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技压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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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微微泛光,听到棺内传出喊声,大家暂且停手,皆都回眸去瞧,却见那块墓地忽隐忽现,像是即刻便要消失,竟有个姑娘家,容貌与那女尸相差无几,从那座影影绰绰地木棺中现出身来,纵身一跃,便来到众人近前,只听大家惊呼一声,都纷纷闪避在侧,将那个女子圈在当中。

  众人举目而视,拿眼打量着她的衣装,却不敢确认她便是那个女妖。水湄和沐新尽管面相略同,但神态和裙袖皆不相似,有人举剑喝问:“你又是哪个,莫非刚才那个妖女还有个妹子不成?”

  “我呸,人家唤作水湄,乃是双鱼观弟子,怎会和妖女扯上纠葛,莫要信口开河,玷污了师尊的声誉。”水湄顺嘴骂道,却不承认与先前棺内的沐新有关。

  “嘿嘿,那就奇了,既然身为双鱼观的道家子弟,又为何从棺椁之内爬出,你敢说那个鬼魅与你没有任何干系?”那人又抬剑相指,厉声质问道。

  水湄满脸的不屑,闷声哼道:“哼,全怪她技不如人,被水湄打败了,这才借机出来说几句肺腑之言,尔等爱听不听。”

  “哈哈,就凭个黄毛丫头,还有啥子肺腑之言,不妨说来听听,大爷若是高兴,或许赏你几贯铜钱,去买些胭脂水粉,涂抹一番,也好去嫁个好人家。”虽说水湄与沐新相差无几,却少了沐新的妖媚之气,在众人眼里,还是个未曾出落成姑娘家的小女孩,便有人出口调笑。

  水湄心道,这帮家伙真是痴愚可憎,大祸临头,却还不知死活,竟有闲心插浑打科,看来也不是啥正经人,刚要再责备几句,就听有个面相端庄的侠士躬身说道:“我等刚从中原奔袭而来,却不晓得大漠的规矩,有何见教,还请水湄姑娘不吝赐教,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这位侠士早就听说双鱼观闻天道长秉持道法,扶危助困,面前的姑娘又自称为双鱼观弟子,想必也非恶人,便肃然起敬,语态甚是恭谨。

  “这才像句人话嘛,人家才从古墓内现身来见,就是为了尔等这般谦谦君子免遭戕害,要不然,谁爱去管尔等的闲事,哼。”水湄看着那位侠士相貌堂堂,正气凛然,感觉此番出言相劝,也算值了。

  侠士见那水湄面色清丽,举止优雅,绝非鬼魅可比,更为确认是双鱼观弟子无疑,便拱手相求:“那就请水湄姑娘如实以告,在下必会洗耳恭听,若是有理,便听从姑娘所劝,任由支使。”

  水湄回眸指着那片已然消失的墓地,高声言道:“奉劝大家幡然醒悟,回头是岸,尔等所见的那个棺中女子,乃是大漠之中的绝命双煞所扮,并非什么妖怪,她也和我等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而已,切莫去听她的挑唆,相互残杀,楼兰至宝非常人可得,还是请大家尽快离去,别把性命丢在这里便好。”

  那位侠士听闻水湄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全然是为众人所虑,便俯首拜谢:“水湄姑娘金玉良言,使得在下茅塞顿开,再无非分之想,这就返身而回,再不涉足大漠半步。”

  说完,那位侠士冲着众人拱手告辞,朝着来时之路,淌过河水,扬长而去。

  大家瞅着侠士的背影,手里握着兵刃,不知何去何从,就听那个曾经落坑的莽汉,咧嘴大笑:“哈哈哈,莫被这个女娃娃泄了底气,就算那棺中妖女未曾出言相激,难道我等寻到宝物,还能掰碎了,每人分得一块吗?”

  这话说得确是有些道理,大家再不搭理水湄,而是又挥起刀剑,拼力诛杀,打成一团,急得水湄心火上窜,拔出雪凝剑,厉声喝道:“尔等竟对水湄的话置若罔闻,那就以武论高低,尔等若能打败水湄,便可随你们去吧。”

  众人怎知那水湄的天行剑法已然大功告成,剑技纯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皆都对她嘲笑不已,那位莽汉更是肆无忌惮,竟徒手去抓雪凝剑锋,却没看清水湄移形换位,便躺倒在地,呻吟不已。

  大家并没多想,还讥笑莽汉下盘不稳,没等人家挥剑相向,自己却先栽了个跟头,真是羞煞人了。可那莽汉却赖在地间,张口哀嚎,说是腰椎已断,无论如何发力,就是站不起身来。

  莽汉的同门见状,实在不愿让他出丑,便伸手去拉,谁知莽汉却哀声连连,跟着扭动几番身姿,确是无法起身。水湄却嫣然笑道:“这可与水湄无关,他欺负人家柔弱,来夺宝剑,竟不加小心,摔了个狗啃屎,如今瘫坐在地,起身不得,乃是自找晦气,咎由自取呀。”

  那莽汉听罢,立刻翻了脸面,顾不得再去遮掩,生怕瘫痪在床,若不拉个垫背的,否则这番暗亏便是白吃了,指着水湄嚷道:“都是她在作怪,刚才老子去挡剑刃,就见她身形飘动,老子后腰就挨了一记剑柄猛击,这才倒地不起,诸位快帮老子拦住她,不能放任她离去啊。”

  众人都没看见水湄出手,只能沉吟不语,听着莽汉在那打滚胡闹,也无人出声帮衬。那莽汉闹将了一阵,竟扑棱着身子,站了起来。

  水湄举剑喝问道:“看你挺大个男人,刚才竟要讹诈人家,若是你不顾羞耻,一直瘫坐在沙土间,那水湄可就说不清了呀。”

  “老子确是挨了一下,只觉腰间发麻,动弹不得,不过嘛,谁趁着老子不注意,在背后下得黑手,还须老子细细地查来。”莽汉也不敢确定是那水湄所击,便扭头去瞧众人。

  有人连忙喝道:“刚才你还叫嚷着是那女子所为,而今却又要来栽赃陷害,真是个人所不齿,行事刁钻之辈。”

  莽汉被责问得瞠目结舌,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憋了许久,才对水湄叫道:“要不咱们重新来过?”

  水湄却盯着他的腰间,将雪凝剑插入剑鞘,抬头说道:“算了吧,水湄可不想乘人之危,待你养好腰伤,咱们再来比试吧。”

  莽汉眼瞅着水湄对他倍加轻视,焉能咽下这口气,拔剑就刺,水湄急忙闪身躲开剑锋,那莽汉却没立稳身躯,往前紧挪几步,便又倒地不起。

  水湄摊开双手,冲着大家笑道:“这可是他自己跌倒的,实在与水湄不相干啊。”

  众人颔首称是,但又觉着不太对劲,那莽汉在江湖中也算是个人物,武功寻常之人,在他手下难过三招,为何却频频败给了一个毫无名气的姑娘家,不得不让众人心中起疑。

  水湄眼看着日出东方,而且陆陆续续从枯树林里走来不少人,围在四周,伸头探脑,是何心思,难以猜测。水湄不想拖延时间,以免生出变故,便手握剑鞘,拉开架势,朝着众人喝道:“尔等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水湄却无耐心,还要赶着去吃早饭哪。”

  众人听罢,却都回退一步,许是不好意思围殴一个弱女子,水湄朝着那位曾在沙洞里同住过的弟子摆下手,和颜悦色地唤道:“你先来。”

  那弟子回头瞅着大家,见众人皆都点头赞许,便愣愣地抽出铁剑,指向水湄,口中念道:“请姑娘出招吧。”

  水湄也不客气,挥起剑鞘,轻飘飘地去挑那弟子手里的宝剑,就听仓啷一声,铁剑竟断成两截,吓得那位弟子面如土灰,甩着手指,连声求饶:“在下技不如人,还请水湄姑娘莫要见笑,与你在那沙洞毗邻住些时日,竟不知水湄姑娘内力如此深厚,两剑相碰,差点把在下的虎口震裂,确是了得啊。”

  “你们两人之前便曾相识,此番不能作数,让老夫与你对决几式,还请姑娘多加小心,若是被刀刃伤及,莫怪老夫事先不曾提点啊。”有位生满络腮胡须的中年人,手里攥着一把阔面斩,指着水湄喝道。

  水湄微微地点下头,却不敢掉以轻心,便拔出雪凝剑,严阵以待。

  果然不出水湄所料,那人抡起阔面斩,虎虎生风,几步开外,都能感觉到戾气逼人,若是与之硬碰,必将两败俱伤,内力受损。就在那人迎面砍来之际,水湄轻挑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蜻蜓点水般地将他的刀刃拨弄一遭,身子紧跟着闪躲开来,让他扑了个空。

  那位中年人起初并没把水湄当作势均力敌的对手,不免有些大意,还以为一刀便可定乾坤,哪想到这个姑娘家身似清风,剑如流光,面对千钧之力,却是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实在不可小觑,想着便就势横刀飞来,扫向水湄的中盘。

  水湄只觉着裙摆拂动,暗叫不好,单脚点地,直冲云霄,等那人刀锋闪过,便随着阔面斩的走向,在空中转了圈,而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刀身之上,赢得了满堂喝彩。

  那人怎可就此服输,气得哇哇大叫,扭身一抡,哪想到水湄竟轻盈地立身刀面,跟着阔面斩飞旋半圈,才飘然落地,气不喘心不跳,面色祥和,拱手称道:“前辈承认了。”

  那人却举着刀,愣了片刻,嗫嚅着说:“不对呀,为何这女娃儿站在老夫的刀间,竟丝毫未觉沉重之感呢?这般柳絮飞花的功法,老夫也是头次见到,也罢,不比了,老夫认输了。”

  众人听罢,也都暗自赞叹水湄轻功了得,但还是有人不服气,以为水湄也就是身子轻柔,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而已,在人群后咆哮着:“刚才那招丹凤朝阳,实属寻常,竟能让他甘拜下风,大爷也来领教你几招,你可要当心了。”

  大家给他让出一条通道,水湄打眼去瞧,却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里拎着流星锤,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也不拱手施礼,就听铁链哗啦一声,猛地向水湄砸来,急如闪电,快如疾风,众人紧跟着发出惊乎声。

  水湄却不慌不忙地避开铁锤,趋步上前,来招仙人指路,举剑直刺他的手臂,那汉子连忙扥回铁链,闪身退后,紧跟着使出乌龙摆尾,直取水湄的胸口。

  水湄早就料他要趁隙来攻胸前,便横剑来挡,轻轻一挑,那块铁砣子被生生地磕了回去,眼瞅着便要砸到他的腹部,水湄赶忙飞身向前,举剑拨开铁链,铁锤擦着他的身边飞驰而过,竟将他给拽了个趔趄,若不是水湄出手相救,就凭那股力道,必让他丧命在自己的武器之下。

  那汉子立稳身形,收回铁锤,竟还是不肯服软,就在水湄转身冲着大家拱手之时,霎那间抡起流星锤,砸向水湄的头部。水湄听闻铁链声动,便举剑去迎,剑尖恰好插进铁锤与铁链之间的环接处,稍作用力,流星锤就脱离那汉子之手,随着雪凝剑在空中舞动几回,便被水湄抛向了远处。

  谁知那汉子竟恼羞成怒,黝黑的脸膛愈发红紫,也不急着去捡回武器,凑近水湄,抡拳就打,水湄身子晃动一下,重拳走空,汉子还不知进退,又出掌击来,水湄淡然一笑,伸出两指,嗖地抵在了他的掌心之间,就听他开口惨叫,缩回胳臂,用手揉搓着掌心,怒目而视。

  “还不快去寻找你的兵器,要是被他人所获,你这脸面可就丢大发了呀。”人群中有人喝道,随后便引发大家的哄笑。

  那汉子鼓着死鱼眼,心里暗自念道,看来这小妮子非同小可,自己这身三脚猫的功夫,绝非她的对手,若是再这般纠斗下去,弄不好便要威风尽失,身败名裂,日后传扬出去,却是无颜面对江湖众生,便狠狠地瞪了水湄一眼,扭身而去。

  “还有哪位想与水湄过几招,尽管报上名来,倘若诸位有心承让,那就听从水湄劝告,各自返回中原,再别惦记这楼兰宝物,可好?”水湄接连挫败几人,自然是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颇具底气。

  大家静默良久,都不想去碰水湄的霉头,如果没过几招,便败在她的剑下,必会影响日后在江湖上的声誉。水湄看众人都不吭声,心中大喜,没想到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将群雄慑服,又开心地笑问道:“诸位还有何话可说?”

  大家都垂着头,相互拿目光探询着,还是无人应声,水湄笑嘻嘻地又说:“那好,请诸位散了吧,各自收拾行囊,赶回中原去吧。”

  就在水湄迈步要走,却见有人叫道:“快看,少林的方丈来了。”

  水湄翘首去望,确是有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持禅杖,迈着缓步,朝这边走来,临到水湄的身前,便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佛心听闻弟子所讲,有位来自双鱼观的女施主剑法精湛,技压群雄,好生了得,贫僧故此赶来相见,不知闻天道长近日可好?”

  “水湄见过佛心方丈,师尊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承蒙方丈挂念,晚辈替师尊谢过了。”水湄没成想把少林寺的方丈也给惊动了,连忙躬身施礼,低眉请安。

  佛心方丈面相慈祥,打量着水湄,微微地颔首赞许道:“善哉,看来双鱼观今非昔比,俊才辈出,听说好几人都败在你个娃儿的剑下,贫僧想问你一句,闻天道长究竟传授给你何等剑法,竟能这般出神入化,势如破竹?”

  “回方丈,听师尊所言,此剑法唤作天行,乃是伏羲大仙所创,身若飘絮,力道千钧,水湄只学得皮毛,让方丈见笑了。”水湄在武林宗师面前,不敢打诳语,只能如实相告。

  佛心方丈抚须吟道:“怪不得,那伏羲氏还有一门纯阳绝学,唤作天极之怒,你可知晓?”

  “晚辈知晓,师尊将天极之怒传给了师兄南乔,说是女子学不得那般功法,只能学些纯阴的天行剑。”水湄弯腰拱手,谦恭回话。

  “哈哈哈,贫僧倒是要恭贺双鱼观了,竟将这天赐的两门绝世神功收入囊中,不知尔等可愿与贫僧比划几式,也好让贫僧长长见识。”佛心声若洪钟,惊得水湄连忙推辞。

  尽管水湄连声应承着不敢造次,佛心却慈眉笑道:“无妨,比试功法,切磋招式,乃为武学融会贯通之寻常事,你莫要谦谨,只管来刺便是。”

  “方丈堪称武林至尊,晚辈怎敢班门弄斧,若有不敬之处,还请方丈宽宥为怀,水湄就此别过,待他日再去少林寺请罪。”无论从辈份来说,还是以功法来论,那佛心确是武林泰斗,一代宗师,水湄哪敢与他动手,就连刚才打败几人的那点小兴奋,也在心里黯然失色。

  或许佛心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他拔剑相向,便步法瞬移,身法骤变,环绕着水湄频频出掌,水湄也不由自主地挥剑相迎,但仍旧把握着分寸,不想伤到他的皮肉。

  片刻过后,那佛心的袈裟前襟竟被水湄的剑尖划开,而佛心还不住手,敞着怀,与水湄缠斗在一处,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竟看不清两人来往的招式。

  水湄剑法空灵,几个回合过后,趁隙去瞧佛心的内衬僧衣,却见多了几处新痕,皆是她剑气所致,随之便扭转腰身,伸出那只空手,顺着佛心的身间拂动一遭,将他胸前的两片袈裟拢好,而后连忙收回宝剑,拱手谦道:“方丈内力醇厚,功法卓绝,晚辈确是力不从心,若非方丈手下留情,哪能让水湄走过半招啊。”

  “唉,莫要遮掩了,贫僧已然落败,三日之后,少林寺众僧便打道回府,再不相扰。”佛心方丈面色从容,并没以败给水湄为耻,让大家真切地见识了大师风范。

  水湄哪敢承接佛心此言,连忙恭谨地回道:“方丈何必如此过谦,晚辈万万承受不起,至于何时返回中原,全凭方丈自行定夺,水湄可不敢乱嘴置喙啊。”

  “贫僧到此,本就无心夺宝,只怕那拯救苍生的物件,落入贼人手中,这才跟随众人而来。如今双鱼观弟子神功盖世,自可担当护宝之责,贫僧此刻已是多余,小娃娃,咱们后会有期,善哉。”佛心双手合十,朗声言道,随后便转身而去。

  “恭送方丈。”水湄眼望着佛心背影,赶紧躬身相送。

  看着佛心走远了,水湄抬头望着围在身边的众人,笑着问道:“尔等何时离去?”

  大家皆都眸光茫然,直愣愣地瞅着水湄,也不答话,气得水湄舞剑高喝:“天女散花。”

  就听众人的兵刃叮叮当当地从手中滑落,等他们抬手来瞧,却见每人的手腕间都渗出一缕血丝,皮肉上只留下黄米粒大小的伤口。

  大家这才心服口服,纷纷表示着,三日后,定会跟随佛心方丈,一并撤离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