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杜雨潼道,“狄大人,事情紧急,险象环生,一定要及时揪出凶手来,只是……”
“只是什么?”狄仁杰问。
杜雨潼道:“只是,天香院那边的地道出口已经出不去了。”
狄仁杰问:“为何?”
杜雨潼道:“我先前想通过地道返回潼关府,走到半路上,觉着不对,人命关天,我应该先协助你们破案才对,怎么可以临阵脱逃、独善其身,这岂不是就违背了我当初冒险潜入罗府的本意?!因此,我又带着小玲珑在地道里返回,哪知道……哪知道那通往天香院小杂间的暗道居然锁死,无法再重新开启。无奈之下,我们又只好通过地道返回潼关府府衙,在小木屋里商量对策。还是没办法,我只好安排小玲珑以外出买菜的名义,前去罗府大门口探查动静。那知道,她回来以后就把我给砍晕了。”
狄仁杰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带我去那边瞧瞧。”
杜雨潼道:“去了,出不去,又要回来,岂不是很耽误时间?”
狄安也道:“这无异于是浪费时间。”
狄仁杰道:“必须先去那边瞧瞧。”语气极为坚定。
杜雨潼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火把,在墙上铜灯处点燃,高高举起,在头前带路,狄仁杰和狄安尾随,三个人快步向前,继续往地道另一端走去。
地道笔直,毫无分岔,很是顺畅。
走了约莫半顿饭的工夫,地道戛然而止,有一条狭窄的小台阶挡在地道中央,直直地通向上方,和潼关府府衙下的一般无二。
杜雨潼侧着头向上看去,说道:“就是这上面了。”
狄仁杰也跟着侧头向上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转脸,又朝四周仔细看了看,只见台阶前三五步处,杂草丛生,怪异嶙峋,地道已然被一大堆乱石给生生堵死了。
狄仁杰从杜雨潼手中拿过小火把,走到乱石前转了转,一哈腰,低着头在地道上看了看,又直起身来回到小台阶前,高举着火把,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一
二
三
四
五
一边走,一边默数,走到顶的话,不多不少,和潼关府府衙那边的一样,也是三十步。
头顶上是一块厚厚的木板,狄仁杰仔细端详了一番,还用手摸了摸,发现其大小、形状和材质也居然和那边的是一模一样。
狄仁杰呆了呆,站在上面一动没动。
狄安不明就里,在下面,连忙轻声叫道:“公子爷、公子爷,你怎么啦?”
狄仁杰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冲狄安笑道:“没怎么,我正想着这会儿若是能够从这里出去会不会正赶上罗醉生和杜老爷在天香厅里吃早点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咕噜”一声,狄安的肚子不争气,竟然如此不合时宜的扰动起来。嘻嘻,杜雨潼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狄仁杰一乐,刚想要再取笑他二人一番,就听见头顶上“啪嗒啪嗒”有脚步声响,上面的小杂间里正有人走了进来,连忙捂住嘴巴,随即手一松,将火把丢了下去。
上面的声音很是清脆,狄安和杜雨潼在下面也听得真真切切,连忙将火把熄灭,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歪头侧耳,凝神谛听。
“杜大人。”一开口,出乎所有人预料,竟然是罗醉生的声音。
罗醉生道:“些许薄礼请不要见怪。”
“这怎么可以?!”说话的不是杜真,是杜添。
杜雨潼一听,心中很是生气,心想:“这狗奴才脸皮真厚,居然恬不知耻的敢以大人自居。”
“罗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听口气,想必那杜添已经收下了罗醉生所给的礼物。
罗醉生道:“杜大人,你在府衙里当差,不知道我们这些个生意人的苦。”
“知道知道。”杜添乐不可支的连连回应道。
罗醉生道:“今日,范阳楼里必定繁忙异常,还望杜大人给小人一个方便,让我抽空过去一趟,好帮宋子虚和朱大鹏他们主持一下大局,以免节外生枝出来大乱子。”
“只是,”杜添有些为难道,“只是这人命关天的……”
罗醉生道:“杜大人上面还有个杜大帅,这小人我知道,故而小人这里还备了份薄礼还望杜大人能够帮小人转交。”
“嘻嘻,”杜添乐开了花儿似的说道,“好说好说,我一定帮罗老板带到。”
罗醉生道:“那我去去就回,这边有什么事先麻烦杜大人帮忙担待一下。”
“罗老板,”杜添乐呵呵地道,“您尽管去,到午饭时间您再赶回来陪我们家大帅喝上几杯就好,另外,我们府衙的差役您也要安排人给招待好。”
“好说好说,”罗醉生道,“请杜大帅和杜大人放心,小人必定照应周全,决不让您二位有一丝半点的为难。”说完,步履声响,罗醉生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