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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听到飞鱼的喊叫,刚要摆手命令弓弩手放箭,却被图赖按住了手臂,飞龙不解地瞅着图赖,没等发问,图赖低沉地说道:“慢着,对面好似是一群和尚,先弄清他们是何许人也,再放箭不迟。”
“大帅,想那中原武林总与咱们清军作对,管他是和尚,还是尼姑,统统都不该放过,哼。”飞鱼性情鲁直,没心思去参悟图赖的机谋,顺嘴便嚷嚷一句。
图赖却双目紧盯着对岸,口中念道:“和尚也有区别,若是少林僧侣,我等却不可造次,想那少林寺的方丈佛心德隆望尊,威名赫赫,堪称为武林宗师,就连咱们的圣上都礼让三分,若是尔等不分青红皂白,乱射一气,莫说伤不得他们,还给自家惹来麻烦,实不划算,等等再说吧。”
飞龙也知顺治皇帝有心向佛,特别对少林众僧眷顾有加,便赶忙起身,抬眼瞭望,见那对面的河岸边立着一位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持禅杖,身边簇拥着十几个棍僧,不用深猜,便知是少林僧徒。
确认了来者身份,飞龙躬身回道:“恩帅果然好眼力,对岸确是少林和尚,至于是否佛心方丈,属下却不敢妄自猜测。”
“尔等前去好言相迎,莫要多事,而后便放他们过去,不得有误。”话说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图赖不想去触少林的霉头,便喝令飞龙将他们接过河去,以礼相待。
飞龙得令而去,涉过河水,来到佛心方丈近前,便拱手施礼道:“不知少林高僧驾临,我等有失迎迓,多有惊扰,还请宽宥为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枯树林人等皆与清军秋毫无犯,不知清军为何要陈兵列阵,射杀武林同道,若不给大家一个妥帖的说辞,贫僧绝不会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必与尔等寻个公道。”佛心方丈面色平静,而口气却很是强硬,双目如炬,盯着飞龙念道。
飞龙赶忙笑脸相应:“在下确是不知少林高僧也居在枯树林内,还以为被一群恶人侵占了营寨,这才畏葸不前,屯兵岸畔,寻机夺回驻地,若有冒犯之处,莫要介怀。”
“阿弥陀佛,即便如此,亦不可杀人夺命,荼毒生灵,尔等只须等上半日,待贫僧与诸位同道商榷一番,将兵营还给你们就是,切莫再乱射箭弩,戕害性命,你可答应?”佛心方丈虽不惧怕身前的虎豹豺狼,但又不想轻易地惹怒了他们,否则那枯树林中的几千条性命,甚是堪忧。
飞龙不敢有违,满口地应承,目送着少林徒众返身回营,才跑到图赖身旁,禀报详情。图赖听罢,冥思不语,飞鱼瓮声瓮气地喊道:“那怎么能行,若是他们乖乖地将营寨给咱们腾出来,还有啥借口去攻杀他们啊?”
“莫再叫嚷,此时只可以静制动,再寻良机,若有临近河边取水者,依旧杀无赦,以此来激怒他们,让那个老和尚徒费口舌,白费心机。”图赖抬眼望着枯树林,思谋着命道。
飞龙犹豫了片刻,提点着说:“恩帅此计甚妙,可就怕那少林高僧日后会埋怨我等出而反而,食言而肥啊。”
“哈哈哈,我等兴兵伐明,横扫华夏,烧杀抢掠,夺人妻女,何时有过信誉可言?若是那老僧再来兴师问罪,便以他们率先挑唆为由,将他打发了事。”图赖开怀大笑,睥睨着飞龙叫道。
“那是,那是,起初倘若依从了吴三桂所愿,将那李自成撵出京师,我等便打马返回关外,哪来的这般大好河山啊?”飞龙自知刚才所言与图赖心机有违,连忙自圆其说。
飞尘子清晨起来撒尿,便听说清兵已经抵达对岸,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便悄悄地从枯树林的后山而下,跑了好远,取出骨笛,吹了几番,等了半个时辰,才发觉那位黑衣老者已站在他的身后,赶紧双膝跪在黄沙之上,磕头作揖,恭声请安。
“将本尊唤来何事?”黑衣老者黑巾遮面,蹙眉问道。
飞尘子指着沙岗的对面,颤声问道:“清兵又回来了,还射箭杀人,属下不知如何处置,这才拜见尊驾,讨个主张。”
黑衣老者哈哈大笑,抚须回道:“岂不正好,省得本尊动手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尔等只须坐山观虎斗,可谓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哈哈哈。”
“若是武林人众不愿与清兵交战,举旗投降,又当如何?”飞尘子还以为那些江湖人士大多与他相差无几,皆为贪生怕死之辈,便又问道。
“那便挑起事端,激起众怒,由不得他们之间城下结盟,本尊看好你寻衅滋事的手段,只等着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本尊坐收渔利即可,哈哈哈。”黑衣老者的声音越飘越远,等飞尘子抬头去瞧,那老者早就没了踪影。
想到那枯树林中的各路豪杰,来历甚是繁杂,相互关系盘根错节,言辞间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众矢之地,若是挑唆他们与清兵对阵,谈何容易啊?飞尘子越想越气,在心头自怨自艾着,又挥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权作惩罚自家的多事之举。
真是怕啥来啥,飞尘子刚刚赶回营寨,正要寻机鼓噪着众人与那清兵势不两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却不料佛心方丈也从河边返回林中,与大家商讨着退出枯树林,让出人家的营帐,要以护宝大义为重,不与清军计较,免得打个两败俱伤。
飞尘子叫苦不迭,只好站在人群之后,快速转动着鼠目,筹谋着奸计,没过多久,便灵机一动,有了主意,随后就悄然离开众人,朝着河边而去。
飞尘子边走边想,就怕那清兵确如佛心方丈所说,就此罢战息兵,那就有些难办了,谁知刚走到岸边,迎面便飞来一阵箭雨。飞尘子抽出崆峒斩,扭动身形,挡着箭簇来攻,而后便咬紧牙关,将左臂暴露出来,没费多少光景,就听噗噗两声,上臂中了两箭。
等飞尘子哭爹喊娘地跑回枯树林,佛心方丈已然将众人说动,正催促着大家撤出营帐,另寻栖息之地,而让佛心方丈未曾料到的是,飞尘子使出这招苦肉计,竟将他的全盘计划给打乱了。
就见飞尘子右手托着左臂,吱呀咧嘴嚎叫道:“那些清兵言而无信,见到老夫在河边掬水来喝,随之就万箭齐发,若不是老夫功力非凡,闪避及时,此刻早就该陈尸河边了啊,还请方丈给老夫做主啊。”
飞尘子哭嚎着,站在佛心方丈的身前,声泪俱下,控诉着清军的暴行,使得众人心绪复杂地盯着佛心方丈,都等着他如何解释。
佛心方丈闭目摇头,心里暗道,没想到这些满清走狗,竟然轻诺寡信,言不由衷,这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烤啊,弄得灰头土脸不算,日后也再无号召群雄抵御外敌的威信了啊。
佛心方丈无言以对,轻声念了声佛号,便转身回帐,再没现身。
飞尘子借机嚷嚷着:“那些杀人的魔头,嗜血的鹰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与其在此束手待毙,不如大家众志成城,与他们来个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为遭受他们屠杀的千万百姓报仇雪恨啊。”
满清入关以来,江湖上各色人等倍受打压,各门各派也为了免遭战火,大都噤口不言,退避三舍,少生是非,息事宁人,见到清兵都躲着走,战战兢兢地惨淡经营,以免祖宗基业毁在自己的手里,但心中却有股冲天的恶气,只等寻个由头,一触即发。
飞尘子恰好充当了这股怨气的导火索,没等他话音落地,就听大家义愤填膺,举起兵刃,齐声喊道:“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佛心方丈盘腿坐在帐内,耳听众人在外喊声阵阵,响彻云霄,不由得担忧起来,就怕他们逞强好胜,鲁莽行事,浑然不惧地冲向河边,那便正中清军的下怀,只须弓箭齐发,便可射死半数之多。
佛心方丈正在思索之时,就听飞尘子又在高声断喝:“不怕死的弟兄们,跟随老夫前去斩杀清兵,报得深仇啊。”
众人顺应着飞尘子的挑唆,争先恐后地往岸边跑去,佛心方丈暗叫不好,连忙跃出营帐,飞身挡在了大家面前,口诵佛号,环顾着青城、天鹰、八卦、武当、华山等几位掌门,开口喝止道:“诸位莫急,且听贫僧一言,再去也不迟。”
“还不快快闪开,刚才老夫便是误信了你之妄语,才身中两箭,差点害了性命,如今你还有何颜面,再来多事,莫非你与那清兵暗下私通,想让众人坐而待毙,换得尔等全身而退不成吗?”飞尘子张开血口,污蔑着佛心方丈。
佛心方丈乃为得道高僧,超凡脱尘,修为颇深,焉能被飞尘子几声垢语所激怒,仍旧是心平气和地言道:“阿弥陀佛,清军无信,虽陷贫僧于不义之地,但贫僧却不愿看到诸位同仁,就这般莽撞送命,不如静下心来,集思广益,周密谋划一番,按部就班地与之对敌,才有获胜的把握啊。”
“大家莫听他蛊惑军心,打仗哪来的什么套路,全凭一腔热血,豪气冲天,只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便可大获全胜,随老夫冲啊。”飞尘子瞧着大家对佛心之言,将信将疑,便趁机喊叫几声,带头奔下了沙坡。
哪想到飞尘子越跑越慢,众人受他撩拨,怀着满腔的愤怒,高举着各自的武器,朝着水边涌去,而他却躲在人后,鼓舌呐喊,惊得对面清军匍匐在地,弓弩手引弦待发。
佛心方丈领着棍僧们在后紧追,高呼着让大家隐蔽起来,莫要逞能斗勇,而众人此时已然发疯,哪里有人去听他的劝告,个个怒不可遏,奋勇争先,眼看着就要闯进清军的射程之内。
佛心方丈急火攻心,顾不得大师风范,腾空而起,众棍僧立刻搭造人墙,将他托举在半空之中,就听佛心方丈冲着对岸高声喝道:“尔等莫要杀生作孽。”
而那些早就埋伏好的弓弩手,却不理会佛心方丈的忠告,只待那飞龙挥手发出号令,便弓弩齐射,箭雨倾盆而下。
飞龙见佛心方丈立在高处,却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拿目光探询着图赖的决断,图赖瞅着对面群情激愤的人众,挥舞着兵刃,心头凛道,若不喝令放箭,假使让这些身具武功之人靠近身前,却是万难应付,便也顾不得去保全少林众僧,微微点头示意。
紧接着弓弦声声,箭矢漫天而降,跑在最前面的人众,顷刻间便倒下一茬,大家急忙后退,却有人腿脚慢了几分,身间又中了几箭,佛心方丈悲怆地喊道:“阿弥陀佛,尔等快撤,莫要迎着箭簇,自寻死路啊。”
其实不用佛心方丈嘶声叫嚷,大家谁都不傻,眼瞅着身前众人丢了性命,便都扭身就跑,比那进攻之时更为神速,稍许的工夫,便将佛心方丈抛在了脑后。
众人气喘吁吁地赶回营寨,关紧大门,先替中箭者拔羽涂药,然后便不由自主地簇拥在佛心方丈的营帐前,等他出言给运筹个计谋。
飞尘子见死伤了一干人众,暗自窃喜,总算能与黑衣老者有个交代,但又看大家还是依赖佛心方丈,便计上心头,独自在那摇头晃脑,冷言冷语地念道:“真是奇怪,众人皆受箭雨来攻,却不见佛心方丈损伤毫毛,莫非是清军躲避着来射不成?”
“你莫要再煽风点火,刚才大家临危不惧,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冲锋陷阵,而你却畏首畏尾,临阵却步,行动迟缓,躲在人后,再看众人撤退之时,你却快如疾风,动若脱兔,只恨爹娘给你少生了两条腿,而今竟在这腻腻歪歪,口出怨言,不知是何居心?”天鹰派掌门总觉着飞尘子心怀叵测,暗藏机心,行事诡异,至始至终拿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甚是不屑,这才出言相讥。
飞尘子听闻此言,手握崆峒斩,直指苍天,口出怨声:“老夫御敌之心,青天可鉴,竟被你污言蒙垢,若不是老夫被那白狐咬伤,怎会越跑越慢,此中曲折,你莫说不曾知晓啊。”
飞尘子的确被那陆芸的白狐所咬,不想此刻却成了遮羞布,说得云鹏也暗自懊悔,心中叹道,怎么把这个茬口给忘却了,只好心怀愧意,朝他笑笑了事。
青城掌门朝着大家摆摆手,对佛心方丈献计道:“我等白日受挫,那清军定会志得意满,骄纵轻敌,说不定此刻正在庆功畅饮,而后便是宽心而眠,莫不如等到夜半时分,我等兵分两处,从他们两翼包抄过去,来个偷营劫命,杀他个措手不及。”
“阿弥陀佛,此计倒是精妙,但不可妄自杀生,降服他们即可。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为上上之策,还请诸位悲悯众生,莫要滥杀无辜才为妥当啊。”佛心方丈心中赞同此计,但又怕损命过多,便双手合十,劝导几句。
飞尘子见缝插针,回嘴顶道:“老和尚总说不让杀生,那清军却是毫无顾忌,杀了这么多的武林同道,让我等找谁说理去啊?”
佛心方丈却不理会飞尘子的挑衅,仍旧是面色祥和,口诵佛经,并不搭话。大家也因飞尘子出言怂恿,头脑一时发热,差点丢了吃饭的家伙,不免心生怨怼,皆对他怒目而视,没有好脸相对,飞尘子心里发虚,赶忙进了营帐,再不掺和他们的筹谋。
青城掌门所提妙计,赢得了众人的认同,便趁热打铁,将众人分成两拨,各由青城掌门和武当掌派领衔带队,只等夜半来临,便分头行动,一举将清军降服,而把佛心方丈留在了营寨坐镇,等着他们得胜而归。
营寨内存水不多,而此时却是空前地团结,相互推让着,谁都不愿多饮,一只水囊传送了好几圈,才被喝干。
吃罢简单的晚饭,大家皆都和衣而眠,等待着午夜的临近。众人躺在行军榻上,尽管双目闭合,却是心存兴奋,毫无困意,都憋足一口气,胸中有如翻江倒海,耳畔似是磨刀霍霍,皆都怀揣着同样的心思,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可以并肩携手,全无顾忌地斩杀满清鞑虏。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夜,两队人马集结完毕,便星夜开拔,分头而去。青城掌门率先领着众人往西北行进了十余里,才轻声涉水而过,随后便折了回来,悄悄地靠近清军的宿营地设伏,只等那武当掌派发出讯息,然后形成合围之势,将那清兵一网打尽。
哪想到武当掌派带着队伍向东南而去,却误入了歧途,沿着那条通往楼兰幻境的宽阔土路,径直而去,走着走着,却发现水已断流,才知路途有误,又返身而回,重择路径,向着临水小院方向进发。结果碰到那座院落,还以为是清兵的临时营地,在外观察许久,而后派人进去查看,竟是人走屋空。就这般又耽搁了一些光景,等他们抵达预先约定的地点,天都快亮了。
青城掌门心急如焚,一眼不眨地盯着对面,侧耳倾听,还以为武当掌派遭遇了不测,刚想撤兵回援,就听远处传来几声呼啸,正是他们事先商定的暗号,便挥手喝道:“走。”
大家握着利器,趁着蒙蒙的微光,躬身前行,只想手刃仇敌,为华夏百姓以雪前耻。两队踏进清军营地,脚步缓慢地接近清军搭设的各个简易营房旁,轻声挑开帐帘,竟都是空无一人,青城掌门见状,惊叫一声:“不好,我等中了清军的空城计。”
众人忙不迭地随着青城掌门抽身而退,却已来不及了,就听四周嘶叫声起,喊杀阵阵,大家被清兵包围在内,成了人家的彀中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