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氓！

　　急救室，接上呼吸机，老头总算平稳了下来。一大票医生不单是呼吸科的，还有其他科室闻讯赶来的，这时都围在病床前，主任小心翼翼的道：“老局长，您别激动慢慢说，您的腿现在，真能感觉到疼了？”

　　经过一番折腾，老头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神智还保持清醒，缓缓却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急救室一片哗然，顿时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

　　“这不可能！”

　　“太玄了吧，瘫痪九年，突然就觉着疼了？怎么会……”

　　“好像是一个医托，只扎了三针！就三针！”

　　“白痴，那么神的医术，怎么可能是医托！不过据说那人倒是挺怪的。”

　　“是啊，我听护士说，那人说是给老局长治哮喘，却治到腿上去了，你们说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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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凌风，正郁闷的坐在一辆帕萨特副驾驶座位，手腕上一个亮闪闪的银镯子，吊起来扣在上方的拉手上。在他旁边，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年轻女孩一边喘息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他。

　　“跑啊！你再给姑奶奶跑啊！混蛋，害我追了八条街！”

　　“我又不知道你是警察，有人追我当然跑。”

　　“放屁！我喊一百遍了警察别跑，你听不到？还敢顶嘴！”

　　啪！

　　“警察怎么打人？”

　　“就打你了，怎样？让你刚才还手！我差点被你毁容知不知道？揍你十遍都是轻的！”

　　女孩从包包里翻出补妆镜照着。说毁容当然是夸张了些，不过她本来秀气的下颌明显肿起了一片，雪白粉嫩的脖项也划出了两道血丝，估计女孩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对着镜子越照越是生气，“哼，混蛋，你还敢袭警！要是不把你送里头好好蹲几年，我名字倒过来念！”

　　凌风道：“那可不一定，我又没犯法。”

　　“你没犯法？没犯法你跑什么？”女孩怒冲冲的把一个红色锦盒拍在驾驶台上，“这是什么，偷的？抢的？小样，像你这种无赖我见得多了！做了坏事还不承认，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你也算男人！”

　　凌风也懒得跟她争辩，干脆扭头看着窗外，心里却在想：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霉，治病治出事也就算了，偏偏碰上这个臭丫头还是个警察！难道大风大浪都躲过来了，今天却要在小阴沟里翻船？

　　刚才在医院，凌风一口气冲下楼，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甩开保卫，正庆幸终于逃过一劫，不料却撞上了这个半路杀出的女警察。要说这丫头片子一定是练过，一口气追了他八条街，凌风虽然吃了绛珠草后体力显著提升，却苦于不认识路，一着急钻进了死胡同。

　　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动手，本打算制服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警然后迅速跑路，不成想这臭丫头居然还带着枪！凌风自忖就算是有绛珠草的修为，也决计挡不住子弹，除了乖乖戴上银镯子，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年轻女孩翻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道：“王所？我是朱晓晓。我抓了个人，不是偷就是抢，还袭警！对，你让谁来把人带回所里去呗……王所我今天放假啊，我要去看我爷爷去，他老哮喘又犯了……对啊，他还坐轮椅呢，又没人照顾他……”

　　凌风目瞪口呆，爷爷？哮喘？轮椅？

　　朱晓晓撂了电话，得意洋洋的一扬下颌，道：“怕了？不顶嘴了？这回傻了吧！哼，不信收拾不了你！”

　　凌风脑袋都快藏到胳肢窝里去了，还好还好，朱晓晓现在还不知道她爷爷出了事，而罪魁祸首正是她亲手抓住的这个家伙。凌风心说一定不能被带去派出所，否则就很难再出来了。

　　一时又是后悔又是疑惑，后悔是一时没能克制住自己，一闻到灵气的味道就跟中邪了似的，要是因为一颗人参坐牢就太不值了，尤其还是个不入品的人参；疑惑却是搞不明白脑子里神奇的修真记忆怎么会突然不灵了，区区一个哮喘而已，竟比涅磐重生还要难吗？怎么想都没道理……

　　“喂，别装死！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还敢打我！”朱晓晓揉着下巴，显然对此耿耿于怀。

　　凌风沉吟片刻，诚恳的道：“你爷爷是不是得了哮喘病？我跟你说，这一棵是长白山野人参，我战友送的，至少值十几万块，治哮喘很有疗效……”

　　朱晓晓微微眯起双眼，道：“你是想送给我？这么下血本，真舍得啊。”

　　凌风连连点头。

　　但接着凌风就又挨了一巴掌，“做你的梦去！贿赂警务人员，罪加一等！”

　　“还打，你没完了是不是？”凌风忍无可忍，怒道。

　　“就是没完，怎样？告诉你撞在姑奶奶手里就算你倒霉，服是不服！”

　　“服你大爷！”

　　“哎呀，还敢骂我！”

　　朱晓晓的火爆脾气如何能忍，抬手就是一通拳脚招呼过去。凌风一只手臂被吊起来铐住，奋力挣扎躲闪，忽然一声惨叫：“啊！胳膊！我的胳膊断了！”

　　朱晓晓吓了一跳，最近正值警风警纪大整顿，要是真把嫌疑人的胳膊弄断了，那就是顶风违纪，连忙停手，道：“装什么装，少给我耍花样！”

　　凌风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痛苦的呻吟，右手臂软软的吊在手铐上，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样子。朱晓晓犹豫了一下，掏出钥匙去开手铐，一边道：“我警告你，别打什么鬼主意，你逃不出我手心……啊！你敢！”

　　凌风当然是在演戏，故意激朱晓晓动手，然后装成胳膊断了，就是为了骗她打开手铐。轿车车厢本来就很窄，朱晓晓要欠身过来才能把手铐打开，凌风手一恢复自由，想都没想便扭住朱晓晓手腕，顺势揪住她头发一推，想把她放倒制服。

　　作为一名女警察，朱晓晓搏击技巧相当不错，反手一个肘锤撞向凌风胸口，紧跟着沉肩扭腰，一记侧踹踢向凌风肋下。轿车空间比较狭窄，这丫头身体柔韧性却极好，竟能使出这么凶狠的招式，如果换成是别人，就算躲得过肘锤，这一脚也非挨上不可。

　　但凌风自从涅槃重生之后，身体就具有了比大脑指挥还要快的本能反应，一遇到袭击就会自动爆发出来，左躲右闪让过这一肘一脚，右手放脱朱晓晓手腕，却闪电般抓住她脚踝向后一拉，朱晓晓一声惊叫，整个人被拉成了一字马。凌风趁机压住她一条腿，把她牢牢按在靠背上，只觉触手一片绵软，原来情急之下竟按到了她胸脯，但也顾不得了。

　　有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吃掉绛珠草之后，凌风体力已经大幅提升，朱晓晓尽管会功夫，哪里挣扎得动？

　　身体呈一字马被按在车座上，胸脯被男人抓着，那姿势就跟在拍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一样。朱晓晓又羞又怒，脸蛋通红，咬牙骂道：“臭流氓！放开我！”

　　“放你个头，靠！刚才你怎么不说放了我？”

　　“你！”

　　朱晓晓气急败坏，张口向凌风胳膊咬去，趁他缩手的当儿，回手去腰间摸枪。可惜刚摸到枪柄就被凌风劈手夺过，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她雪白秀气的下颌，凌风道：“别动！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别逼我！”

　　“你还敢抢枪？！我告诉你，现在放了我，你罪还不算重，再继续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靠，死路也总好过没路走！抢枪算个屁，再啰嗦，老子没准还会杀人！”

　　凌风枪交左手，活动一下被拷的有些发酸的右手腕，然后拿过手铐铐住朱晓晓一条胳膊，准备把她也如法炮制扣到拉手上去，让她也尝尝戴镯子的滋味。

　　谁知就在此时，朱晓晓手腕一翻一扣，抓住手铐另一端，咔嚓一声再次拷回到凌风的右手腕上，顺手拔下钥匙丢出了车窗外。

　　这一下实在太突然了，距离又太近，凌风纵有再快的反应也躲不开，枪口向上一顶，怒道：“你找死？”

　　“是啊，怎么样？你开枪啊！白痴，你不知道派出所枪支都是统一管理，没任务的时候警员是不配枪的吗！告诉你，你手上这支是我昨天才收缴来的仿真枪，看好，型号是德制瓦尔特PPK，跟六~四手枪只是长的有点像而已。中国警察有用这种枪的吗？蠢货！”

　　凌风拿过手枪看看，再对着车顶扣动扳机，果然只发出咔嗒一声撞针声响，却没有子弹射出。朱晓晓乐的跟一条偷到了鸡的狐狸似的，前仰后合。

　　“我草！”看着她那副得意模样，凌风恨的牙根儿痒痒。想要拖她下车去找手铐钥匙，刚推开车门就听见警笛声响，很快一辆警车停到了帕萨特前面。事已至此，凌风叹了口气，颓然扔下仿真枪。

　　两个民警过来，看朱晓晓和凌风铐在一起，都愣了一下，其中年纪大的警察道：“咦，这人看着眼熟……啊，不就是昨天早上溺水，后来在太平间又活过来那个？什么情况啊？”

　　“哦，就是他啊？难怪死不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朱晓晓指着装人参的红色锦盒道，“不是抢劫就是盗窃，这是赃物。除此之外，这家伙还拒捕、袭警、贿赂、抢枪，还有，他，他耍流氓！”

　　劈头盖脸的一大串帽子扣过来，凌风知道辩解也是白费力气，真想把这臭丫头先奸后杀了才解恨。两个警察明显吃了一惊，高个那个连忙道：“耍流氓？我草！晓晓，这狗日的流氓谁了，你么？”

　　朱晓晓正想说话，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神情便有点紧张，接起道：“喂，张医生，……我爷爷怎么了？喂，你说话啊，喂喂？”再看手机，刚巧没电了。朱晓晓顿时就急了，道：“糟了，我爷爷那边可能出事了！张叔、阿涛，这人先交给你们，我去医院！”

　　一边说一边解开手铐，没好气的将凌风踹下车，一脚油门，帕萨特轰鸣着调过头，但紧跟着又一个急刹车，朱晓晓从车窗探出头指着凌风，带着哭腔道：“都是因为你个混蛋耽误的！你给我等着，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帕萨特一溜烟开走了，凌风心一凉：妈的，难道她爷爷真的挂掉了？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