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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清军的弓弩手困在当中,皆都大义凛然,端着兵刃,只等与他们较量一番,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轻皱眉头,独有那飞尘子夹在人群之内,双股瑟瑟发抖。
“来吧,我等为民族大义而死,为山河壮丽而亡,绝不吝惜五尺之躯,只求多杀一个清兵,多雪一份国仇,便可含笑九泉,瞑目而去了。”青城掌门慷慨吼道,众人齐声附和叫好,惊得清兵退却了两步。
众人怒发冲冠,全然不惧生死,双目怒视着清兵,只等他们拉弓之际,再趁隙突围,等了片刻,弓弩手却无动静,就见从清军的后面,挤进来个白面将军,冲着众人拱手笑道:“尔等已被重重包围,若是有人抛下兵器,举手投降,便可免去一死,留在帐前听令,建功立业,何去何从,尔等自行去选吧。”
大家鸦雀无声,没人应答,却猛然间听到窸窣地涓流声,来自人群之中,不用细问,定然是有人吓尿了裤子。
众人面现愧色,不知是哪个窝囊废,把大家的颜面都给丢尽了,正在猜度着,却听飞尘子怯生生地问道:“我等中了清军的埋伏,倘若硬抗,必定是九死一生,不如投降了吧,总比脑袋搬家强吧?”
天鹰派掌门听罢飞尘子的怯懦之语,气得浑身发颤,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在砂石之内,双手薅住飞尘子的衣襟,举过头顶,顺势扔向了清军,高声嚷道:“他叫飞尘子,乃是崆峒派的掌门人,就是他挑拨大家与清军为敌,杀不杀,你们看着办吧?”
清兵们此刻哪敢分神,正紧盯着对手,却不料从包围的人群里飞过来个人影,正好撞到了他们的箭簇之上,就听那人哎呀地惊叫一声,随后翻身落地。
劝诱众人投降的白面将军正是飞龙,待他低头细瞧那人,竟然认得,却是与他在临水小院搏杀之人,便喝令兵勇,将他枭首示众。
云鹏也是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才将他抛到了清军面前,只想着羞辱他一番,哪料到竟要取了他的老命,而那飞尘子毕竟位列中原武林的一派掌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清兵所杀,便又冲出人群,想把飞尘子再夺回来。
飞龙还指望着杀了脚下之人,用以震慑江湖群雄,没等天鹰派掌门靠近身旁,便举刀就砍,飞尘子紧闭双目,心头念叨着,我命休矣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家只觉着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再去瞧那飞尘子,却不见了踪影。
飞龙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扭头环顾,张嘴问道:“尔等可否看清,是哪个将他救走的?”
清兵们皆都摇头不语,心里发着慌,就连托举着弓弩的手臂也松懈了许多,不停地掉落着箭羽。
青城掌门趁着清兵恍惚之时,就在这稍众即逝的刹那间,憋足了气力,断然吼道:“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青城掌门喊完,便抢先去攻飞龙,众人也不甘示弱,扑向了清兵,几千人众面临着数倍劲敌,皆都视死如归,无人胆怯退步,打得清军措手不及,眨眼之际,便缠斗在一起。
南乔和九戒等人躲在十二连环坞的密道之内,直等到清军悉数撤走,才从出口现身,原打算直奔大漠,去和水湄汇合,却不料慧儿哭哭啼啼地要回去寻找爹爹,炳宇也在旁帮腔,大家无奈,只好又返回满目疮痍地山寨之内,四处搜寻鹰眼老七的尸首,等众人将死难的弟子抬到寨外化成灰烬,埋在土内,也寻见鹰眼老七的遗体。
南乔瞅着石楼四壁倒塌,似是被重炮轰过,便将大家召集到身边,凝望着石楼说道:“看样子七爷最后的落脚点就在石楼之内,我等莫要再空耗气力,不如跃入石楼查看一番,或许能有收获。”
云裳师太和众人皆都颔首认可,南乔瞅了九戒一眼,两人便一前一后腾身而起,飞入石楼的断壁里,炳宇和余下的几位夺命书生陪着慧儿也紧跟其后,寻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几人仔细地将石楼里的空隙之间找个遍,也没见鹰眼老七半个影子,正要放弃之时,却听慧儿撕心裂肺地叫嚷着一声:“爹爹呀,你死得好惨啊。”
大家连忙凑近慧儿身旁去瞧,却见她手里握着块碎布,举着给大家来看,炳宇伸手接过来,细心地端详了一番,才沉吟言道:“看着像是七爷袖口之处,莫非七爷被清军炸成了碎片?”
“不要胡说,单凭这片残帛,说明不了什么,想那七爷福大命大,许是被何物压住了袖口,情急之下,便扯了下来,遗落在此,只要没见到七爷的遗体,不可胡乱猜测。”鹰眼老七生死未卜,那南乔心中也知他凶多吉少,但为了安抚慧儿的情绪,只好给她些许的希翼之光,免得慧儿悲痛欲绝,伤到身子。
慧儿半信半疑地瞅着南乔,口中喃喃而语:“真的吗?”
“七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算作下落不明,怎可就断定你爹爹已经辞别人世了呢?”南乔冲着慧儿使劲地点点头,轻声应道。
“那就好,慧儿想留在山寨,只等着爹爹现身来见。”慧儿抹去了眼泪,破涕为笑,可当拉着九戒的手,神情不由得又黯淡起来,接着说道,“慧儿不想连累夫君,如果夫君有事,尽可去忙,慧儿此生就在这十二连环坞等着爹爹归来,夫君若是想念慧儿了,便可来此相聚。”
慧儿的话,弄得九戒左右为难,虽说慧儿是他捡来的媳妇,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慧儿贴心贴肺地伴在他身旁,竟把他这块顽石给捂热了,尽管有心陪着她,打探鹰眼老七的下落,可主人之命又不敢不从,心里犹疑着,便去征求炳宇的意见:“七爷不在,炳宇兄就是十二连环坞的主事之人,不知炳宇兄有何打算,是走是留,就等你的一句话了。”
炳宇回头去瞧那破败的山寨,又拿眼去探询云裳师太的心思,而云裳师太和他对视了一眼,只是叹口气,摇着头,没言语,环儿却说:“要不大家都随着师太前往峨眉山吧,毕竟山寨已被那清军洗劫一空,又没个齐整地屋舍安顿,如何能经得住这塞外的夜寒袭身啊?”
南乔接口赞道:“这般最好,仅凭你们几人之力,却是无法让十二连环坞的山寨恢复原貌,莫不如暂且落脚峨眉山,待日后等到七爷复出,再从长计议。”
“可爹爹若是回寨来寻,却不知慧儿所在何处,该如何是好呢?”慧儿垂着头,扳弄着手指,还是不情愿就这般离去。
九戒听罢,也没多言,转身面向石楼,寻了处立着的墙壁,双手往前一送,就见那九枚黑戒脱手而出,化身火龙,在石壁上盘旋不息,待他收了功法,众人再瞧,竟现出慧儿在峨眉山六个大字。
云裳师太瞅着那几个字,满意地点着头,笑着对慧儿劝道:“这回该放心了吧,你可别再说那七爷不识得去往峨眉山的路啊。”
慧儿含着泪眼,扭身跪了下来,冲着石楼拜了几拜,口中念道:“恳求爹爹早日见到夫君留言,慧儿在峨眉山等着爹爹来寻。”
炳宇也率领夺命书生们跪地磕头,辞别山寨,随后便随着云裳师太往峨眉山赶去。路过婼羌城之时,大家填饱了肚子,南乔和九戒带着云旗却要和大家分道扬镳,说是要前往大漠,去寻水湄,而慧儿扯着九戒的手,依依不舍,不忍与他分开,九戒暖声安抚着慧儿:“大漠凶险,慧儿还是跟着云裳师太去往峨眉山将息,待俺忙完诸事,便去找你,此刻莫要哭哭啼啼,看得俺揪心不已。”
环儿笑吟吟地挽着慧儿胳臂,柔声劝慰着:“姐姐正愁没个闺伴,若是慧儿能来峨眉山,姐姐可是求之不得啊。”
慧儿却瞅着炳宇念叨着:“环儿姐姐有炳宇师兄,哪顾得上搭理慧儿啊?”
“哪里的话,若是炳宇欺负环儿,还须慧儿给姐姐撑腰呐。”环儿娇嗔地瞪着炳宇,伸手揽着慧儿的腰身说道。
南乔见大家已将慧儿说服,便拱手与云裳师徒等人辞别,与九戒和云旗赶往大漠。
三人备好清水和胡饼,日夜兼程,从黄昏走到黎明,终于在太阳初升之际,抵达了那条河流的近前。听到水声响动,云旗正要傻呼呼地跨过沙岗,前去洗濯一番,却被那南乔拽住了衣襟,冲着他眨眼示意。
云旗朝着河边伸颈再瞧,竟是营帐林立,旌旗猎猎,仔细拿眼辨认几回,才惊恐地念道:“又是清军啊...”
没等云旗说完,南乔赶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嘱咐道:“莫要开腔,以免惊动了清兵,不免又是一场厮杀。”
九戒默不作声,俯卧在沙岗边,往河边瞅了许久,才狐疑地说道:“真是奇怪,怎么看着像是一座空营,连个守夜的兵勇都没有呢?”
南乔再探头去瞧,却发现从清营两侧溜过来两队人马,服饰各异,仔细打量一番,竟是中原武林装束。两拨人汇聚到一处,足有几千人手,正在那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清兵,却没有任何斩获。
“看样子就是座空营,那些清兵干嘛去了?”云旗也瞅着那座营盘有些诡异,脱口问道。
南乔在心中暗叫不好,还没将自己的疑心说出口,就见环绕着营帐周遭的黄沙间突然窜出数名弓箭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将那些人重重包围起来,密不透风。
九戒见状,不由得惊道:“十二连环坞寨外的那幕又要重演了,清军惯于使诈,看来这些被困之人的性命快要留在大漠喽。”
“不行,我和云旗也为中原道家子弟,绝不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命丧清军之手,必须出手相救,不知九戒兄意下如何?”南乔面色坚毅,扭头问道。
九戒却嗫嚅着说:“南乔兄有所不知,对面的枯树林曾驻扎过一伙清军,许是为了破财免灾,换个平安,竟给俺送来两大箱金银财宝,大漠的规矩是舍财留命,故此在与清军对阵中,俺多次手下留情,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就是这个缘由。”
“那些金银之物怎可算作清军所赠,他们也是搜刮百姓所获,皆是民脂民膏,转个手而已。”云旗有些愤恨地低声吼道。
听得九戒羞愧难当,无言以对,静默稍许,才又说:“那便罢了,可俺也非中原人士,他们两家殊死搏杀,确与九戒毫不相干啊。”
“若是七爷所讲为真,你我皆应出自双鱼观后山的悔思洞,也算得是炎黄子孙,而今满清铁骑践踏华夏,我等就该同仇敌忾,驱逐鞑虏,怎么也不能在这瞧着热闹,坐视不管吧?”南乔目光灼灼,盯着九戒的双眼,满怀期许之情。
九戒思忖几许,幽幽而道:“九戒和沐新妹妹打小被人收养,却不知是何来历,前番在十二连环坞听闻七爷所讲我等的身世,如今却也半信半疑,不过我们两个面貌相似,倒是实情,那九戒也应是中原人士了?”
“那还有假,没看我们皆是黑眼睛,黄皮肤,容貌俊朗,体型匀称,绝非那异域之辈啊。”南乔拉起九戒和云旗的手,听见前方刀兵相撞,杀声震天,又喊道,“如今中原武林惨遭清兵围困,正需我们挺身而出,解救他们脱离险境,九戒兄切莫再犹疑不决,随我和云旗前去襄助一番吧。”
南乔喊罢,便抢先跃过沙岗,云旗和九戒紧随其后,朝着河边奔去。
等他们赶到双方厮杀战场之时,眼前的景象却是触目惊心,每位武林人士都被四五个如狼似虎的清兵团团围住,打得异常艰难,很多人身间让长枪刺得伤痕累累,只顾着抬臂招架,已无还手的机会,而且他们脚下的伏尸,明显多于清兵。
云旗扯开嗓门,憨声喊道:“中原的弟兄们,咱们的援兵到了。”
众人听闻云旗的吼声,只觉着勇气倍增,浑身充满着力量,瞬间来了精气神,手脚如有神助,杀得更加卖力。
“所谓擒贼先擒王,九戒去对付那个手持双锤的莽汉,我去取那个白脸的将军,若将他们两个打翻在地,清军便可不攻自散。”南乔急切地喝道,没等九戒应承,便趋身去战飞龙。
九戒也不含糊,抬手唤出火龙,直奔飞鱼而去。只见那条火龙将飞鱼的双锤捆住,霎那间便从飞鱼的手中夺了过来,顺势举过飞鱼的头顶,又重重地往下抛去,飞鱼的脑袋被铜锤击中,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飞龙边打边盯着飞鱼的动向,眼见着弟弟被自己的铜锤砸倒在地,便惨叫一声,冲了过来,想去瞧瞧飞鱼的伤势,哪想到南乔挥掌,紧跟着他的背影,猛地向前推去,就听飞龙哼了一声,也倒了下去,翻着白眼,双腿瞪了几下,便不动了。
南乔秉承道家祖训,不想枉送他人性命,原本使出了一成功力,只想着制服他即可,却不料飞龙功力浅薄,竟没顶住,也跟着弟弟结伴投生去了。
两位主将已死,清兵有些发慌,且战且退,将图赖护在身后,败迹已显,就听天鹰派掌门高声喝道:“弟兄们,莫要手软,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为华夏的百姓报仇哇。”
众人心情亢奋,举着各式兵器,挥洒着憋闷已久的怨恨,杀气腾腾,奋力砍伐,就看那清兵一排排地倒下,早已失去了盛气凌人之态。图赖久经沙场,深谙逃生之道,眼见着大势已去,便在清军的身后,骑上一匹骏马,取出火药纸管,点燃之后,用力朝前扔去,然后便沿着来时之路,打马而去。
那根装着火药的纸管正落在了云旗身前,没等他反应过来,九戒挥舞着火龙,将纸筒瞬间衔起,嗖地撇向了清军,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在清兵群中炸裂,彻底把他们最后的一点侥幸给崩没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杀光这些畜生,清兵好似退潮的海水,纷纷败走河边,再无抵挡之力。中原武林各派此刻杀红了双眼,嘶嚎着掩杀过去,随手扯过清兵,无论刀剑,举起兵刃就砍,顷刻间,河中便漂浮着无数颗头颅,泛着血沫,煞是骇人心魄。
南乔抱着慈悲心肠,不愿他们杀孽过重,张口劝道:“诸位英雄豪杰,清兵已然落败,只要他们举手投降,莫再横加刀刃,害他们的性命啊。”
“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杀不足以平息老子的忿恨,他们屠杀中原百姓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今天,弟兄们,加把劲啊,莫留一个活口。”人群中有个粗声喊道,更是推波助澜,大家的手脚竟麻利了许多。
云旗跟在南乔身后,再没动手,听闻师兄拼力规劝着众人,便出口叫道:“师兄就别废话了,就算师尊他老人家在这,也是无能为力啊,谁让清兵凶神恶煞,残害汉人性命,而今落得此等下场,全是咎由自取,任凭师兄如何去劝,也挡不住大家冲天的怒火啊。”
南乔听罢,也是万般无奈,只好朝着双鱼观的方向,跪伏在地,哀声念道:“请师父恕徒儿无能,竟眼见着杀戮,却是无法阻止,但愿这些亡命之人,来世有个好去处。”
九戒瞅着南乔笑道:“哈哈哈,南乔兄真是有趣,杀就杀了,管他们来世托生个啥东西,老子只觉着心里痛快了便是。”
南乔刚要张口去驳,却听河对岸响起了水湄的声音:“南乔师兄,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