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将计就计

  玄幻类《双鱼玉佩》连载阅读地址

  悬疑类《龙脉觅踪》全本阅读地址

  仙侠类《太极》全本阅读地址

  官场类《正道》全本阅读地址

  当水湄抱着流觞琴,与师兄南乔刹那间出现在双鱼观前,望舒正在领着弟子们打扫庭院,被他们两个突然现身吓了一跳,愣了稍许,简单打过招呼,便往观内跑去。

  “这位便是你二师兄望舒,日后你须逐个与师兄妹们相认。”南乔笑着对水湄说道,却发觉水湄好奇地盯着望舒的背影,又解释说,“他必是急着禀告师尊知晓,我们回家了。”

  “这里就是湄儿曾经的家吗?”水湄四处打量着,眼神显得很陌生。

  闻天道长脚步匆匆地从门里走出,只看到南乔和水湄立在近前,便惊问道:“你们没遇到云旗?”

  南乔躬身施礼,稽首问安,水湄却怀抱古琴,愣愣地瞅着闻天道长不作声,南乔赶紧拉了她一把,低声提醒着:“这便是你我的师尊,快拜见。”

  水湄含糊地弯了下腰身,轻声念道:“师尊好。”

  闻天道长慈眉善目地望着水湄,却发觉她双眸闪现着疑惑之情,却无亲近之意,便笑呵呵地又问:“这是谁欺负湄儿了,竟这般地不大高兴啊?”

  南乔赶忙趋身答话:“师尊有所不知,水湄师妹被绝命双煞施了幻术,如今已将双鱼观忘怀,还须师尊作法点化,才可恢复记忆,重新唤回水湄之魂。”

  “竟有此等怪事?”闻天道长微微地摇着头,瞅着水湄缓声叹道。

  将水湄送回房内,南乔跟着闻天道长来到观内,将他们此去的经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听得闻天道长惊诧不已,随口念道:“没想到满清朝廷也知晓了宝物藏身之地,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可你口中的九戒和沐新又是何方人物,竟隐身大漠,意欲何为?”

  “弟子也说不好,想那绝命双煞兄妹与弟子和水湄面容相仿,却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接触过几番,也无加害之意,是敌是友,难以分辨。”南乔道出心中的疑问,指望着师尊给个答案。

  闻天道长却久而不语,心神淡定,不知心头思谋着什么,南乔也不敢多问,便陪着师尊静静地坐着。

  巧颜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见到南乔,眉开眼笑地叫着:“大师兄回来了呀。”

  南乔朝着她微微地点点头,笑着说:“听云旗说,巧颜师妹以唇做枪,以舌为剑,力挫群雄,喝退了飞尘子等人,令师兄刮目相看啊。”

  巧颜羞红着脸,轻声回道:“巧颜哪有这个本事,全都是师尊在观内给人家撑腰,才敢与他们辩驳几遭,原本来者就是理屈词穷,却经不住巧颜随口道破而已。”

  闻天道长也跟着笑问道:“巧颜啊,师尊那时躺在观内,是如何替你撑腰的呀?”

  “人家知晓师尊老人家不会看着巧颜闹出笑话,必定在观内细心聆听外面的动静,若是巧颜有失,还能坐视不管嘛。”巧颜躬身回道。

  “哈哈哈,巧颜这张小嘴巴,确是会说,如今水湄遭遇变故,失去了往昔的记忆,你须日夜悉心照料,帮她回顾双鱼观的旧事,并与弟子们相认,去吧。”闻天道长吩咐完巧颜事由,又让南乔回房休息。

  南乔走后,闻天道长却是心乱如麻,且不说那水湄忘却前尘,还学会了邪魔之术流觞幻影,不能不让他心生疑问,再者又闻听楼兰沙塔竟坐落在幻境之内,就算是获知开塔之法,却也只能望洋兴叹,个中谜团,实在令他费解。

  想不出好主意,闻天道长只能将南乔和水湄暂且留在双鱼观,等他灵光突现,或是老住持陆离再入梦来,提点一番,有了清晰的路数,再把水湄点醒,让他们返回不迟。

  几日来,闻天道长细心观察着水湄的举动,却发现她每次见到自己,神态总是怯怯地模样,心中像是有事隐瞒,不敢袒露示人,与众弟子也很疏远,却不似往日里纵情言笑,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内,极少露面。

  闻天道长心怀疑问,路过水湄的卧房,便站在门前问道:“湄儿,可在房内?”

  过了好一会,才见水湄推开门,手抱古琴,稽首问安,躬身请闻天道长进屋而坐。

  闻天道长落座之后,看着她怀中的流觞琴,笑着问道:“想你以往就怕抚琴,如今却琴不离手,性情大变,真不知湄儿经历了何种变故,竟不似往日的湄儿了。”

  “请师尊给湄儿些许的时日,待知晓了过往之事,便可做回原来的湄儿了。”水湄机巧地回着话,在闻天道长听来,却是句句暗藏着小心之意。

  闻天道长伸手抚摸着流觞琴,笑着说:“听闻南乔所讲,湄儿近日琴技见长,竟学得了广陵散,可否为师尊抚琴一曲,也让师尊开开眼界。”

  水湄却低声回道:“请师尊见谅,弟子身子有所不适,气血不畅,手脚有些僵硬,怕今日弄不得这古琴了。”

  “许是大漠风寒,湄儿着了凉,莫怕,你且坐下,为师给你把把脉,教你几句心法,默念几回,便可无碍。”闻天道长说着,便将手指搭在了水湄的腕间。

  静心诊断了几回,闻天道长不由得暗自吃惊,水湄原本是松弛的缓脉,而今却变成了强硬的弦脉,明显感觉到她体内的功力汹涌澎湃,阳气充盈,却不似原来那般舒缓平和,有如流水潺潺,沉静而悠远。

  闻天道长好言安抚了水湄几句,便回到观内,将南乔唤到身边,问道:“为师记得你说那九戒沐新兄妹与你和水湄的相貌有所相似,此话可当真?”

  “弟子觉着确有些相像之处,但又很好区分,九戒比弟子多了些凶狠之相,而沐新又比水湄添了些妖魅之色,若是四人站在一处,师尊不用细瞧,便可分辨清楚。”南乔沉思着答道。

  “那你再与为师详加说说,你与水湄重新相聚的情景,不可漏掉任何细枝末叶。”闻天道长面色肃然,开口命道。

  南乔正说着,却听巧颜在门口唤着师尊,待让她走进屋内,却瞅了一眼南乔,便低头不语,闻天道长知她有话要说,便笑着问道:“你有何话,却不敢当着师兄来讲?”

  “巧颜无意中发现了一桩大事,说出来,却怕大师兄心生芥蒂,这才有所顾忌。”巧颜瞅着闻天道长,嗫嚅着言道,却回避着南乔探询的目光。

  “但讲无妨,你大师兄也非外人,怎能与你计较?”闻天道长和声吩咐道。

  南乔也笑着说:“几日不见,巧颜师妹竟和大师兄生分了许多,你我皆是双鱼观的兄弟姐妹,有何话还要背着大师兄啊?”

  巧颜却跺着脚,语无伦次叫道:“这桩事却与大师兄相关,怕说出口,引得大师兄埋怨巧颜多嘴啊。”

  “好了,巧颜,你但说无妨,师兄不怪你便是了。”南乔鼓励着巧颜,又把她拉过身旁,拍着她的肩头,让她莫要心怀忌惮。

  巧颜这才张口说道:“刚才巧颜去找水湄玩耍,看她屋中没人,便到处去寻,却发现她在沐浴房内冲洗着身子...”

  “莫要再说,女孩子从沙漠归来,洗簌一番,实属寻常之举,此等隐秘之事,何须与师尊道来?”闻天道长连忙喝住了巧颜。

  巧颜却神经兮兮地回道:“请师尊听弟子说完啊,你们猜怎么着?巧颜从门口往里望去,竟发现了一桩蹊跷事。”

  “呵呵,师妹啊,何事竟引得你如此上心,莫不是水湄变成了怪物?”南乔插话打趣着巧颜。

  巧颜接口叫道:“什么怪物啊,水湄胸前的那个胎记没有了呀。”

  此话出口,闻天道长和南乔皆都如听惊雷,半晌没回过神来,巧颜又问:“这算不算一桩大事?”

  闻天道长暗自念道,南乔和水湄都是由他抚养长大,两个人胸前各有一块胎痕,却与那个神秘传说相关,代表着金童玉女的身份,而水湄胸前的那个标志竟然失踪了,此事非同小可,其中必有缘故,便嘱咐巧颜将此事暗藏于心,不可告之他人知晓,装作若无其事便可,还似以往那般,去找水湄谈天说地,他自有主张。

  巧颜走后,闻天道长低声叹道:“看来水湄已被绝命双煞给掉包了,随你来到双鱼观的水湄,便是沐新,而你师妹很可能被他们囚禁起来,不知身居何处啊?”

  南乔似是恍然大悟,拍着额头低吼道:“哎呀,师尊,弟子想起来了,那日跟随陆芸前往古墓盗酒,见那九戒哄着的沐新,便是师妹水湄啊,弟子当时以为是他们兄妹生着闷气,便没多管,抽身而退了呀,如今想来,却是悔之莫及啊。”

  “你莫要懊恼,稳住心神,不可惊动于她,今日便和这个假水湄返回大漠,与云旗汇聚到一处,然后寻机将水湄救出,待你师兄妹重逢,再和绝命双煞周旋,细心探究出他们有何目的,或许他们才是打开楼兰沙塔的关键所在。”闻天道长细致地布置一番,心头竟现出一缕曙光,若不是与楼兰宝物相关,沐新何必假装水湄,投身给南乔做着师妹。

  连日来,双鱼观琐事不断,先是各大门派前来寻仇,随后便是黑衣人现身作乱,弟子们神经紧绷着,听闻南乔和水湄又要出门,便和二师兄望舒吵着要给他们俩喝顿壮行酒,望舒也觉着该让大家轻松一番了,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便去向师尊请道敕令,允可他们欢愉一遭。

  闻天道长爽快地答应了,但嘱咐望舒看住水湄和巧颜,千万不能让她们两个喝醉,至于什么原由,闻天道长并未说明,望舒愣头愣脑地返身而回,张罗着举办宴席事宜。

  尽管南乔身居弟子们的首位,但此次聚会乃是为他送行,便由望舒主持酒宴,看着众弟子落座,望舒举起青花瓷酒杯,刚要来个开场白,却见水湄嗅了下酒水,呛得咳嗽几声,还自语着:“这是什么啊,为何这般地浓烈,可比大漠的葡萄美酒差远了?”

  弟子们哪里喝过葡萄酒,都好奇地盯着水湄,南乔却催促着望舒,让他赶紧开席。

  望舒嗜酒如命,但双鱼观戒律森严,终年难得欢聚一回,若想开怀畅饮,却是千载难逢,听闻大师兄相催,望舒站起身来,举杯便兀自先干了三回,还自嘲说是先干为敬,大家都知道他好这口,虽没人道破他的那点小心机,但都憋着笑意,看着望舒在那装傻贪杯。

  刚开席时,望舒还念叨着师尊的嘱托,不时地望着水湄和巧颜,只要有弟子找她们两个斗酒,便挥手阻拦,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望舒便酒兴大发,就见他与弟子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狂饮不止,没多久便醉得不省人事,被弟子们送入卧房醒酒去了。

  巧颜哪知师尊所虑,虽说发现了水湄身体的变化,也把这桩蹊跷事禀报给了闻天道长,却不知那水湄是个冒牌货,还以为她发生了何种变故呐,便频频举杯与她对饮。

  沐新此刻还不知自己已然是原形毕露,浅尝了几口中原烈酒,本能地拒绝几番,却架不住巧颜穷追猛劝,又不晓得那个真水湄的酒量如何,便机警地小口抿着,谁知那巧颜喝得兴起,非要学着男弟子们换成大碗,趁着沐新举碗示意之际,便抬手将整碗酒灌入沐新的肚中。

  沐新只觉着一股热流从嘴里直泻腹中,体内瞬间焚烧起来,焦灼难耐,头昏眼花,便顺势倒在了南乔的怀中,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南乔,你以为沐儿委身在侧,只是为了找你合作寻宝吗?”

  南乔始终慢饮细酌,头脑尚且清醒,听闻沐新的醉话,连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却不想身边有弟子来问,水湄啥时候成了沐儿,你们俩去寻什么宝物啊?

  “水湄在大漠受了些惊吓,酒后胡言乱语,你们莫要当真,都放开肚量,尽情地吃喝吧。”南乔赶忙替沐新遮掩着,又让巧颜将她送回房去。

  巧颜酒至半酣,满脸嬉笑着,起身拉着沐新的手,张口叫道:“巧颜有个秘密,大家想听不?”

  “说,快说,我们想听。”有弟子跟着起哄。

  “那好,水湄这次回来,丢了一样东西,你们猜猜看,是个啥?”巧颜举起举碗,喝了一小口,卖起了关子。

  南乔心中一惊,生怕巧颜把沐新的真实身份给挑破,赶紧扯住巧颜的手臂,想让她住嘴,哪知巧颜借着醉意,双眼朦胧地瞅着心上人,又见他搂着水湄,不免妒意丛生,便将水湄拽起身来,推到了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却佯装醉倒,扑到南乔的怀里,还傻乎乎地问道:“大师兄,你知道吗?巧颜心里装着你,你却对人家爱理不理,枉费了人家对你的一片真情啊。”

  “水湄和巧颜都喝醉了,快把他们送回去。”南乔怕那巧颜酒后失态,赶紧招呼着弟子们,将她们俩架回道房。

  谁知那巧颜却推开了跑过来搀扶她的弟子,又念叨着:“大师兄,人家知道你和水湄的胸前都有那个东西,人人都说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巧颜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水湄的如今却弄丢了,她便和巧颜没啥分别了,难道大师兄还不肯给巧颜一个机会吗?”

  听着巧颜越说越不像话,南乔只好伸出双臂,一手揽起水湄,一手托着巧颜,踉踉跄跄地往她们的房间走去。

  弟子们在他们身后拍手叫好,其中饱含的深意,南乔焉能不知,但此刻却管不了许多,先把她们俩安顿好了再说,以免误了营救水湄的大事。

  将沐新和巧颜安置到榻上,南乔又怕弟子们想入非非,赶紧返身而回,没等走到桌前,巧颜又从房中冲了出来,奔到南乔身后,便抱住了他,嘴里还说着:“大师兄,你别走呀,巧颜想让你看看水湄的胸前,那东西还在不在?”

  弟子们议论纷纷,都在低声嘀咕着,水湄丢啥东西了?南乔眉头紧皱,却是无可奈何,先把巧颜挪到身前,高声喝道:“不可乱说,水湄丢了件**而已,值得你大呼小叫吗?”

  巧颜摆下手,醉醺醺地叫道:“什么**,别骗人家了,你以为人家眼睛瞎掉了吗,还**,是皮衣吧,哈哈哈。”

  弟子们也笑作一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与南乔胡闹,南乔已然是无计可施,不由得怒由心生,冲着巧颜喝道:“你再这般疯言疯语,别怪师兄将你关入后山的悔思洞?”

  “好哇,只要师兄陪着巧颜,就算是刀山火海,都不在话下,你说去哪,巧颜就去哪,哈哈哈。”巧颜并没在意,还以为南乔在与她开着玩笑。

  谁知南乔双手较力,将巧颜撑在胸前,迈步便朝着后山走去,弟子们见大师兄动了气,赶忙来劝,巧颜也被南乔此举给惊吓住了,酒便醒了大半,赶紧求饶道:“大师兄,巧颜知道错了,快把人家放下吧。”

  “双鱼观的规矩,有错必罚,巧颜你借酒撒泼,不惩戒一番,难以服众,难道你忘记了吗?”南乔大声喝问道。

  “大师兄,看在巧颜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还是饶过她这一遭吧。”雅文伸手想接过巧颜,却被南乔挡在了一旁。

  巧颜看南乔动真格的了,便双眼抹泪,痛哭流涕,花容失色,梨花带雨,低着头,抽动着肩膀,已哭成个泪人。

  南乔也没想将她独自关进后山那黑幽幽地洞里,只是吓唬她一番,便低声问道:“巧颜,你知错了吗?”

  巧颜点点头,也不作声,弟子们赶紧替她求着情,南乔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好,既然你有悔过之心,众弟子也为你说情,那大师兄便放过你这一回,日后切记莫要贪杯乱性,若再有此例,定罚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