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墓盗酒

  《双鱼玉佩》全本阅读地址

  翌日清晨,南乔还没起榻,就听水湄在院子里咋咋呼呼,南乔赶紧趴着窗口去瞧,却见院门口站着陆芸,身边还蹲着那只白狐。

  水湄用身子挡在门口,高声喝问来人找谁。

  “那是师兄请来的客人,莫要无礼。”南乔边穿衣衫,边冲着舍外喊道。

  水湄却回头瞪了一眼南乔,皱着眉头,走回舍内。南乔赶忙飞奔到院门口,瞅着男装打扮的陆芸笑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刚才那女子是何人,似是不大欢迎人家哦。”陆芸却望着茅舍的窗子,声音很大,似乎是说给水湄听得。

  南乔赶忙打着圆场,笑着应道:“那便是我苦寻的师妹,大概是因我事先未曾与她言明,这才引发了误会,请勿要计较,待我引你与她见个面,便可冰释前嫌。”

  将陆芸和她的白狐请进院中,南乔又喊了几声水湄。水湄好像闹起了性子,扭扭捏捏地不肯出来。

  弄得南乔很是尴尬,愣愣地瞅着陆芸,无言以对,陆芸却满不在乎,冲着白狐喊道:“雪儿,去把姐姐请出来。”

  白狐应声而去,没过多久,水湄便喜笑颜开地随着白狐走出门口,冲着陆芸笑了笑,又对南乔叫道:“师兄,这白狐真是乖巧,它竟扯着人家的裙装,请师妹出来呐。”

  南乔趁机言道:“师兄身陷楼兰幻境,饥渴难耐之时,多亏这位姑娘相救,才有了栖身之所,如今人家上门做客,师妹还不热络些,替师兄报答人家的恩情啊。”

  陆芸却指着水湄嚷道:“你是沐新?”

  “沐新是谁?你怎么也提及这个名字?”水湄茫然地瞅着陆芸问道。

  南乔知是陆芸认错了人,便笑着解释说:“我也不知为何,那沐新和九戒竟与我们师兄妹如此相像,许是造化弄人,非要仿着我们再弄出一双人来,请陆芸妹妹莫要惊奇,巧合而已。”

  陆芸却眨巴着眼睛,半信半疑地回道:“你敢说,你们真不是绝命双煞?”

  “什么绝命双煞,听着名字竟这般瘆人,我是湄儿,师兄唤作南乔,有什么不对吗?”水湄抢先答话,话语中仍旧饱含着不爽地情绪。

  陆芸却不怪罪,笑嘻嘻地拉起水湄的手说:“看来我应比你年长了些,日后就唤我为陆芸姐姐吧,大漠人烟稀少,咱们本该相依为命,莫要再生分了,好吗?”

  水湄望着陆芸期许的目光,便也觉着刚才有些生硬,就顺势言道:“好吧,既然你是师兄的恩人,那便是我湄儿的朋友,请稍坐一会,妹妹给你们弄些早饭,咱们边吃边聊。”

  陆芸微微点着头,问道:“可需姐姐打个下手?”

  水湄摇摇头,笑了笑,扭头去了灶间。

  南乔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便邀请陆芸坐到石桌旁,关切地问道:“大漠风寒,是否愿意搬到此处居住,反正是三间茅舍,也算宽敞,吃喝用度不必发愁,此处水源充足,后院的果蔬随手便摘,很是方便省事,请陆芸姑娘定夺?”

  陆芸却拿眼瞅着灶间里正在忙乎的水湄,又看了看南乔。

  南乔猜她是顾忌水湄的态度,便冲着水湄喊道:“师兄想让陆芸姑娘搬到院中,与你做个伴,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安静了稍许,就听水湄回应着:“师兄心中早就有此打算,何必问湄儿,且听师兄安置即可。”

  “我这师妹,自小被我宠坏了,她这般说来,便是应允了,你只管安心来住便是,莫要犹疑不定了。”南乔扭头对陆芸笑道。

  “那好吧,客随主便,你也知晓,妹妹那洞内也无值钱的家什,今夜不走了便是。”陆芸倒也爽快,随口就应承下来,望着南乔,又问,“你可忘记曾应我之事?”

  “什么事?”南乔却是忘记了答应她何等事由,便楞目反问道。

  “去古墓盗酒哇,你不说待你寻到师妹,便随人家走一遭。”陆芸笑着提点道。

  南乔拍着额际,恍然大悟道:“确有此事,可他们俩没等你去盗取,便将美酒送上门来,何故再去一遭?”

  “送来有啥意思,不如咱们上门去偷,那才有趣,哈哈哈。”陆芸笑嘻嘻地回道。

  其实陆芸心中始终对南乔和水湄有个疑问,那便是不敢确认眼前的师兄妹是否绝命双煞易容化装,而想借着盗酒之机,来判断真假。

  两人商议妥当,为了不让水湄忧心,南乔没想惊动她,只等着夜半时分,待水湄沉睡之后,他再与陆芸轻装而去。

  南乔和陆芸有事要办,整个白日里都显得心不在焉,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闲天,水湄对陆芸的突然造访仍旧是耿耿于怀,很少与陆芸搭话,只顾逗弄着白狐。

  眼瞅着天色渐晚,用过饭食,南乔便催促着水湄说:“湄儿忙碌了一天,定然是疲惫不堪,快回屋去睡吧。”

  水湄却瞥了南乔一眼,心怀怨恨地应道:“用你管,人家毫无困意,为何却要撵着人家就寝?”

  南乔无奈地轻叹着,并未接茬,便定定地望着骆驼,发着呆。

  “你们不睡,我可是眼皮在打架,回房了。”陆芸怕被水湄觉察到他们盗酒的筹划,便抢先回到舍内,好让水湄消除戒心,不再纠缠着南乔。

  水湄似是堵着气,见陆芸回房,便扔下南乔,也扭身紧随其后,当仁不让地爬上床榻,闭目而卧。

  陆芸看着水湄的举动,知她不情愿自己伴在南乔的身旁,耍着小性子,闷声闷气地吃着暗醋,而陆芸心里却并没觉着好笑,她自己何尝不是与那南乔一见钟情,满心欢喜地赶到小院,却发现他身边有个师妹相陪,不免有些失落。细心观察几番,便不难看出水湄的那点心思,而南乔却是落落大方,心怀坦荡,并没有与水湄卿卿我我,倒像是水湄一厢情愿而已,这让陆芸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院中三间茅舍和寻常的庄户人家几近相同,面南背北,东头为主卧,一般为长辈所居,西面为次卧,乃是子孙的居所,而当中的那间既是入户通道,也兼做灶房之用。水湄先入为主,占了东侧那间,南乔便睡在了次房,陆芸的到来,只能将她安置在水湄的房中。

  陆芸见水湄躺在榻上假寐,便轻手轻脚地在她身旁卧下,谁知那水湄却翻个身,将后背给了陆芸,表达着不满的小情绪。

  捱到夜半时分,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陆芸强忍着不睡,听着水湄呼吸平顺,微微地打着鼾声,便悄声下榻,没想到那水湄却咕哝一句:“你要干嘛呀?”

  夜深人静,水湄猛然出声,把陆芸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了动作,摒住呼吸,盯着水湄的睡姿,过了好一阵子,看她又沉睡过去,这才蹑手蹑脚地溜出卧房,白狐也从角落里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陆芸来到院中,却见那南乔早就等在院门口,两人并不搭话,而是静悄悄地沿着水边小路,往墓地赶去。

  来到那座大墓前,南乔刚要伸手去推木棺之盖,却被陆芸挡住了手臂,轻声笑道:“此墓机关重重,莫要白费气力,还是让白狐去吧。”

  就见陆芸俯身在白狐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白狐便钻进了木棺的底部,就听咔吧一声,陆芸这才伸手去推木棺的一侧,待那棺椁横了过去,一个黑幽幽地洞口裸露出来。

  南乔低声说道:“我还以为要从棺内爬进去,没想到洞口竟设在了棺底。”

  “这算什么,等你到了地下暗道,才会让你震惊不已,那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怕是神仙下凡,也不得不绕着走开。”陆芸轻笑着,拉着南乔的手臂,就要往洞内走去。

  陆芸已经迈进洞口,南乔刚想随之而入,却听身后突然有人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坟茔寂静,月光惨淡,身后突然来了一声吼叫,把两个人吓得魂不附体,胆战心寒。南乔连忙转身来看,却是披头散发地水湄站在那里,拿眼瞪着南乔,南乔手抚胸口,喘了几回粗气,才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才道:“别吵,盗酒。”

  “胡说,人家盗酒去酒坊,你们盗酒来墓地,有点天方夜谭了吧?”水湄讥笑着南乔,又叫道,“看你们这是寻个隐秘之处,来此幽会吧?”

  “莫要乱讲,你见过哪个约会选在墓地?”南乔讪笑着回道。

  陆芸在洞内焦急地低吼道:“你们别吵了,让她也进来,咱们一起去。”

  南乔回头想去征求水湄的意见,却被水湄推了一把,南乔便明白了水湄的心思,扯着水湄的衣裙,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石阶。

  冗长的通道往地下倾斜着,洞壁两侧每隔几步,便悬着一盏长明灯,将幽暗的墓道照亮几许。白狐在前引路,三人在后紧跟着,走了不到百步,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南乔和水湄暗自吃惊。

  就见前方依次排列着九个孔洞,洞内灯火摇曳,可把南乔给难住了,低声问着陆芸:“这可如何是好,该走哪个洞口啊?”

  水湄却不管那些,抬脚就往第一个洞里钻去,被手疾眼快地陆芸薅住了衣袖,并连声叫道:“快回来,不可乱闯,此乃九转连环洞,走错一步,便会落入陷阱,不是被水淹死,便是让刀剑穿心。”

  水湄似乎是怕了,不再莽撞,而是躲在南乔身后,等着陆芸发出指令。

  “何为九转连环洞,怎么个走法?”南乔低声问道。

  陆芸背起双手,挺直了身板,轻咳了几声,卖弄地问道:“你们可玩过九连环?”

  “有什么啊,谁没鼓捣过那玩意呀,人家轻轻松松便可解开。”水湄在南乔身后嚷着。

  陆芸晃着头,笑道:“就算你能轻车熟路地解开九连环,难道也能轻松地走过这九环相扣的暗道吗?”

  南乔听闻此言,有些惊异地问道:“难不成这九个洞口便是仿照九连环所挖,行走路线也要依照解法才可?”

  “正是,解开九连环至少需要341步,上或下,每环皆算作一步,放在此处,便是进入一个洞口,也就是走了一步。”陆芸装模作样地答道。

  “算了师兄,咱们别去招惹什么连环洞了,还不如回去睡觉安稳。”水湄许是看着这些洞口心生畏惧,便求着南乔,想全身而退。

  南乔心里有数,想那陆芸数次前来偷酒,必定胸有成竹,只不过吊他们胃口而已,便安慰着水湄:“湄儿别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等皆为问道之人,还能被鬼魅吓得望而却步,跟在师兄身后即可。”

  陆芸接口又道:“我念一遍口诀,你们俩务必谨记,稍有差池,我们只能同赴黄泉,再无生还的可能。”

  “那你快念,别磨磨唧唧好吗?”水湄烦她故作姿态,嗔怒道。

  “一上向左,二右向下,三下向上,四上向下,五左向上,六下向右,七上向左,八左向下,九下向上...记住了吗?”陆芸叨叨咕咕地念完,笑呵呵地问道。

  南乔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了,都记下了,开始吧。”

  就听陆芸冲着白狐喊道:“雪儿,乖乖地头前带路。”

  白狐应声而去,钻进了第六个洞口,水湄见状,大呼上当,连忙喊道:“好你个陆芸,若用白狐引路,何必装腔作势,还让我们背诵什么口诀,这不是耍戏我们师兄妹吗?”

  “那可未必,若是你们哪天还想来此地逛逛,却无白狐引路,那不就用上口诀了吗?”陆芸却是振振有词,不肯相让。

  “哼,若不是师兄受你挑唆,我们怎会来此隐晦之所,还能有下次吗?”水湄定然不会服软,与陆芸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皆不愿提早鸣金收兵。

  南乔无心听她们斗嘴,却被这九转连环洞精巧布局给吸引住了,他们走过一个洞口,前面出现一间宽宽地窄厅,仍旧排列着九个洞口,若不是白狐识得路径,难以保证不错一步,那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就这般绕来绕去,大约走了几百回,眼前才出现一道石门。

  水湄心急,跑过去,双手抵在那石板之上,拼力去推,却撼不动分毫。陆芸笑道:“那石门只是个幌子,你们随我来。”

  南乔和水湄跟着陆芸来到一处石壁前,壁间镶嵌着九处辅首,三三成行,就见那白狐飞身而上,伸出白绒绒地小腿,用爪子分别在门环的凸起处,错落按过,像是在输入密码。

  等白狐落地之时,那石壁便裂开半道缝隙,陆芸挤身而入,南乔和水湄也跟着侧身而入,而白狐却留在了门外。

  南乔回眸瞅着白狐,心中暗道,这小东西倒是机灵,应是唯恐这暗门被关,将路封死,才守在门口,以待接应主人。

  走进绝命双煞的洞府,那股暗香随之而来,再走几步,便是酒香弥漫,仿佛几人来到酒窖之内。

  陆芸走在前面,回头悄声念道:“嗅几回便知,这兄妹果然又酿了好酒,比送给我的那几坛好上不知多少倍,他们竟然藏着私货,却拿劣酒糊弄人家,真是可恶。”

  水湄在她身后听着,一个劲地撇着嘴。

  过了回廊,面前又出现五个洞口,南乔瞅着陆芸,寻求着方位,陆芸从左到右指着洞口说,第一个洞是沐新的起居室,第二个洞乃为九戒的狗窝,第三个里面藏着些吃食,第四个好像是个茅厕,第五个才是藏酒之处,咱们莫去惊扰他们,直接偷酒便是了。

  走进第五个洞内,南乔和水湄都不由得暗自惊叹,那酒窖只能用宽阔来形容,足有百步见方,眼前铺天盖地全是酒缸,整齐地排在地间,四处墙壁立着密密麻麻地酒坛子,给人的感觉是一触即倒,不可收拾。

  陆芸给南乔和水湄递个眼波,意思是让他们默立勿动,她只身在窖内转了一圈,还不停地翕动着鼻翼,没过一会,便招手让他们过去。

  陆芸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拎起几坛酒,递给南乔和水湄,自己又捧起两坛,嘴里念叨着:“哼,还把最好的藏在了这里,他们以为我芸儿找不到呐。”

  “看他们也不像是嗜酒之人,更不似经营着酒庄的买卖,为何却要酿造这么多的酒水,他们几辈子也喝不完啊?”南乔在月夜见过两回沐新,也偷窥过九戒练功,均未发觉他们酒醉醺醺,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陆芸抱着酒坛子,笑着回道:“怕是这古墓阴气太重,不敢白日现身,只能常年饮用此物,才能抵御阳光的侵袭吧。”

  “嗯,有些道理,念他们将家安在这深邃之地,平日里喝些水酒,也能躲避寒气彻骨,湿潮之感吧。”南乔颇为认同陆芸的说法,想起沐新和九戒好似鬼影那般,必是怕见光亮。

  水湄却催促着他们:“别乱猜测了,咱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几人出了酒窖,刚要折身而返,却听到旁边的洞内有话语声传了出来,南乔驻足细听,像是九戒粗声大气地哄着谁,不免有些奇怪,那日亲眼看着他被天雷击中,遭了天谴,而今却藏身古墓,安然无恙。

  水湄拉着南乔,想让他莫管闲事,南乔却低声回道:“难得来此古墓一趟,就让师兄去探察一番。”

  说着,便朝着传出声音的洞口走去。

+加入书架
主人,方便您下次找到
我,赶快把我放入书架吧~关闭
  • 目录
  • 书签
  • 上一章
  • 下一章

作者:风云独揽

分类:悬疑灵异

状态:已完结

扫一扫 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