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本想取走宝石离开,不料半路杀出程咬金,再看眼前之人,竟是一十三岁的孩子,肩上站着一只雏鹰,更加疑惑,不禁喝道:“大胆毛贼,报上名来!”
此时鬼医坐在庙中安然养神,空留纳兰红琛再在华雄面前,而纳兰红琛却也毫无惧色,闭眼答道:“魃派掌门,纳兰红琛!”
“哈哈哈哈哈。”华雄大笑道,“当今世道,毛猴成王,华某活这么大,还未见有毛孩自称掌门的!也罢,今日你闯我华府灵堂,毁我灵台,辱我先祖,我华某就做一次孽,杀了你们这两个毛孩!”
震儿放下怀中的静雪儿,随手拿起一根树枝,说道:“纳兰红琛性命于此,前辈尽可来取!”
华雄嘴角一翘,面露轻蔑之色,单手抡起巨剑,一剑砍来,剑锋划过,竟然风声,势不可挡。
然而纳兰红琛却不忙不乱,一招躲开,巨剑轰然落地,碎石乱飞,纳兰红琛抡起树枝,只听啪地一声,华雄一声悲吼,竟然被抽瞎了一只眼睛,眼汁混着鲜血涌了出来。
华雄捂着左眼巨吼,饶是自己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纳兰红琛如此年纪竟然有如此轻功,一招不慎,竟然赔了一只眼睛。
“臭毛孩!今日华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啊——!”
纳兰红琛虽眼睛看不见,然而心中却一片空明,全身上下都如同灌满了风气,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外面的一举一动也都听在耳中,明在心中。
华雄一手擦完血迹,睁着一只眼睛,又拿起巨剑,这次却再也不敢大意,不给纳兰红琛空留一丝还击的缝隙,纳兰红琛却也不前去迎击,连忙后退,轻巧地避过华雄的一击。
华雄丝毫不给纳兰红琛喘息的余地,又是挥舞巨剑追了上去,然而几招下来,却全被纳兰红琛躲了过去。
虽然一身气力,巨剑固然笨重,每一次发招虽然都力破千军,用过之后却回手的余地也全都暴露了出来。
纳兰红琛瞅准时机,手中的树枝啪啪作响,几个回合下来,华雄浑身上下被抽的都是一道道血口,整个人也气喘吁吁,纳兰红琛却毫发无伤,就连气息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华雄被纳兰红琛如此如此缠住,就像是一条蛮力无比的巨牛被一只蚊虫所缠一般。虽然纳兰红琛手中只是一条树枝,却也招式犀利。若是换做一把利剑,只怕自己的性命早就已经被取走了,华雄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纳兰红琛所用的每一招一式,都与自己前几日碰到的嵩山派令元正招式如出一辙。
“毛贼,你怎么会令元正的招式?”
华雄问道。
“从未相见!”
纳兰红琛回答。
“想不到嵩山派竟然出了你这个逆子,也罢,华某今日定要将你斩杀于此!”
华雄心中虽然疑惑不解,然而眼下纳兰红琛所使招式尽是令元正的秘诀,恰巧自己也与令元正切磋过几个回合,便干脆用对付令元正的方式来对付纳兰红琛。
这次华雄不再招招咄咄逼人,一击必杀,反而巨剑小用,一击不成马上回手,待到纳兰红琛前来投机取巧之时,转手前去反击,如此下来,纳兰红琛竟然被逼得步步后退,再也没有了反击的余地。
“果不其然!”华雄笑道。
纳兰红琛被华雄如此纠缠,不得步步后退,手中的树枝也都被砍得只剩下了一截,自己却丝毫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额头上的汗珠不禁慢慢流了出来,步伐也开始变得紊乱,没有几招,便气喘吁吁,体力不支。
华雄见纳兰红琛早已别无他法,只能坐以待毙,如同瓮中捉鳖一般,干脆起了杀心,想要两招下来取走纳兰红琛的性命,便干脆放开手脚,一个巨剑挥舞过来,想到待纳兰红琛转手反击之势,刀锋逆转,一剑劈死纳兰红琛。
纳兰红琛被如此步步紧逼,见华雄忽然露出缝隙,毫无经验,连忙拿起手中的一小截树枝朝着华雄的另一只眼睛戳去,不料华雄却哼地一声,巨剑回抡,朝着纳兰红琛的腰间砍去。
只听见咣当一声,纳兰红琛站在原地竟然没有被砍成两截,反而华雄却手捂胸口,痛的浑身瑟瑟发抖。
“自你接过那一小石子起,你便已经是我囊中之物!”
纳兰红琛站在原地说道,原来之前静雪儿扔给华雄的小石子竟然沾着纳兰红琛的血迹,上面早已经沾满蛊卵,此时蛊虫在华雄体内已经成熟,华雄却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气力去反抗。
华雄浑身的剧痛撕心裂肺,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冷汗不断滴落下来,听到纳兰红琛如此说道,便一只手颤颤抖抖地死死抓住纳兰红琛的胸口问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纳兰红琛冷漠地说道:“自古弱肉强食,你食肉之时,可曾想过为何取它性命?今日我食你血肉,他日纳兰红琛的性命也必会被他人取走!”
华雄此时的蛊虫已经开始在体内游走,不禁痛的满地打滚,悲嚎不已,全身上下都血红一片,隔着皮肤都能看到无数的虫子在肉里乱钻。
“啊——啊——”
华雄被噬咬地生不如死,双手下意识撕开上衣,在胸口乱抓,胸膛上的皮肉很快便被指甲给一块块挖了下来,只见无数形形色色的虫子在肉里不断钻出钻进,如同一条尸体上爬满了蛆虫一般。
好在静雪儿已经昏迷过去,而鬼医索性没有出来,纳兰红琛目盲看不见这一幕,若是他人,早已经被惊得浑身发麻,下体失禁。
“救我!”
华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嘶哑着声音向纳兰红琛求饶。
纳兰红琛却没有一丝的表情,反而走到华雄身边,一手按在华雄的胸膛之上,只见纳兰红琛的手臂上竟然裂开无数的伤口,一条条黑色的触须钻了出来,全都插入了华雄的胸膛之中,纳兰红琛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从手臂中传来源源不尽的真气,俨然与之前的体内的真气截然不同,如同狂风暴雨和草尖小风的差距一般,而华雄却连哀嚎的体力也没有,浑身上下只见慢慢瘪了下去,空留一只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纳兰红琛本想榨干华雄好让他解脱,不料华雄却体内真气凶猛异常,饶是纳兰红琛再也吸不下去之时,华雄仍留一口气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救我……救我……”华雄无奈在地上爬行,却身子瘦骨嶙峋,如同一将要饿死的乞丐一般。
听到华雄如此想要活命,纳兰红琛再也不忍心取走他的性命,却也毫无他法,任由华雄一下一下爬走。
此时鬼医终于走了出来,看剑华雄爬走,叹气说道:“魃派便是如此,外人看来你我如同鬼一般令人生畏,然而却是由鬼出生发芽,好比蜡烛与阴暗,没有阴暗,要蜡烛又有何用?世人只想活在光明之下,却从未想过,阴暗之人是如何苟且偷生的,莫要心中不忍,你我其实都想活命而已!”
“此人会如何?”
纳兰红琛问道。
“全身溃烂而死!”
城中华府之人一片混乱,自从灵堂一闹之后,华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无奈之下,华府之人只好动用所有人外出寻找,却始终不见华雄的身影。
然而就在众人将要打道回府之时,却见城外的大路上,一人匍匐爬来,众人连忙跑上去查看,却见此人竟然是华雄,然而华雄却再也不是之前威风凛凛的摸样,反而变得衣衫褴褛,弱不禁风,一只眼睛更是瞎了,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倘若不是从衣服上辨认出来,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人就是华雄。
众人连忙将华雄抬回府中,然而华雄已经气息微弱,将要烟气,全身上下都是脓疮一片,黄色的水不断流出来,腥臭异常。
“魃派……纳兰红琛……魃……”
华雄还未说完便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