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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飞龙喊醒已然睡去的亲兵们,背上火油棉絮和弓箭,随他去偷袭山寨。
飞鱼却摸着浑圆的肚子,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人家送给咱们吃喝,再去攻打人家的山寨,总觉着这事办得有些不厚道,不如咱们跑路算了,省得为朝廷卖命,弄不好还掉了脑袋。”
“信口雌黄,你光是惦记着那些吃食,却不想想死去的弟兄,你我带出五千兵马啊,如今剩了多少,你不妨回头去数数。”飞龙心情烦躁,随口喝道,埋怨着弟弟不争气。
“好吧,听哥哥的,你说咋打就咋打,弟弟说啥都没用,还是闭嘴吧。”飞鱼满心地不痛快,嘴上发着牢骚。
飞龙不想再与他掰扯,便扭头挥下手,抢先跃上山坡,猫着细腰,倒腾着小步,迅速地往山寨靠近。飞鱼不敢怠慢,领着亲兵们,紧随其后,却见飞龙并没直扑寨门,而是兜了个圈子,绕到了寨后。
众人随着飞龙停下脚步,静等着他发出将令。飞龙却不急于攻寨,而是不慌不忙地四处探察了一番,又让亲兵分散开来,组成十二个小队,每队专攻一个大寨,只等他敲锣声起,便点燃火箭,齐射寨内。
布置完毕,飞龙估算着大家已经各就各位,便让飞鱼敲响铜锣,霎时间,光练飞舞,有如七月流火,燃烧的箭矢纷纷射入寨内,一轮过后,飞龙指着山寨笑道:“咱们就等着山寨火光冲天,化为灰烬吧。”
哪想到,等了半天,眼看着山寨之内燃起火光,也没听闻有人喊叫,便渐渐地暗淡下来。飞龙惊奇地叫道:“这没道理啊,想那寨中皆为粗木搭成,为何遇火却不能点燃,真他娘的见鬼了。”
飞鱼在旁叫道:“哥哥,定是没射中啊,若是箭矢都落在了沙地上,怎会烧起大火啊,弟弟跑一圈,让弓箭手抬高几寸,再来一番。”
听飞龙没作声,飞鱼便抬腿跑去,绕行了一番,便再次敲锣发令,就见星火如雨,从空中落下,蔚为壮观。
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大火燃起,飞龙咬着钢牙,气得浑身发抖,却闹不明白哪里出了差头。
他哪里晓得,炳宇早就安置众人,将十二座山寨尽数涂抹了一层厚厚地油泥灰,那箭支射到灰面之上,火油伴着棉絮燃尽,便自行熄灭了,却烧不到内里的木头,想以火攻寨,已然徒劳无功。
连番射了两轮火箭,也没能烧了山寨,亲兵们却都嚷嚷着,说是羽箭皆都射光,不如先行退去,待回到山坡之后,再重新谋划,莫在这里等着人家弓弩伺候。
飞龙心有不甘,也不急着退兵,立在原地,望着乌黑的一片山寨,愁眉紧锁,在心头飞速地盘算着妙招,飞鱼却拉着哥哥叫道:“为何还不快走,等着他们来收拾咱们啊?”
思忖几许,飞龙又瞅瞅身边的亲兵们,确是无计可施,便要开口喝令大家撤退,谁知却不赶趟了,就听大寨的屋顶有人喊道:“尔等弹尽粮绝了吧,那便慢走,还须尝尝俺的手段。”
飞龙连忙抬头去瞧,依稀看到寨顶有个人影在晃动,便悄悄地回头问道:“谁还有羽箭,给我一支。”
随后有人递上两支,飞龙引弦搭弓,就听嗖地一声响,那箭矢便向黑影飞去,没等听闻那人惨叫,却听笑声又起:“哈哈哈,就凭你等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偷袭老子,真是异想天开。”
就在众人眨眼之际,屋顶上蓝光伴着浓雾,徐徐弥漫开来,便将众人笼罩在内,随着一条火龙上下翻飞,直奔飞龙而来,飞龙忙叫道:“不好,那大漠的神秘人怎么出现在十二连环坞,快跑吧。”
原来飞龙曾偷窥过九戒练功,对他的这般功法并不陌生,也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急忙喝令大家退去,哪想到火龙见人就缠,亲兵们的盔甲被火龙引燃,烧得满地打滚,没费多时,皆被烧得奄奄一息,只剩下飞鱼举着双锤,护着飞龙,闪躲腾挪,眼看着也快用尽了气力。
飞龙急中生智,朝着寨顶喊道:“爷爷饶命,难道忘记了我等送去的厚礼吗?”
九戒听罢,也觉着有些心亏,毕竟拿人家手短,便收了功法,随口喝道:“暂且饶过尔等,要是再来寻衅滋事,别怪老子不留情面。”
飞龙赶紧接话道:“我等这便退去,请爷爷放心,再不会前来相扰。”
说着,飞龙拽着弟弟,便往回跑去,等到了山坡之后,飞鱼举目四望,哭嚷着说:“哥哥呀,只剩咱们兄弟俩了,这才叫全军覆没,吊毛不留啊。”
“别他娘的哭咧咧,什么叫全军覆没,这不还有咱们兄弟俩吗?”飞龙却不认输,急赤白脸地冲着飞鱼吼道。
“那你说说咋办吧,这么回去见恩帅,咱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飞鱼心中已然绝望,也知就这般返回营寨,保不齐要被那图赖砍了脑袋。
飞龙也暗自喟叹不息,原本想着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挽回败局,哪成想,竟闹得个损兵折将,人马尽失,若非曾给那个神秘人送过金银,这回差点自身难保,兄弟俩总算逃过一劫,勉强没葬身在此,想着便心生悲怆,搂过飞鱼,哭嚎起来,在暗夜里传得很远。
“要不咱们逃了吧,俺还想留着这颗脑袋,吃些山珍海味哪,再说咱们哥俩还没娶上个婆娘,为祖先传宗接代,爹娘那么老大的岁数,若想生几个娃儿,好像也难喽。”飞鱼出着主意,就怕打动不了飞龙,又把传宗接代的大事附着在话中。
听着弟弟的磨叨,飞龙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如今兄弟俩已然毗邻绝境,眼瞅着便是走投无路,本就瞒着图赖,从大漠深处私自调兵攻寨,想给飞鱼翻盘,也好让他将功折罪,保住性命,到头来,却是事与愿违,也都尽数填补进去。此刻再也无兵可用,若是这般逃回大营,项上之物,定然是难以留存。
飞龙不像弟弟那般鲁莽,只顾着亡命天涯,心里却没个路数,而是思忖了许久,才吭声说道:“飞鱼,你我兄弟危在旦夕,哥哥此次便听你一回,就此远走高飞,但须先将爹娘从老家接走,以免被咱们所累,受到朝廷的迫害,待天明之后,就动身而去。”
“嘿嘿嘿,这就对了嘛,每日里在刀口上舔血,不是被敌手杀了,便是让皇帝老儿给刮了,咱们兄弟莫不如占个山头,我行我素,不受那王法管束,打家劫舍,逍遥快活吧。”飞鱼见哥哥想通了,便笑出声来,冲着飞龙直竖大拇哥。
飞龙却不以为然,躺在山坡之上,仰望着星空,喃喃说着:“弟弟此言差矣啊,我们俩占山为王,朝廷焉能放过,哥哥早就思谋好退路,只不过未到紧要关头,便没与你说清道明,等咱们接上爹娘,便一路向西南而去,越过国境,前往安南落脚,从此再与清廷无关,岂不更为妥当。”
“啊,那安南也算是朝廷的属国,跑来跑去,还不是没跑出大清的疆域啊,要是听弟弟的,便走远点,不如漂洋过海,去那扶桑生根,再也不和华夏沾边了呀。”弟弟谈得兴起,便思如泉涌,又提出个去向。
飞龙却不认同,低声否定道:“想那大海风高浪大,你我尚且不知能否安稳渡水而去,想那爹娘年迈多病,如何能承受得住,还是想得切实一些,只要离开大清国土,便是咱们的再生之地。”
“那好吧,凡事弟弟皆听哥哥处置,你说去哪,哪里便是弟弟的家了。”飞鱼心知说不过哥哥,只有听话的份。
两人头枕泥土,露宿坡头,裹挟着塞外的凉风,你一言,我一语地畅想着未来的光景,竟是那般地心潮澎湃,神采激扬。飞鱼数着头顶的星星,不由得笑了起来,扭头对哥哥说:“弟弟想娶百十个婆娘,生他一院子儿女,待他们长大成人,再训练他们排兵布阵,弄不好便将安南国抢到手中,咱也过过皇帝瘾,你看如何?”
飞龙神色黯然地回道:“哥哥只想着安度余生,再也不愿与人打来打去,弟弟胸怀凌云壮志,谋取一番宏图伟业,哥哥只会祝福你喽,等到了安南地界,哥哥娶个新媳妇,再垒个热炕头,生一双儿女,便就心满意足了。”
“那怎么能行,弟弟若是夺了那安南的天下,便恭请哥哥来坐金銮殿,弟弟只要个九千岁就行了,要是哥哥不出马,那由谁来治理江山,弟弟何必劳什子去抢人家的宝座,还不如消停地生娃哪。”飞鱼听闻哥哥不愿当皇帝,便有些伤感起来,好似那皇位眼瞅着便是他们兄弟俩的囊中之物,却被哥哥推让出来。
飞鱼说完,没等哥哥接茬,就听远处有人接口问道:“你们哪个想当皇帝啊?”
吓得兄弟俩骨碌地爬起身来,飞鱼冲着声音来处喝问道:“刚才是谁接着老子的话把儿?”
“嗯,怎么连本帅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就见有位白衣的年轻男子,陪着图赖走了过来。
飞龙连忙拉着飞鱼跪在图赖面前,低头泣道:“末将惭愧,被那十二连环坞打得兵马尽失,如今却无颜回去面见恩帅,已然是断港绝潢,穷途末路,本打算以死谢罪,却想到家乡的父母,不忍心无人侍奉膝前,正在犹疑不定之时,竟看到了救星。”
图赖听着飞龙的说辞,却没应声,而是指着身旁的后生问道:“你等可识得此人?”
飞龙伸长脖子瞅了几瞅,却摇摇头,说不知。飞鱼也跟着抬头去瞧,却惊叫道:“大帅啊,这个人俺认识,他就是十二连环坞鹰眼老七的座下弟子,怎会潜伏在大帅身边,还不快把他给绑了。”
图赖却仰天大笑:“尔等莫慌,他唤作萧云天,乃是十二连环坞的夺命书生之首,如今已然审时度势,弃暗投明,拜在本帅的帐下,日后便听从朝廷调遣了。”
“末将恭贺恩帅,又添青年才俊,可属下却违抗军令,私自带兵来攻山寨,落得个损兵折将,一败涂地,还请恩帅下令责罚,我等绝无怨言。”飞龙看那图赖并无责备之意,便赶紧俯首请罪,以期侥幸逃过军纪处置。
图赖却扭头问着萧云天:“云天啊,你来评判一番,该如何处罚他们二人啊?”
萧云天媚笑几声,拱手言道:“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时,莫不如让他们兄弟戴罪立功,战后再定夺罪责,不知在下之言,大帅可否应允?”
图赖笑笑,又对飞龙和飞鱼说道:“听云天所讲,那十二连环坞兵强马壮,粮秣充盈,确不是尔等所能对付,本帅便依了云天所请,尔等若是此役勇猛杀敌,颇有斩获,立下功勋,便可抵去昔日之罪,还不谢过云天啊。”
飞龙赶忙笑脸相对,冲着萧云天跪拜几番,又朗声叫道:“云天兄厚意,容我们兄弟日后再报,但恩帅不杀之情,我等也必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飞龙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此番道理,本帅毋须多讲,莫要遇到些挫折,便气馁不已,除了那常山赵子龙,哪个敢说是常胜将军,想当年,那一代奸雄曹操,不也是割须弃袍,被五虎上将马超追得狼狈逃窜嘛,尔等皆是本帅的袍泽兄弟,怎会忍心要了你们兄弟的性命,没想到,你们竟然生出逃离之心,还妄想着去做那安南的国主,真是让本帅寒心至极啊。”图赖走在大军前方,依据萧云天的推断,飞鱼必定屯兵在山寨对面的山坡处,便和萧云天及几个贴身随从悄声摸了过来,不料却将飞龙飞鱼两兄弟的对话听到耳中,起初没动声色,等飞龙请罪完毕,才语重心长地训诫了一番。
飞龙从图赖的话中,扑捉到了大帅的拳拳之心,便连忙再拜,双眼含泪,哽咽难语。却听飞鱼在旁磕头如捣蒜,高声嚷着:“谢大帅不杀之恩,我等只愿辅助大帅登上安南国主宝座,哪敢自家去占了便宜。”
还没等飞龙扭头去呵斥弟弟,就听图赖喝道:“切不可胡说,我等皆为八旗子弟,必当效命朝廷,拱卫京师,怎可生出不臣之心,做那贰臣贼子,如若再这般口无遮拦,便将你的舌头割掉。”
“俺说得都是心里话,这辈子只认恩帅,不认那皇帝老儿,要是恩帅坐在那紫禁城内,我等何须吓得屁滚尿流,想要远奔他乡啊。”飞鱼扯着嗓门,叫唤了一番,听得图赖直皱眉头。
尽管图赖心知那飞鱼秉性愚直,但他嘴上没个把门的,整日里胡言乱语,说不定日后便要祸从口出,牵连到自己,就瞪着飞龙喝道:“飞鱼乃为粗人,说起话来,没个轻重,若是本帅再听到他信口胡言,便拿你试问。”
飞龙赶忙应承道:“请恩帅莫忧,他若再这般满口梦呓,末将便把他的那张臭嘴用线缝上,看他还能伸口置喙不?”
“哥哥呀,那可使不得,要是张不开嘴巴,如何去吃那好东西啊?”飞鱼急切地叫道,竟把大家全都给逗笑了。
图赖摇摇头,心里暗道,这飞鱼的性子,万难更改,待日后凯旋还朝之时,只能将他圈在府中,莫要让他出去滋事,若使那福临和多尔衮对自己生出忌惮之心,必定带来性命之虞。
安抚好飞龙飞鱼兄弟俩,图赖便坐在了土埂之上,问着飞龙等人:“据云天所言,这十二连环坞甚是了得,不仅防守严密,而且人丁兴旺,皆是敢打敢杀的亡命之徒,而且又把全寨周遭涂抹了一层防御火箭攻袭的油泥灰,若是正面与之硬拼,必定劳而无功,汝等皆来参议一番,看采用何等计谋,才可让他们不战而降。”
“怪不得末将发射火箭,却没能引发大火,竟是此等缘故啊。”飞龙垂着头,嘀咕着,又听图赖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便猜到了大帅的心思,连忙献计道,“围而不攻,守株待兔,耗尽他们的粮草,等十二连环坞吃喝殆尽,再举重兵而大肆歼之,他们必当不堪一击,我方便可大获全胜。”
萧云天也在旁附和道:“此计甚妙,虽说那寨内粮草不缺,但扛不住近万人马吃喝用度,若是切断了他们的补给通道,不须多日,便可引起寨内恐慌,再派些小股队伍时常加以骚扰,让他们不得安宁,而我方以逸待劳,然后再寻机一举破之,大功必成。”
图赖点头称是,连夜部署队伍,将十二连环坞的山寨围个水泄不通,风雨不透。图赖在山坡后立起营帐,坐镇指挥,飞龙便请求前去骚扰山寨,誓把十二连环坞搅和得鸡犬不宁,疲于应付。
赢得了图赖的赞同,飞龙和飞鱼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马,各举着盾牌,冲向了寨门处,摇旗呐喊,鼓噪不休,等那寨中射出箭矢,便喝令撤退。稍许过后,飞龙又命令队伍潜到寨后,又是一番锣鼓齐鸣,竭力嘶喊,听闻到寨子里脚步凌乱而来,便又跑向了别处,故技重施,确是把山寨搞得风声鹤唳,惶恐不安,半个夜晚未得消停。
东方渐露曙光,飞龙这才挥手让兵勇退去,大家怀着得胜的喜悦,转身便往回走。飞鱼更是扬眉吐气,转眼便忘却了山寨送来的酒肉果腹,大笑几声,又叫道:“他娘的,憋屈了好些时日,今天才稍解心头之恨,看他们还能睡得着,吃得香吗?”
没走几步,飞龙耳聪,听到身后有箭声呼啸而来,连忙回头去瞧,没等他喊出口,却见一支羽箭直奔飞鱼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