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狎翫弄笑

　　传送门：玄幻类《双鱼玉佩》连载阅读地址

　　传送门：悬疑类《龙脉觅踪》全本阅读地址

　　传送门：仙侠类《太极》全本阅读地址

　　传送门：官场类《正道》全本阅读地址

　　水湄躲在古墓之内，喝着美味的葡萄酒，吃着沐新亲手烤制的小点心，别提有多惬意了。

　　慕儿姑娘却不习惯这般暗无天日的过法，尽管吃喝不愁，却被憋闷得够呛，总吵着要出去透透风，每当此时，水湄便劝着她说，算了吧，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沐新的指引，你若是胡乱瞎闯，弄不好便饿死在那九转连环洞内，湄儿走过几遭，都不敢轻易尝试，莫说是你喽。

　　慕儿姑娘心高气傲，怎么肯就此服输，便偷着摸到那道石壁前，鼓捣了几回，却也是折戟而回，只好独自生着闷气，也不和水湄和沐新多言，心里惦记着云旗的安危。

　　这日清晨，几位姑娘还没醒来，就听古墓的顶上，脚步隆隆作响，杂乱不堪，瞬间便将她们从睡梦中惊醒，水湄跑到沐新的榻前，忙问道：“这是咋回事，是不是这墓穴要塌了呀？”

　　“你且莫要惊慌，定是有千军万马闯入此地，许是撤走的清兵又回来了，待姐姐前去探查一番，再做定夺。”沐新穿好衣裙，也顾不上对镜装扮，便要出墓去瞧。

　　慕儿姑娘堵在洞口，说啥要跟着前去，沐新也没阻拦，只是笑笑，便同意了。

　　水湄却伸个懒腰，启唇念道：“你们去吧，湄儿却要再睡一会，要是有啥险情，可别忘记回来告诉一声，莫要把湄儿扔在这里不管啊。”

　　沐新带着慕儿姑娘走到古墓的入口处，却没登出去，而是扭身又钻进个洞口，弯弯曲曲走了好久，才从枯树林后的一个狭窄的洞口里挤身出来。

　　两人匍匐前进，往山坡上爬去，就听那林中吵闹不休，像是都在争抢行军营帐，沐新伸头去瞧，随后对慕儿姑娘言道：“不是清军，倒像是一帮乌合之众。”

　　慕儿姑娘也跟着沐新往林中瞅去，确是各色中原人等，尽管手持兵刃，却非清兵盔甲裹身，便惊问道：“他们好似武林各派人士，不知来此有何图谋？”

　　沐新暗自叹道，还能有啥，定然是和那群清兵一样，皆是为了觊觎楼兰至宝，才不辞劳苦，闯进这楼兰故地，宁可食不果腹，缺衣少穿，也无法撼动他们心中的贪欲啊。

　　两人探望了一番，慕儿姑娘便觉着索然无味，低声对沐新说：“走吧，看他们有啥意思，个个生得歪瓜裂枣，面相猥琐，举止轻浮，没一个能赶上云旗哥哥。”

　　回到古墓，水湄却没睡着，正在洞里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见她们两个走了进来，便连忙来问：“咋回事？”

　　“不知为何，那片枯树林里竟来了许多习武之人，天晓得他们要干啥？”慕儿姑娘抢先答道，又盯着沐新问道，“沐新姑娘，你来猜猜，他们所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必定非同小可，要有大事发生吧？”

　　沐新却笑了笑，轻声回道：“莫管他们有何举动，咱们只管吃好喝好，这大漠的狂风，也够他们受得了。”

　　水湄却歪着头，沉思了稍许，嬉笑着叫道：“要不等到夜晚，咱们几个偷偷地戏弄他们一番，搞得他们鸡犬不宁，定然煞是有趣。”

　　慕儿姑娘也跟着附和：“好好好，慕儿也有此心，不知这墓内可否存有烟花爆竹，咱们趁黑去点上几串，吓唬他们一回。”

　　“好耶，湄儿喜欢，谁让他们不请自到，搅闹了咱们的好梦。”水湄拍着巴掌，目光灼然，脑海中闪现着他们被惊吓得四处逃窜的窘相。

　　沐新也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思谋着念道：“这荒漠之内，哪有什么烟花爆竹啊，但九戒当初在婼羌城买了些硫磺硝石和火索，说是用来对付沙漠群狼，谁知他练成追魂神功，再也不怕饿狼来袭，不知是否过了药效，不妨姑且一试。”

　　“太好了，湄儿曾在双鱼观学过制作炮仗之法，每逢过年，弟子们都自制鞭炮，等到除夕之夜，大家便身穿新袍，兴高采烈地燃放不停，甚是热闹。”水湄说着，便想起了师兄南乔，立刻便双眼含着泪花，低头念叨着，“不知师兄在那山寨过得怎样，没有湄儿相伴，他能否吃得香，睡得着啊？”

　　“哎呀，没事的，还有云旗陪着他哪，咱们还是忙些正事要紧，请沐新姑娘快把那些物件取来，请水湄姑娘动手来弄，今晚便让他们屁股开花，嘻嘻嘻。”慕儿姑娘急不可耐，也没心思去想她那云旗哥哥了，只盼望着去戏弄他们一番。

　　沐新从储物洞里抱来几包药粉和一捆火索，放在了木案之上，水湄用方巾将口鼻裹住，才分别拆开纸包，仔细查验一番，果然是硫磺、硝石和木炭俱全，便张罗着制作炮仗，可找来找去，独缺那捻挟火药的竹纸，只好半途而废，坐在那里发呆。

　　慕儿姑娘刚才还看着水湄忙得不亦乐乎，而此刻却停手发愣，便急切地催着：“快些弄啊，慕儿还想看看他们被炸的狼狈相呐。”

　　“缺样材料呢，要不你把火药吃进肚子里，然后引出火索，点燃之后，便可炸得他们鬼哭狼嚎，也可亲眼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惨状，不知慕儿姑娘想不想试试呀？”水湄白了慕儿姑娘一眼，憋着坏笑问道。

　　那慕儿姑娘哪知爆竹的制法，竟满脸天真地问道：“如此弄来，慕儿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那可不好说，若是只从口中喷出火舌，或许尚存一线生机，要是从你身子的当中炸开，必将肠肚爆裂，屎尿飞散，让他们淋一场臭雨，更为有趣啊，哈哈哈。”水湄嬉笑着说完，歪头畅想着慕儿姑娘爆开的场景，竟乐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慕儿姑娘这才听出水湄在打趣她，便愠声叫道：“此法甚妙，还是你去尝试一番吧。”

　　沐新却将桌边的空酒坛子拿在手上，用眼端详了几回，突然说道：“记得九戒曾提起过，用此物装满药石，点燃火锁，必能将群狼炸得疯狂逃窜，要不就用这酒坛子试试吧。”

　　水湄只为惊吓他们一番，却不想害人性命，瞅着沐新手里的酒坛子，却摇摇头说：“引燃的火药有个特性，那便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用竹纸捻之，就算在身旁爆开，顶多被炸个蓬头垢面，要是装在陶罐之内，却是威力巨大，碎片横飞，弄不好就会要了人家的性命，湄儿可不想成为杀人凶手，还是就此作罢吧。”

　　眼瞅着一场好戏，没等拉开帷幕便要散场，慕儿姑娘很是失望，坐在桌边，瞧着几包药粉，无心地问道：“这几样东西如何搭配在一起啊？”

　　“一硫二硝三木炭，混在一起，裹在竹纸之内，引出火索，便可制成炮仗。”水湄未假思索，脱口而出，甚是熟稔。

　　沐新听罢，便抄起盛饭的木铲，依着水湄所说的比例，将药粉装入酒坛之内，又摇晃均匀，然后笑着说：“今晚咱们便去尝试一回，看看是否像水湄说得那般，真能炸死几个，若是应验了，便让他们知难而退，再不搅扰咱们的清静了。”

　　“万万不可啊，这些人与咱们远无冤近无仇的，何苦去伤害人家啊，若是被湄儿的师尊知晓，还不把湄儿撵出双鱼观啊？”水湄急忙出言相拦，就怕沐新心生歹意，若真去引爆火药，害死几个江湖同道，那可就麻烦了。

　　慕儿姑娘也跟着劝道：“还是算了吧，原以为玩玩而已，如今却弄成性命攸关的大事，慕儿也不忍心去戕害人命，此事就此作罢，再不提起了。”

　　沐新拎着酒坛子，又将桌上的药粉和火索收拾利落，送至储物洞，而后便筹备晚饭，再也没提制作炮仗之事。

　　几人默不作声地吃罢饭食，各自安寝。到了夜半时分，沐新悄悄起床，蹑手蹑脚地去了储物洞，将那个装满火药的酒坛子和火索放进布囊之内，背在身后，便直奔后山的出口而去。

　　水湄和慕儿姑娘睡得正沉，却听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只觉着地动山摇，山崩地裂，还以为古墓将塌，吓得两人连忙下榻，去寻沐新，却没发现她的影子。

　　慕儿姑娘顿然大悟，扯着水湄，忙叫道：“快随我来，那沐新定是独自跑出古墓，去试那火药的威力了。”

　　水湄暗自叫苦，生怕沐新动了杀机，跑去枯树林，不管不顾地将他们炸个翻天地覆，那自己的罪责可就大了呀。

　　念及到此，水湄抢先奔到石壁前，划弄几番，打开石门，又领着慕儿姑娘，凭着记忆，轻松地穿过九转连环洞，来到古墓的入口处。

　　慕儿姑娘却拉着她扭身转了弯，钻进旁侧的一道暗门，绕行许久，才从石缝里挤了出去。

　　没等两人爬上沙坡，就听坡上的林中已然乱成一锅粥，人马嘶叫，喊声不断，混乱不堪。慕儿姑娘扯着水湄的袖口，悄声登上沙坡，却发现坡顶卧着个人影，正在那吃吃地发笑，两人定睛去瞧，却是沐新。

　　“好哇你，竟背着我们，偷偷地来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快坦白，炸死几个？”水湄气得粉脸通红，拽着沐新便喝问道。

　　“别乱嚷嚷，我把酒坛子埋在了林边，根本就没伤及到他们半根毫毛，那暴起的沙尘，却扑了人家一脸。”沐新双手搓着面颊，张嘴吐着沙粒，而后便让她们两个查验。

　　水湄借着月光，细细地瞅了几回，就见那沐新还真是满脸的污痕，脏得不成样子，便笑了起来，指着沐新叫道：“活该，谁让你吃独食，也不带着我们来瞧热闹。”

　　听闻未曾伤及到人，水湄也变得兴致盎然，跟着沐新举目去望，看着枯树林里的众人忙乱不休，吵闹不宁，怨声载道，不禁心花怒放，浅笑不止。

　　此刻大漠夜色正浓，春寒料峭，凉风习习，沐新抱着肩膀，对水湄和慕儿轻声劝道：“任凭他们瞎闹去吧，这般折腾，看样子他们整夜也不会消停，咱们不如回到古墓，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再来搅扰他们，必让他们寝食难安，不日便可退去。”

　　水湄和慕儿姑娘也有此意，几人刚要转身下坡，就听有个嗓门粗大的男人吼道：“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竟在半夜里燃放鞭炮，还让不让老子安生了？”

　　慕儿姑娘停下脚步，冲着水湄和沐新低语着：“哎，他们还不服气啊，不能就这样草草收兵，否则就是便宜了他们，莫不如咱们再吓唬他们一番，你们看如何？”

　　沐新扭头笑道：“好主意，谁让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你们躲在身后，让沐儿吼叫几声，看他们作何应对？”

　　说着，沐新便拉起长音，朝着枯树林里尖声叫道：“尔等搅了姑奶奶的清梦，这声炮响，便是对尔等的警示，若不速速离去，便让尔等丧身大漠，暴尸荒野。”

　　谁知那人并不惧怕，接口便又吼道：“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在那装神弄鬼，老子可不信邪，若是敢现身来见，必把你撕成碎片，哈哈哈。”

　　“嘿，他竟不害怕，沐新姐姐，再来几声更为吓人的，让他收了那股猖狂劲，赶紧夹着尾巴逃走才好。”水湄听那男人还敢趾高气扬地回话，不禁心生怒气，便怂恿着沐新继续发声，说啥也要把他的气焰打下去，否则誓不罢休。

　　沐新托着长腔，幽幽地喊道：“姑奶奶是这片枯树林的千年树妖，就在你脚下的黄沙之内，你要是有种，便钻进沙土之内，与姑奶奶比试一番，就怕你没这个胆量啊，哈哈哈。”

　　那人却再没回声，沐新抬眼细瞧，便拍着水湄和慕儿姑娘，指着林子里，笑着说：“你们看他在干嘛呢？”

　　水湄和慕儿姑娘伸长了脖子，往里瞅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蹲下身子，双手握剑，正在那卖力地挖掘着沙地，嘴里还念叨着：“哼，老子才不怕你是啥子树妖，这就去与你相见，到时候看到老子，别跑就行。”

　　几个姑娘看着他那副傻样，实在憋不住笑意，都呵呵地乐出声来，那人似是听到了她们的笑声，瞬间僵在那里，开口又问：“你们在哪，莫要欺骗老子，要是把老子惹急了，可不管尔等是男是女，定然不会留下情面。”

　　沐新赶忙回应道：“快些用力挖吧，再深几许，便可见到本妖了，哈哈哈。”

　　那人又开始动作起来，弄着周遭暴土扬尘，三人掩住口鼻，生怕打响喷嚏，露出马脚来，便都俯卧在沙坡间，凑在一起，盯着他卖着力气。

　　又挖了两刻钟，沐新看他已经深陷坑内，只露出个脑袋起起浮浮，便又替他加把劲：“快了，快了，还差几寸，便能抵达本妖的洞府了。”

　　稍许过后，已然看不到那人的冠带了，沐新拉起水湄和慕儿姑娘的手，跃上沙岗，轻声笑道：“走，把他给埋了。”

　　“不会闹出人命吧？”水湄却抽出小手，惊恐地问道。

　　“哪能啊，沙子没过腰身，咱们就跑。”沐新回头安慰着水湄，便悄悄地往沙坑靠近。

　　三人趴在深坑边缘，探头来瞧，那个痴傻汉子竟还在里面拼力地掘着沙土。沐新冲着水湄和慕儿姑娘摆下手，三人双臂用力，将周边的黄沙猛地推入坑内，就听那人连声嚎叫：“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想把老子给埋了，还不快快停手，否则老子跳出来，把你剁成肉泥。”

　　别看他口出狂语，却抵不住沙尘迷眼，喊完一声，便抬起胳臂，挡在脸前，再不敢轻易出声恐吓。

　　水湄瞅着沙土大约埋到了他的腰间，便低声喝道：“快走，差不多了。”

　　三人爬起身来，又躲回坡下，想看看他接下来作何反应。过了好一阵子，就听沙坑里传出杀猪般嚎叫：“来人啊，救命啊，老子被人活埋了...”

　　只因沐新的这出夜半恶作剧，把林中之人惊扰得彻夜未眠，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是谁燃放的炮竹，忽听有人高喊救命，便都出帐来寻，梭巡了好久，直到走到林边，才发现沙地上兀自挖个深坑，里面还有个人影晃动，声息已经嘶哑，不住地咳嗽着。那人听到了大家的脚步声，赶忙挥手示意，让大家帮他逃离深坑。

　　有人伸出月牙铲，将他拖出沙坑，大家又围拢过来，帮他清理完头脸的细沙，他的同门才关切地问道：“你这是何故，怎会落入沙坑之内？”

　　“别提了，老子运势不济，竟在这半夜里遇到了树妖，若不是你们出手相助，老子便要轮回转世了啊。”那人扑棱着双耳，悲切地应道。

　　有位脾气暴躁之人听罢，却出言相讥：“胡诌八扯，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也总听人说鬼魅惑人，却从未亲眼得见，估计也是杯弓蛇影，庸人自扰罢了，这世间哪来的妖魔作乱，切莫再这般惑乱人心。”

　　“老子差点丢了性命，怎会胡言乱语，不信就看看那个深坑，便是树妖挖出来的，你们可回想一番，白日里哪见过此坑？”那人却不肯改口，硬说是沙坑乃为树妖所为，以此来证明他真的遭遇了树妖作怪。

　　就在这时，有个先前进营的弟子也跟着叹道：“可不是咋的，这片枯树林里确有鬼魂游荡，那日夜里，我等要去河边捕鱼，还真见过几位女子走进坟地，便没了踪迹，你们说，吓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