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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新在双鱼观酒醉不醒,南乔耽搁了一日,才让她抚琴而回。
待他们在临水小院里现身之后,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只见满院狼藉,几样农具的把手尽数折断,几间茅舍被黄沙覆盖,只留下个狭窄的洞口,供人出入,特别是那张石桌,竟被打断了一条腿,斜扭着立在那里,一触即倒。
南乔吸了口凉气,缓缓地叹道:“难道是云旗身居荒僻之地,心情郁闷,发了失心疯,才将这小院糟蹋成这般摸样?”
沐新怀抱流觞琴,也是满脸的困惑,接着说道:“找到他们,问问便可知晓。”
南乔俯身钻进沙门,却见那床榻上横躺着几位老者,倚着榻边还斜卧着几个年轻人,似睡非睡,或许是见有人闯进,榻下有个白衣少年也不打声招呼,胡乱地举剑便刺,南乔侧身躲过,忙问道:“你们是何许人也,为何占了这座小院,云旗他们又去了哪里?”
双鱼观封门练功问道,极少与外界接触,南乔对眼前之人,皆不熟识,众人也都不知南乔的来历,双方剑拔弩张,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青城掌门却是心细,看南乔周身乃是中原打扮,便拦着大家问道:“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姓,免得身受刀剑之苦?”
“在下乃是双鱼观弟子南乔,不知诸位从何而来,又将我那师弟云旗藏在了何处?”南乔见几位长者面相庄重,却不似歹人,便稽首施礼。
飞尘子捋着稀疏的山羊胡,轻蔑地笑道:“哼哼哼,又是双鱼观,你那师弟真不是个东西,说什么去那城墙下的沙屋,为我们弄些果腹之物,结果至今也没见他回转,难道你们双鱼观的弟子都是这般低劣?”
南乔听罢,心里已然有数了,眼前这帮人应是从中原而来,必定与楼兰那件宝物相关,便拱手回道:“请诸位前辈莫怪,我那师弟云旗性情虽说有些鲁莽,却不是失信之人,必是被琐事耽搁,待在下前去寻觅一番,回头再与诸位前辈请罪。”
说着,南乔不愿再招惹他们,便想赶往楼兰幻境,与云旗汇合,可飞尘子却拦住他,奸笑几声,叫道:“哈哈哈,别走啊,如今我等人困马乏,缺衣少吃,峨眉派的环儿还被清兵掳去,你不留下帮忙搭救,难道也想溜之大吉吗?”
“莫非此处也被清兵围剿了?”南乔吃惊地问道,却不知自己走后,发生了何事。
接着,沐新也抱着古琴,来到屋中,听着青城掌门绘声绘色地讲诉着他们与清兵之间的争斗。
南乔这才知晓他们的身份,便又躬身请安,逐个寒暄一番,随口叹道:“没想到诸位竟折损了众多弟子,令在下很是痛心不已,烦请前辈稍坐片刻,待弟子前去河中捉些鱼虾,聊以充饥。”
云裳师太面色苍白,从对过那屋走了进来,指着南乔叫道:“你是闻天的弟子?”
南乔刚才得知峨眉山云裳师太的女侍环儿被擒,便赶紧跪拜在地,恭谨地念道:“弟子给师叔请安。”
“莫要弄那些繁文缛节,快想个法子,救我徒儿逃离樊笼才好。”环儿当时身陷清兵军营,回头示警,云裳师太不忍心看着环儿被俘,便央求着大家施出援手,却被飞尘子给拦下了,说什么万万要不得心急,若是大家贸然闯进军营,必是全军覆没的后果,又无外援可引,不如先行返回,再想策略。云裳师太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环儿束手待擒,咬碎银牙,随着众人转身逃离,而后便几番苦劝着几位掌门,前去营救,却都被飞尘子借口时机尚不成熟而给推脱了,如今见到南乔赶到,便像是看见了救星那般,连忙将他扶起身来,哀声求道。
南乔早就听闻过云裳师太乃是双鱼观出走的弟子,又与师尊闻天道长有过情恋纠葛,便有心帮她一把,回口说道:“请师太放心,弟子这就前往清军营寨,将师太的徒儿带到小院。”
“好好好,那你须万般小心,快去快回,老衲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云裳师太面现喜色,握着南乔的手,神态竟是那般地谦和。
飞尘子却腾地起身,怒吼道:“黄口小儿,竟敢当着几位前辈,口出狂言,大话连篇,我等见那环儿陷落清营,皆不敢轻举妄动,你却要只身前往,将我等脸面置于何处?”
“那好吧,就烦劳飞尘子跑一遭,老衲在此恭候你得胜而归。”云裳师太三番五次要去解救环儿,都被飞尘子拿着各种由头给搪塞过去了,此刻有了南乔挺身而出,他竟然又要横加阻拦,不知是何居心,便借坡下驴,将球踢给了飞尘子。
飞尘子哪能就范,便嬉笑着回道:“请师太莫要误会,老夫也是看着他势单力孤,难以应付清兵的弓箭,便在心急之下,口无遮拦,说心里话,全是老夫心疼他而已,若是南乔再被清兵俘获,岂不是又多了个麻烦啊。”
南乔也觉着刚才话语有失,面前的几位可都是叱咤武林的英雄豪杰,哪轮到自己铤而走险,装大尾巴狼的份啊,便噤声不言,侧立在旁。
云裳师太却心有不甘,扭头对南乔又说:“南乔师侄,莫要再听那胆小鬼胡乱鼓舌,还请你跑去一回,哪怕是看看环儿当下的情形,也是好的呀。”
飞尘子斜眼瞅着云裳师太,刚想辩驳几句,却听青城掌门在旁附和道:“我等若是前去,皆会被清兵认出,而他却是个生面孔,假以易容为兵卒模样,倒是事半功倍啊。”
有了两位前辈的赞同,南乔这才开口言道:“那好,弟子谨遵前辈所嘱,先行探视一番,若能寻得机会,就算舍身取义,也要把环儿给救出清军大营。”
说完,转身便走,却被沐新拉住了衣袖。云裳师太生怕有变,不禁瞪着沐新问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南乔稍作迟疑,笑着应道:“她是弟子的师妹,唤作水湄。”
沐新也没给云裳师太施礼,冲着南乔说道:“师兄请在此安歇片刻,还是让师妹走一遭吧。”
南乔心知她怀中的流觞琴有多厉害,便沉吟几许,想与沐新同去,却被她给拒绝了。
沐新走后,众人皆都喜形于色,如今有人自告奋勇,正合众意,再无须身临箭雨,冒着风险去救那个婢女,只等着沐新带回环儿,便是万事大吉。飞尘子更是得意忘形,笑嘻嘻地对云裳师太说道:“老夫就说嘛,让你静待时机,你却心急似火,总是稳不住心神,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嘛,有人替你去跑腿,还不谢过老夫啊?”
云裳师太瞥了他一眼,扭过身去,不愿与飞尘子搭茬,却有些担心地问着南乔:“看你那个师妹,身子柔软,还琴不离手,却不像个练武之人,不知她此去,能否耐得住清兵的围困啊?”
南乔笑着回道:“请师太不必忧虑,别看她是个弱女子,论起闯营夺寨,却很在行,比我这个师兄要强似百倍,师妹出马,必定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莫非闻天道长的弟子,都会这般地漫天吹嘘,先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守诚信,诓骗我等,便不知所踪,而后你又将师妹捧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老夫倒要看看,她救不得那个婢女,还有何话可讲?”飞尘子竟愤愤不平地叫道,引得众人都纷纷侧目而视。
云裳师太心里讥笑着飞尘子胆小如鼠,无利不起早,还总能给自己找到托辞,如今想到曾被他巧言唆使,去找双鱼观的闻天师兄威逼利诱,肠子都悔青了,又听他嘴上不饶人,风凉话不断,不由得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破口大骂:“飞尘子,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什么楼兰宝物,全都由你一人挑起,害了众位弟子不算,还连带着我那苦命的环儿身陷囹圄,你坐视不管也就罢了,又在这口口声声地诋毁双鱼观,究竟存何居心,难道要将整个江湖翻个底朝上吗?”
青城和天鹰掌门也都拿眼瞪着飞尘子,他们两家的弟子折损最多,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就差根导火索给引爆,听闻云裳师太怒声开骂,也都摩拳擦掌,虎视眈眈,想把飞尘子剁了下酒。
飞尘子何等精明,见他引发众怒,连忙赔着笑脸说:“老夫这不心存忧虑嘛,看她一个女孩子,却要孤身涉险,总觉着不大落忍,这才质问南乔几句,至于咒骂老夫吗?”
云裳师太余怒未消,刚要驳斥几句,却听南乔劝道:“请师太莫要动气,还是耐心等候师妹的讯息为好,如今大敌当前,我等须携手并肩,不可自乱阵脚,要不然,便是帮了清兵的大忙啊。”
“看看人家闻天的弟子,胸襟如此博大,见识如此卓远,再瞧瞧你飞尘子,小肚鸡肠,鼠目寸光,如何能成得大器?”云裳师太赞许地瞅着南乔,心里暗道,这小子啊,颇有闻天道长当年的风范。
飞尘子被云裳师太骂个狗血喷头,又见另外几位掌门眼神凶狠地瞅着他,却不敢还嘴,干笑几声,自我解嘲说:“唉,长江后浪推前浪,自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别说老夫成就不了一番千秋功业,在座的各位不也都面对着满清的刀枪,自扫门前雪吗?”
“放屁,我等随你而来,不就是想夺取楼兰宝物,拯救华夏失土,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吗?”云裳师太此时竟抛开私心杂念,凛然喝道。
听闻云裳师太高谈阔论,飞尘子瞬间觉着反击时刻已然来临,便回敬道:“哎哎哎,别说得那么漂亮好不好,诸位随老夫潜入大漠,吃着这般辛苦,过着朝不保夕的时日,哪个敢说没有私情作祟,哪个不想称霸江湖,号令天下,成就一番霸业?”
青城掌门不乐意了,顺嘴顶道:“你以为都如你所想,只为我等自身而为?若不是心怀社稷,感念苍生,我等何苦远涉千里,饱受沙漠风寒,来遭受这般苦罪啊?要是想偏安一隅,大可举起白旗,屈身降清,安贫乐道,守住祖宗的基业,悄然度日即可。”
“说得有理,只怪那飞尘子处心积虑,心怀不轨,我等此刻皆成为他的陪衬,为满足他称雄江湖的野心,竟把我等引入这穷山恶水之内,实在是可恶至极。”华山派那位长老也开口怒道。
飞尘子赶忙辩白说:“这可不能全怪老夫,若是你们不闯进崆峒山门,拆屋寻宝,老夫焉能随你们来此受罪,皆为你等自愿之举,却要责怪起老夫来,真是莫名其妙?”
屋内乱作一团,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闹不休,南乔深以为耻,没想到身边的几位武林魁首竟是这般模样,怪不得师尊从不与之交往,原来是打心底瞧不起他们啊。
南乔身为晚辈,不好随意插嘴,便面无表情地思谋着如何将师妹救出古墓,正在心里盘算着,却见沐新从外而入,众人立刻停止了争吵,都拿眼去瞧沐新的身后。
“环儿呢?”云裳师太急切地问道。
沐新微微地摇着头,刚要开口,却不料云裳师太撕心裂肺地嚎道:“我那可怜的环儿啊,是不是遭了清兵的毒手啊?”
“请师太先别急着哭泣,且听水湄慢慢道来啊。”南乔躬身劝着云裳师太。
就听沐新缓而言道:“湄儿此番前去,在清营中寻遍了角角落落,却没发现有女子的身影,之后便逮到一个兵勇,细加询问,才知那环儿姑娘竟被一男一女两人救走,湄儿又问他们去往何方,那兵勇却不知晓。”
“那倒是怪了,谁能如此仗义,竟未向老衲讨个人情,便将环儿救出,不知是何人所为啊?”云裳师太瞪着飞尘子,喃喃自语着。
青城掌门笑着恭贺说:“这回师太大可放心了吧,如今反清义士风起云涌,毋须计较是何人所为,只要环儿安然脱险,便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可环儿既已逃脱,为何却不来此与老衲会面啊?”云裳师太狐疑地问道。
南乔安慰着云裳师太:“请师太莫急,许是那环儿被何事耽搁,稍等些光景,环儿便可回转,弟子还是先去河中弄些活鱼,给诸位前辈打打牙祭,可好?”
“老夫已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还不快去?”飞尘子腹中空空,早就想让南乔给备些餐饭,但看大家都在心忧环儿的安危,便没敢吱声,而今听闻环儿已经得救,心里再无顾忌,就大声吩咐着南乔速去筹措。
大家许是都饿得发昏,竟无人再去挤兑飞尘子。云裳师太见南乔定睛瞧着自己,便知南乔是想听从她的吩咐,也就点头允可了。
南乔和沐新走出茅舍,去了河边。云裳师太低声赞叹着:“唉,闻天师兄调教出来的弟子就是与众不同,那南乔心性沉稳,处事周全,看似木讷,实则机敏,水湄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竟敢只身探营,真乃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杰啊。”
“哼,崆峒山钟灵毓秀,比他俩强的弟子多得是,区区双鱼观,如何能与我等名门大派相提并论,再说了,那个云旗不也是闻天道长的弟子吗,他的品行却是有目共睹的吧?”飞尘子斜卧在榻,满不在乎地哼道。
云裳师太还没开口,华山那位长者抚须而言:“两个孩儿在这荒漠之内,为我等去找果腹之物,你却在这喋喋不休地拿话辱之,有失厚道了吧?”
“老夫也看出南乔和水湄,算作晚辈弟子中的翘楚人物,但与我等众多徒儿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啊,若论武功和品性,依老夫估算,只能排在中上之位吧。”飞尘子见云裳师太夸赞南乔和水湄,心里自然不舒坦,便有意拉上几位掌门当垫背。
云裳师太冷笑几声,便反唇相讥:“既然崆峒山人才辈出,为何不见有人来侍奉你这个师父,莫要再说大话,即便是崆峒山弟子们和你一拥而上,也未必是南乔和水湄的对手,哈哈哈。”
飞尘子闻听此言,便一跃而起,接口叫道:“师太竟不把我崆峒山放在眼中,那就让老夫与那南乔比试一番,到时被老夫打得落荒而逃,可别怪老夫以大欺小啊。”
“老兄还是算了吧,毕竟你是一派掌门,却和晚辈过不去,若是传扬开来,有损声誉啊。”青城掌门笑着规劝道。
连日来,围绕着何时去搭救环儿的事由上,飞尘子被云裳师太拿捏得够呛,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既然提及这个话茬,焉能轻易放过,若能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南乔,便可洗雪前耻,扬眉吐气了,便嚷道:“老夫只是与他过几招而已,借机指点他一番,他自当是感激不尽,怎会损毁老夫的声誉呢?”
说罢,就要去找南乔比试,大家也都想看看热闹,再无人去拦,但在心底下都暗暗地期盼着南乔能胜他一筹,打得他颜面无存。
南乔和沐新已将吃食备好,院内鱼香扑鼻,飞尘子却无心再去教训南乔,瞪圆了两只鼠目,也不管众人还没落座,便挥袖开吃,把两侧塌瘪地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只听他吧嗒着嘴,狼吞虎咽。
飞尘子抢先吃完,抹了抹油嘴,便扭头冲着在旁伺候的南乔嚷道:“哎,南乔,你给老夫过来,可敢与老夫比划几招,也让老夫见识下双鱼观的功法?”
“弟子哪敢在前辈面前造次,若是晚辈有怠慢之处,还望前辈担待。”南乔赶忙拱手以对,躬身回道。
云裳师太却对南乔喝道:“莫要怕他,只管拼力去打,有老衲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