐地变得清澈起来。”有位华山的弟子指着水面,惊恐地叫着。
大家也连忙跟着四顾一番,果不其然,岸边除了立着活人,那些死难的同道尸身和清兵残躯确是不见了踪影,再看那条河流,竟褪去了红潮,又恢复碧波荡漾之貌。
众人惊骇不已,面现惧色,九戒却嘿嘿笑着说:“这有什么,此乃是俺妹子的偷天换日神功,只须抚琴而起,便可将死去之躯埋入黄沙,免得他们暴尸荒野,变成禽兽的饕餮大餐。”
“莫非那,那个妖女就是阁下的妹子?”有人听闻九戒此言,竟惊慌失措,颤抖地抬起手臂,指着九戒,双唇哆嗦着问道。
九戒眯着双眼,瞅着那人,笑着回道:“俺那妹子,生性顽劣,总喜欢装神弄鬼,吓唬不请自到之人,莫不是尔等也被她给惊吓了一番?”
“哪是惊吓了一番,手指都被她咬去一截啊。”那人举起残缺的手指,给九戒来看。
九戒抓起他的手掌,仔细瞧看了稍许,那根断指的伤疤尚未愈合,看样子是涂抹了些金创药粉,才止住了血流,便嘻嘻地笑道:“俺那妹子绝不会轻易伤人,定是你举止不端,惹得她下口去咬,你若想寻仇,便可去对岸找俺妹子讨个公道吧。”
那人听罢九戒之语,赶紧将伤指藏在身后,口中念道:“还是算了吧,若是再把这只手送入虎口,却是得不偿失,你们兄妹身怀邪门功法,在下却不敢再去叨扰,只能认栽了。”
说着,那人便躲到大家身后,不愿再与九戒多言,南乔趁机问着青城掌门:“不知中原武林此番来了多少人马,此役过后,折损了几何?”
青城掌门喝令弟子们清点人数,才知晓死去了千把人,各门各派皆有弟子殉身此劫,顷刻间便都转喜为悲,相拥而泣,尽管想着为死难之人祭奠一番,却已然寻不到尸身了。
就在南乔与众人忙乱之时,云旗早就涉过河去,与慕儿姑娘耳鬓厮磨,互诉相思之苦,而水湄也想踏水去和南乔相聚,可又怕湿了裙装,弄成一身的狼狈相,让师兄笑话,便踮着脚,站在岸畔前,紧盯着南乔不放。
南乔见大家黯然神伤,缅怀着死去的同门,便好言安抚着众人,又去查看清军所遗物件,却无暇趟过水去,与水湄团聚,只是拿眼不时地瞟着师妹,也顾不得水湄不停着朝他招手,只想着先把大事忙完,再去与她儿女情长。
等到众人情绪稍作平复,南乔才开口提议道:“清军所留的粮草和辎重甚多,足以供大家用上月余,请诸位各取所需,莫再感怀悲切了。”
经南乔提点,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哪还有心再去怀念死人,就见他们一哄而散,直奔清军留下的营帐,生怕脚步慢了,抢不到好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南乔在心里暗自念叨着,便想过河去见水湄,谁知不经意间却发现远处的沙岗处,闪出几个人影,还以为是清兵又至,本打算呼唤众人罢手,先去御敌,却看大家分散各处,一时难以聚拢,便扯着九戒的衣袖,迎了过去。
九戒不知何故,随着南乔就跑,等抬眼去瞧,远方依稀出现一群人,其中还有个女子的身影,踩着沙窝,跌跌撞撞地奔着他们而来。
又近了几步,九戒高呼道:“哎呀,是慧儿。”
南乔此刻也看到了云裳师太,在炳宇和环儿等人的陪伴下,朝着他们俩走来。南乔紧跑几步,赶到云裳师太身前,稽首施礼,惊喜地问道:“不知师太和炳宇为何再次亲临大漠,难道七爷有消息了?”
云裳师太瞧着慧儿与九戒相拥在一起,轻声叹道:“非也,自打慧儿来到峨眉山,整日里以泪洗面,老衲看不过去,又怕慧儿哭伤了身子,便领着她抵临大漠,帮她来寻夫君,没想到刚过了那座石碑,就看到你们俩迎了过来,莫非是天意使然啊。”
说得九戒愈加搂紧慧儿的肩头,口中不住地念叨着:“慧儿啊慧儿,你也太傻了,这大漠苦寒难居,怎能和峨眉山的安逸相比,何必跑来受罪啊。”
“只要能和夫君朝夕相伴,无论在哪,慧儿都觉着甘之若饴。”慧儿痴痴地瞅着九戒,娇羞地吟道。
几人边走边说,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红柳依依地河边,云裳师太望着波光粼粼地水面,又扭头瞅了炳宇一眼,有感而发:“唉,老衲和环儿前次被劫,嫁出了环儿不说,竟和鹰眼老七结拜为兄妹,而后便遭遇了十二连环坞的灭寨之祸,还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踏进这戈壁半步,谁料想而今又回来了啊。”
炳宇听罢,面现红晕,却不知如何答对,便挽着环儿的手,默然跟在云裳师太的身后。
南乔指着清军遗留的营帐,不无悲切地言道:“师太有所不知啊,就在今日黎明时分,此处发生了一场中原武林与满清鹰犬的殊死大战,三千江湖同道对阵两万清军,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啊,最终以死难千人的代价,将清军杀个片甲不存。”
“那便好,依老衲推断,这伙清兵定然是从十二连环坞撤走的那拨吧?”塞外与漠北,极少出现清军踪影,云裳师太由此而断,瞅着清凉凉地河水,不禁又问,“那便奇了,老衲如何也看不出此地刚刚有场恶战,莫说瞧不见双方的尸首,就连那河水也没被鲜血染红,难道这战场斗转星移了不成?”
“那是被俺妹子施展幻术,移形换位,才将这里恢复原状,要不然,这河水尽被血水侵染,如何喝得?”九戒瓮声答道,颇有些洋洋自得。
南乔接口笑道:“确实如此,若不是那沐新偷天换日,哪来的这般清幽之景啊。在下佩服师太神机妙算,那队人马还真是洗劫十二连环坞的清军,如今他们皆被武林同道所灭,只逃脱了一个将领,不知去向。”
炳宇听罢,竟泪流满面,朝着塞外的方向,跪伏在地,哀嚎着说道:“七爷啊,灭我寨者,已被铲除,也算大仇得报,还请七爷早日现身,与慧儿和书生们来此相聚啊。”
慧儿和几位夺命书生也都跟着炳宇跪倒,皆是以泪洗面,泣声而拜。
水湄双脚已经踏进水中,瞅着南乔与云裳师太等人在对岸聊个没完没了,便焦急地喊道:“师兄,快过来呀。”
九戒瞅瞅水湄,又瞧瞧慧儿,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料理这两份沉甸甸地情愫。
大家涉水而过,没等南乔走近岸畔,水湄便趟进河中,紧跑几步,扑到南乔的怀中,竟嘤嘤地抽泣起来,南乔顺势将水湄抱起,轻声劝慰道:“师兄这不回来了嘛,为啥还哭起了鼻子,羞不羞啊?”
九戒别过脸去,用力搂紧慧儿,冲着沐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众人临近枯树林,九戒与中原武林各派尚不熟识,也不愿与他们过多掺和,便要带着慧儿,与沐新回到古墓之内。南乔也觉着林中鱼龙混杂,便让水湄和慕儿姑娘及环儿跟着他们同往,却招来她们一致的抵制。
南乔劝着她们仨说:“枯树林里住着各色人等,你们几个姑娘家若是混迹在内,确是不便,不如先随着沐新前往古墓歇息几日,待我等忙完诸事,再去墓内汇合,莫再出言相争,此事就这般罢。”
水湄心知拗不过师兄,只好双眸哀怨地盯了南乔稍许,便跟着沐新往后山转去。
安顿好姑娘们,南乔与云旗便陪着云裳师太和炳宇等人,走进枯树林的营寨之内,听闻少林方丈佛心也在林中,几人就径直来到了佛心的营帐旁,却见许多武林同道围在门前,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当中之人。
南乔快走几步,分开人群,探头往里望去,竟是飞尘子瘫坐在地,面对众人相问,摆出一脸的茫然。
就听青城掌门问道:“你确是不知被何人所救?”
“老夫的确不晓得是哪个呀,当时只觉着两眼发黑,被那人抱起身子,一溜烟似的扔到了这枯树林里,等老夫睁眼来瞧,却见佛心方丈站在老夫身前,嘘寒问暖,可佛心方丈也否认是他救了老夫啊。”飞尘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双手摊开,似乎无奈地辩道。
云裳师太和熟悉的门派诸人打着招呼,挤进人群,看是飞尘子,剜了他一眼,便掀开帐帘,与佛心方丈叙旧去了。
南乔也不再理会飞尘子,扭身便带着炳宇等人去寻住处,就在举目四望之际,却见从寨门处走过来个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诧异,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注目细瞧,却由不得他再作迟疑,赶忙飞奔过去,伏地便拜,张口念道:“弟子不知师父驾到,有失礼数,还请师父莫怪。”
南乔做梦也没想到,闻天道长竟然也亲临大漠,身旁还跟着个陌生的女子。
闻天道长笑着将南乔搀起,指着那个女子说:“她唤作伏蓝,近日才拜入山门,日后便是你的师妹了。”
伏蓝微启双唇,叫了声师兄,便不再多话,南乔冲着她稽首回礼,而后又问闻天道长:“不知师父何故亲自走一趟,若有吩咐,派遣弟子前来相告便是,戈壁风寒,弟子唯恐师父身子有所不适啊。”
还没等闻天道长回应,就见云旗也跑了过来,一头栽在闻天道长的身前,磕了几个头,才粗声嚷道:“弟子给师尊请安,多日没见师尊,弟子心里想得苦啊。”
“这位粗汉也是伏蓝的师兄吗?”伏蓝看着粗枝大叶的云旗,在旁有些好奇地问道。
闻天道长微微地点下头,没言语,南乔替他应道:“他也是你师兄,唤作云旗,别看他膀大腰圆,却也是个粗中有细之人。”
云旗依旧跪在闻天道长面前,仰脖瞅着伏蓝,憨声笑道:“师尊啊,何时又弄来个小师妹啊?”
“真是找打,好话放在你的嘴里,听着竟然这般别扭,双鱼观开门授徒,只要是良善之人,皆可拜山求道,伏蓝入门,有何不妥吗?”闻天道长早知那云旗的心性,也没计较,笑颜喝道。
云旗瞟着伏蓝的俊脸,欣悦地回道:“哪有啥不妥啊,还求师尊多收女弟子才好哪。”
“好了,起来吧,你这张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古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以后莫要轻易开口,谨言慎行才好啊。”闻天道长伸手去扶云旗,和声劝道。
云旗却摆着手,不让师尊来搀,嘴里吼着:“那好,弟子日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何?”
南乔伸腿踢了一脚云旗,笑着说:“师尊让你起身,你还唠叨什么啊,也不知从哪学来一句古语,竟在师尊面前显摆起来了。”
云旗却抬手整理下衣袖,又掸了掸身间的尘土,涨红着脸,朝着闻天道长再拜而道:“不是啊,其实弟子有事要求师尊成全,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才顺嘴胡诌了一句啊。”
“何事让云旗这般难以启齿,不妨说给师尊听听,若是情有可原,师尊焉有不应承之理?”闻天道长少见云旗神色庄重,便笑呵呵地问道。
云旗刚要开口来求,冷不丁看到闻天道长身后走过来一人,拄着龙头拐杖,和颜悦色地盯着云旗来看。云旗像是见到了救星,心中狂喜不已,连忙嚷道:“哈哈哈,弟子此刻已无事相求,自有前辈与师尊商讨,弟子就此噤声不言,再不作声了。”
说着,便朝着闻天道长身后之人稽首施礼,随后便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立在了南乔的身旁。
闻天道长也觉着云旗神态有异,缓缓地转身去瞧,却见秋水婆婆不知何时立在他的身后,瞅着他发笑。
“闻天见过秋水婆婆,时光荏苒,你我阔别多年,不知婆婆近来可好?”闻天道长得遇救命恩人,连忙敛住笑容,躬身施礼。
秋水婆婆却抬眼端详着闻天道长,打量了许久,才浅笑几声,不无遗憾地念叨着:“唉,你也老喽,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个莽撞少年的影子了。”
“岁月催人,焉有不老之理啊,不知婆婆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闻天道长稽首问道,也在暗自寻找着秋水婆婆年轻时的娇媚之痕。
秋水婆婆却慈爱地望着云旗,笑眼回道:“婆婆不辞辛苦,赶赴大漠,还不是为了他嘛。”
闻天道长莫名其妙地看着云旗,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刚要张嘴来问,就听云旗憨憨地叫道:“慕儿姑娘一切安好,被俺大师兄安置在古墓里将息,婆婆若是想见,俺去唤来便是,余下的诸事,还望婆婆与俺师尊好言相商,俺这就去了。”
云旗说完,转身就跑,南乔赶紧在后喊道:“云旗快回来,你怎知如何进出古墓,待天黑之后,由师兄带你去找慕儿姑娘吧。”
“不劳师兄费心,云旗看他们转到了后山,俺这就去寻。”云旗边跑边回应了一声。
南乔生怕云旗迷失了路径,便对闻天道长和秋水婆婆笑着禀道:“请师父和婆婆暂且在此叙话,还是由南乔陪着他去吧,想那古墓幽深迂回,倘若走差了半步,便会力竭而死。”
闻天道长颔首允可,扭头瞅着秋水婆婆,不解地问道:“不知这云旗何时与婆婆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