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中,淡淡的血腥味飘散而出,纪歌缓缓脱去上衣,衣服因为血液凝固与伤口粘连在了一起,只要轻微扯动一下,就会传出钻心的疼痛,口中急促的吸着冷气以缓解痛感。
褪去上衣后,纪歌的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早已看不清那里是伤口了,找到些外伤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小溪边,用毛巾沾着清水小心的擦拭着伤口,鲜血融入溪水中将小溪染成了红色。
用了十几分钟才将伤口清理干净,纪歌小心翼翼的将外伤药洒在伤口上,急促的痛感瞬间麻痹了他的神经。
“爽。”
纪歌呻吟着低吼了一声,清风拂过身体,享受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房中,小心翼翼的躺到床上,检查了一下体内的伤势,右肩的经脉断了七成,看来不修养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无法完全康复的。
经历了一场大战,纪歌感触良多,回思之间疲惫之意也渐渐涌上心头,两个眼皮在支撑了一阵之后,终于稳稳的盖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纪歌刚刚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左手直接握住床边的银枪,警惕的注视着门外。
这时二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是那时在巷子中的那个人。”语气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纪歌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那个连二少都忌惮的人,最少也是灵者修为,即便自己没有受伤恐怕也不是对方的一合之将。
“怎么办,二少,快想个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伤的这么重,如果我强行掌控你的身体,你会死的更早。”二少的说道,“不过,既然那人在巷子中没有对你出手,说不定不会害你。”
就在纪歌犹豫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他一手握着长枪慢慢移动到门口,从门缝中看过去,入眼便是一袭白衣,从鞋子到衣服都是白的,白的有些让人想发疯,在上面甚至看不到一点杂色。
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当初在什么地方见过同样的穿着,慢慢看上去,一张妖异到极致的面孔,一缕卷发垂在眼前,正是李维新。
“为什么会是他。”纪歌吃了一惊。
这时对方突然开口道:“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要踹门了。”不过语气却十分的平缓,完全没有听出半点威胁的意思,甚至于就像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一样。
不过纪歌可不敢跟对方称兄道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硬着头皮将房门打开,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不是李大公子吗?怎么有雅兴到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
李维新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去吗?这里不是深巷中,声音顺着风势能传很远,有些事情还是要在屋里说比较好吧!”
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纪歌也不能再跟对方打哈哈了,让出路请对方进来,只是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万万没想到二少所说的强者竟然会是他,这货原本的设定不应该是个纨绔公子吗?
李维新走进屋,大致的扫视了一下里面的布置,脸上的神情已然平静如初,“很别致的住所嘛!意境深远。”
纪歌斜靠在门口,将长枪立在身前,谨慎的注视着对方,一旦他有什么动作便立刻逃走。
“李公子,你今天来不会是看中我的房子了吧!”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此行的目的,如果说是为了当初他打着李家的名义出售灵药的话,何必亲自来呢?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如果是因为沈梦辰又为什么早不出手。
“来看看你不行吗?”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摆在纪歌面前,“这是上好的伤药,对你身上的伤势有很大的帮助。”然后直接从桌前拿起一个瓷碗,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
“你家还真远,一路走来竟然还有些疲累。”
纪歌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药瓶,脑袋里有些发懵,“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就这样吗?”
听到这话,李维新抬起了头,黝黑的瞳孔如潭水般平静,“难道还有什么吗?”
“你不想问一问沈梦晨吗?”
“他不该死吗?”又是一个反问句,前后两个反问将纪歌逼得无话可说。
纪歌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位看似浪荡的李家大公子并不简单,如果说一个人一直是大奸大恶,那么你会感到恐惧,可是你一定会有所戒备,但是如果一个完全超出你所有认知的人出现在你面前,那就是一件可怕的事。
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对方有点不同,但是当时先入为主的思想说服了他,始终认为对方如他笔下所写的一般,然而却忘记了这已经是一个世界了,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早已不再是依靠他的思维而存在作品。
“不早了,我该走了。”李维新突然站起身,没有任何留恋便朝屋外走去,似乎并不需要的到主人的同意一般。
就在他走过纪歌身旁时,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如果你要找我的话,就到城南五方司来。”
“五方司,难道不该到你家找你吗?”纪歌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家,哈哈哈。”李维新突然大笑了几声,“那里才是我的家,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纪歌,纲纪的纪,歌曲的歌。”
“纪歌。”李维新默默念了两遍,“好名字。”然后径直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蒙蔽的纪歌,靠在门口,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屋中,将那瓶药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药是真的,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二少的声音再次传出,方才他刻意隐匿了气息,生怕被对方发现。
既然二少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伤势养好再说,推开药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确实要比他的那些伤药好上数倍,将伤口清理干净,是药三分毒,两种药性不同的如果夹杂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变成毒药,纪歌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掉。
将药粉附在伤口上,一股冰凉之意瞬间透过皮肤钻入体内,药效不断的扩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血枷,右肩断裂的经脉也在慢慢的恢复着,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效果立竿见影。
纪歌斜靠在床上,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李维新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动作,越想越头痛,看来当初是自己把对方描写的太片面了,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应该是饱满的。
“算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看起来,李大公子似乎并不想把我怎么样。”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这么拼搏了一天,还没有看看自己的战力品。
赶忙将储物袋取出来,这种初级的储物袋他以前随手就能写出千八百个,但是现在变成实物拿在手上却是无比的珍贵,运转气旋将灵气注入其中,一个特殊的空间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我的天,没想到这个沈家公子竟然这么有钱。”
储物袋中除了那枚古金币以外,还有十几株灵药,零散的放着几本凡阶的灵技,还有那把穿透了他身体的血剑,而且在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品阶较低的小储物袋,想来应该是沈梦晨原有的,本来是旧货换新装,可惜现在全部都落入了纪歌的手中。
夜逐渐深了,由于伤势比较重,所以纪歌没有再修炼,早早的便睡下了。
......
第二日中午,纪歌艰难的爬起身,除去右肩的贯穿伤,其他的剑伤已经好转了许多,不过肚中已经叫个不停了,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现在正是需要大量补充的时候,奈何行动不方便,更没有什么能够补给的实物,心中甚至升起了直接吞食灵药的念头。
不过二少提醒他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是在他的帮助下也承受不住那些药效的冲击,结果是越补越伤。
就在他正烦恼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纪歌惊得跳了一下,右肩的伤口又被撕开了,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又是谁,难道是李维新。”
“不是他,外面好像有四五个人,而且修为应该是在灵徒二三品。”二少散出本源之力探查后说道。
“难道是,沈家的人找来了!”纪歌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握住放在床边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