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一种情怀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详细描述。但我肯定的是,两年多之后我再次为西藏之行执笔时,我能清晰的感到来自内心的澎湃依然涌动。

  

  来到拉萨后就一直跟着笑天和珊珊,一起走走看看,也一起去了我从未计划的地方。

  来拉萨也有好几天了,心里估摸着还没有去西藏大学参观参观,瞧瞧我这考研理想中的大学。正好笑天和珊珊需要去珠穆朗玛峰三天,这也为我的“办事儿”腾出了时间,不然还真有点儿“玩”的嫌疑了。

  这天我起的比较晚,大约八点多才醒。也许是在拉萨睡了几晚,自己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这让我感到有些欣喜,终于可以在六点半以后醒来,也可以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床上安逸。

  当初从广州出发时也只在网上订了几天的青旅,一晃这么多天过去了,眼看着住宿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想到这儿,我没有打算续租,而是琢磨着找一家比较新一些的青旅来体验体验。于是,早上洗漱后简单整理了下行李,将那些牙刷毛巾之类的统统塞进背包,然后寄存到了前台,准备在找到合适的青旅后再来取。

  从北京路到西藏大学的路线,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在地图上看起来不远,但还是不敢以步行的方式走太远,毕竟只有一个人,还穿着鲜艳的衣服。说到这儿,也许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了,但还是小心为妙,我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

  自从来到拉萨,我都是跟着那两位“小土豪”坐的士,从来没有注意过公交车。从而出了大门口,还真没有在附近看到公交站牌。无奈之下,我萌生了一个可爱的想法:既然没有公交车,就找下第一天去医院看珊珊的那个人力三轮车,顺便看看拉萨城区其他的街景。

  还没等我自己到街边儿去叫,一辆三轮车便停在了我面前。踩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藏族年轻人,看上去一团和气,笑容满面的对我说:“哥们儿去哪儿啊?我带你一程!”

  在我眼里,他有点油嘴滑舌,一看就是踩车的老手,拉过很多客人,这也我更加放心一些。我还是有点犹豫,用试探的口气对他说:“我想去西藏大学。”“哪一所西藏大学?有一处离这远着呢,我去不了啊!距离我们这较近的那所老校区可以,30块钱。”

  我这才想起官网上的校园介绍,难怪不得我一直怀疑西藏大学不在城区呢!那图片上的藏大明明是很气派很大的,和眼前的拉萨城在格局上完全不一样。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在心理上断定图片上的肯定是新校区。想着归想着,也不能抛下眼前这位车夫不理。我皱着眉而不失笑容,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架势:“帅哥,20块钱载我一程,反正你一天也不缺客人,就当帮我一把。”其实,我做好了去距离近的这个老校区的准备了。

  听罢,他满口答应了。

  坐着这种带篷子的人力三轮车在建筑只有三四层楼高的拉萨城里逛比较有意思,不仅会享受着车身带动身体来回的晃悠,而且能体会晒着太阳的悠然自得。

  由于西藏大学不在繁忙的北京路上,帅哥骑的都是宽度适中的非主道,所以车辆少,心理上会放下许多压力。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便到达西藏大学老校区的大门口。

  刚下车,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学门口戒备森严,不仅有警察站岗,而且维护车辆秩序与其他安全的保安数量也不在少数。整个校园大门紧闭,只在右边开了一扇非常狭小的小门。

  我走上前去,不自然的露出笑容并对门口的警察说:“你好,我想进去参观下可以吗?”

  “你好,不可以!”

  “我想考这所大学的研究生,我来看看环境。你看我从广州这么远来到这里,也挺不容易的,我就进去看一下下就出来。好不好?”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我们也爱莫能助。要不你沿着那条路走过去然后拐个弯儿,看看侧门让不让你进。”说完,他手指向我左手边的一条道儿。

  我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朝着他说的方向走去,大约三分钟后就来到侧门口,从这里可以看到西藏大学的一些建筑。

  看到这儿,我才懂得那骑车的小伙说它是老校区的原因了。眼前的这些建筑看起来也着实够老的。建筑风格应该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黄色墙壁建筑,砖体错落有致,看起来十分彻底,没有任何修饰,而且墙体的颜色在雨水冲刷的作用下已经变得很深很深。

  侧门的保安只有两个,从配置上说的确比前门松懈。我非常有信心的跨进门槛,没想到刚一迈进去便被保安拦下。“小伙子,你进去干嘛?”保安问。

  “我想进去参观下,明年我要来这里读书。”我回答的有点紧张。

  “不好意思,学校规定不让非师生人员进入。”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就让我进去下嘛,我好不容易从广州来到这里,你看看多远啊!”我弱弱地重复着在大门口说的话。

  “我让你进去了,我就得下岗了。不好意思。”他显得更加坚定了些,同时也做出一脸无奈的苦闷表情。

  这个结果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我印象中畅通无阻的开放大学在拉萨也会变得谨慎和小心起来。也怪我长得不太像学生,纯粹之中难免带了一些社会气。此情此景,多少都有些失望,只好坐在岗亭前的凳子上使劲的往里面张望,静静地体会些许属于这里的时光。

  虽然没有进去,但也看到了一些建筑和一些学生;和想象中的尽管有些差异,但还是去看了,也不虚此行。

  回去后我在以前住的青旅旁找到了一家叫阿飞的新旅舍,刚装修不久。

  与先前的那一家相比,阿飞青旅现代化很多,没有大院子,取而代之的是五层楼高的楼房。屋顶是餐厅和驴友互动区,其余的都是客房。我住的和先前一样是多人间,不过这里的墙面整洁许多,没有壁画,也难怪它是新开张的。

  刚一开房门,便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正在整理着背包,看样子也是才到拉萨不久。

  “你好!我也是这个房间的,叫我小唐好了,我睡上铺。”一进去我便自我介绍,以免尴尬。

  “你好!叫我谢晓吧!我也是刚到不久,正在收拾行李呢。你来了正好,房间里就不是我一个人了。”她说道。

  这也太有点尴尬了吧,男女共处一室。然而在徒步中男的算得上超人,女的就算是男的。想到这,我释怀了很多。人家女孩子都没尴尬,你尴尬什么啊?!我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顾不上其他,我顺势走过去将床单和被套放在床上然后铺开,把背包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挂在柜子旁的挂钩,将背包放进柜子里。不愧是新开张的店子,房间明亮和宽敞许多,就是缺少了点儿青年旅舍的氛围。

  “下午准备干嘛呢?”谢晓收拾完了背包,走过来问我。

  “没什么谱,你呢?”

  “去布达拉宫。我都看了好几遍介绍了,好期待呢!”她双手举过头顶,貌似要给我笔画着布达拉的尺寸,说的时候几乎都快跳了起来。

  说道进入布达拉宫参观,也是我的心愿。在小学时就听语文老师说那里面金碧辉煌,宝贝无数,用夸张点的话说就是黑暗中不开灯就能看到宝石散发出的光亮。

  这座宫殿就像一个城堡,从外面看不透内层而且以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姿态摆在那儿,我一直认定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来到拉萨后一直和笑天珊珊在一起,也没来得及去看看。按照笑天的说法是那里面也不能拍照,去了也白搭。这次正好碰上了谢晓,也是一个伴儿。因此看到她这样的兴奋劲儿,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四月的拉萨还处于旅游淡季,布达拉的游客也没有那么多,更谈不上提前排队买票了。

  这给我们说走就走的参观省了不少心。

  趁着激动的心情,我和谢晓随便啃了几口面包就沿着北京路直奔布达拉宫门口。

  一进大门口便需要经过安全检查,大包小包全得放在扫描机上过一遍,而且安检人员也会逐一的对身体进行检查,和机场安检没啥两样。

  通过安检后,便可以看到开阔的广场,广场上几乎布满了白色建筑群,和布达拉宫的白色一样。听旁边带领团队的导游说这里是古代王公大臣们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属于布达拉宫的一部分。达赖喇嘛则住在山上白色的宫殿里,当然售票处也在那上面。

  由于是下午的时间,我们没有顾得上去仔细看这些白色建筑群,便径直穿过广场向登上布达拉宫的阶梯走去。

  没进来时我还在纳闷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登上那么高的宫殿从而进去参观呢?现在答案便摆在了眼前。

  这是一个宽敞的阶梯,有点像登古城墙的阶梯,不过前者的宽度是后者的三四倍,以“之”字形像宫殿上层延伸。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去哲蚌寺的场景,然而眼前的这个阶梯比哲蚌寺的坡要抖得多,我很难想象自己如何爬上去。

  不过事实的情况比我预料的好很多。可能是我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爬起来没有像哲蚌寺那么费力,前后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便来到山上售票处的大门。

  正当我们拿着票准备进去时,我猛然发现谢晓拿的票的颜色和我不太一样,心里想肯定是打折的优惠票。于是我凑过去好奇地问:“你这是特惠票?”

  “是啊!”她若无其事的回答。

  “好像只有老弱残才能享受吧?难道你是西藏人?!”我开玩笑的追问。

  “哪有,我用军官证买的,当然可以优惠啦!”她拿出证件朝我晃了一晃。

  “我这次辞职了,一个人从南京来到西藏想找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看到我满脸惊愕从而补充道。

  当时我是有着一年左右工作经验的HR,“法眼”不够,没看出眼前这位瘦弱而且身材显得并不高大的女孩居然毕业于军校,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军官。而且还是一位辞职了的女军官,我突然对她有种膜拜的冲动。难怪她刚刚到拉萨就爬布达拉宫而不气喘,原来人家是个经过官方认证的女汉子。

  我和这位女汉子随着不多的人流跨进门槛,开始不遗余力的打量着传说中神秘的布达拉宫。用眼神环顾四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听同行的游客说我们先游览的是白宫,也就是外观上是白色外墙的部分。这是达赖喇嘛的冬宫,也曾是原西藏地方政府的办事机构所在地。最顶层是达赖的寝宫,称为“日光殿”。殿内有一部分屋顶敞开,阳光可以射入,晚上再用蓬布遮住。

  整个宫殿等级森严,不同的等级意味着居住和工作的不同楼层。听导游说第五层和第六层都是生活和办公用房等;而第四层是白宫最大的殿宇东大殿,面积达717平方米。这座殿内设达赖宝座,宝座上方悬挂同治帝书写的“振锡绥疆”匾额。虽然比不上故宫太和殿的恢弘气势,但论到庄严神圣,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布达拉宫虽然看起来很大,但内部建筑之间显得非常紧凑,走道也比较狭窄。处于对文物保护的需要,参观路线只有一条道,所以不用担心走丢。

  我们跟着人流在不知觉中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宽阔的露天平台,它有一个比较温暖的名字,叫德央厦,这里是达赖喇嘛观看戏剧和举行户外活动的场所。

  我想这是布达拉宫里最光亮而且是阳光最多的地方。在刚才的游览中,我发现布达拉宫内部的采光不是很好,很多殿堂都处于幽冥的黑暗中。还记得谢晓和我开玩笑说:“我才不愿当达赖喇嘛呢,住在这个地方,压抑的很。”

  穿过平台,便开始游览布达拉的红宫部分,也是最核心的一块儿,听说宝物都放在红宫里。红宫最主要的建筑是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共有五座。各大殿从外观布置上看起来差不多,但规模不等。其中最大的是五世达赖灵塔殿。这座殿高三层,由十六根大方柱支撑,中央安放五世达赖灵塔,两侧分别是十世和十二世达赖的灵塔。

  五世达赖灵塔殿的享堂西大殿是红宫中最大的殿堂,高六米多,面积达七百多平方米。殿内悬挂乾隆帝亲书的“涌莲初地”匾额,下面又放置了一个达赖宝座。整个殿堂的房梁与柱子上都印有刻画,仅壁画就接近七百多幅,内容多与五世达赖的生平有关。

  在红宫的西部是十三世达赖灵塔殿,建于1936年,是布达拉宫最晚的建筑。其规模之大也可与五世达赖灵塔殿相媲美,殿内除了灵塔,还供奉着一尊银造的十三世达赖像和一座用二十万颗珍珠、珊瑚珠编成的法物“曼扎”。

  位于布达拉宫最中央位置的是法王殿和圣者殿,相传都是吐蕃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据说法王殿曾经是松赞干布的静修之所,现供奉着松赞干布、赤尊公主、文成公主以及大臣们的塑像。圣者殿供奉一尊由檀香木天然形成的观世音菩萨像。

  红宫的屋顶平台上布满各灵塔殿的金顶,全部是单檐歇山式,以木制斗拱承托外檐,上覆鎏金铜瓦。顶端立一大二小的三座宝塔,金光灿灿,煞是耀眼。屋顶外围的墙用一种深紫红色的灌木垒砌而成,外缀各种金饰,墙顶立有巨大的鎏金宝幢和红色经幡,体现出强烈的藏式风格。(注:此处布达拉宫殿内介绍参阅了百度百科-布达拉宫词条的部分内容。)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坛城殿。这座殿堂里有三个巨大的铜制坛城,供奉密宗三佛。据说是达赖喇嘛根据自己的想象绘制出的佛国景象。然后命工匠用纯黄金打造,就连一棵树一棵草都没有被忽略,看起来奢华无比。

  遗憾的是,游览如此巨大的宫殿是在不停的行走中持续着,听导游说之所以游客们不能像参观故宫一样自由游览,不仅是防止游客们找不准方向,更多的是出于对文物保护的需要。

  布达拉宫每天得接待几千游客,建筑之间显得很紧凑,而且走道也不是很宽,再加上宫里的文物实在太多,所以只能让游客按照规划的路线以不停脚步的方式游览主要景点。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对外开放。

  如果能自由游览,我相信给足我们一天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我们从布达拉宫下来后一直在感叹遗憾,我们花在布宫游览的时间也仅有一小时左右。在山下意犹未尽之时,望着布达拉宫意淫,浮想联翩,也算是精神上的体验吧。

  “这个门票是一张明信片,我们去邮寄了吧?”我转过头对正在看相机里照片的谢晓说。

  “我看到在广场旁边有一个邮局,我们再多买几张邮寄。”听起来她的兴趣貌似比我还大。

  说到邮寄明信片,在我看来是一个很大的学问。要知道买一张明信片很容易而且不贵,但上面所写的内容却令人犯难。写几句话吧,排版不是很好看,而且空荡荡地。把明信片写满掏心窝子的话吧,也担心邮递员叔叔笑话你。所以我看着手里好几张明信片一直不知写什么内容。

  谢晓和我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她拿出手机搜索着”明信片写什么”,结果看到的要么是其他驴友们带着相同疑问的求助信息,要么就是百度文库“温暖的句子”,感觉没什么创意。最为关键的是我们85后的手写字也不是太具备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方书法魅力,一时间难以下手。

  站在邮局的保安大叔显然看出了我们面对这张明信片的窘迫,走过来背着手站在我们面前对我们说:“好多人和你们一样,来我们这里不知道写些什么。不过我看有的游客们就拿着笔在这上面画些图片,我觉得蛮有意思的。”

  保安大叔的话显然点拨了谢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我给老妹画一个猪脸吧。”她几乎用惊叹的语气回复那个保安大叔。

  她还能画画,而画画历来是我的硬伤,小时候怎么学都没学好;万万没想到平常看不起眼的画画课在旅途上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起码能让你点明信片耍耍酷。

  既然到了如此的尴尬境遇,我还是老实的将难以拿出手的手写汉字寄给朋友们吧,想必他们不会太吃惊。

  笑天和珊珊去珠峰的这三天里,我多数时候比较闲,有时和谢晓压压马路,逛逛八廓街,拉萨城区。有时一个人泡在藏族人喝酥油茶的街边小店消磨着看似多余的时光。但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丝毫不感觉空虚。每一次闲逛,每一次消磨,仿佛都是在触摸拉萨深处尚未被我发现的未知。

  那段时间正逢3D版《泰坦尼克号》上映,对这段爱情故事算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我还是会以“3D立体感强,场景更加真实”的噱头不断说服自己去看,也可能是太闲的缘故吧。但拉萨给我的感觉是应该没有影院,城区大多数房子也就才四五层楼高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些看起来单薄的房子怎么容得下偌大的影院。

  就在我躺在青旅床上不断冥想着电影难忘的情节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谢晓打过来的,估计是她在楼下理完了头发Call我出去逛。我不怀任何期望的按下接听键,“Hello,剪完了吗?出去逛逛?”还没等她说话,我基本断定她是叫我陪她压压马路。

  “HI,你赶快下来,我在大门口这等你,快快快!”谢晓急促的语气完全让我惊呆了,没来得及问缘由,我三下五除二的掀开被子,换上外套径直甩门往大门口奔去。这是我到西藏后第二次神经绷紧,我在潜意识里感到谢晓处于可能的危险之中。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一楼大门口,只见谢晓安然无恙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的马路。

  “亲,你怎么啦?!”看到她完好的坐在那,我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

  “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在前面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居然有一家新开的电影院,今天有免费电影,3D《泰坦尼克号》马上就要开始了,一起吧?!”见我下来,她立刻起身,带着激动和故作神秘的腔调给我说。

  “你没搞错吧?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怎么可能?!”我完全不相信,心里想着小姑娘不会是剪头发时把自己给剪晕了吧。

  她听后显然有点不服气,头朝门口那个方向一晃,接着说:“不相信的话咱们走着瞧,去看看就知道啦!”

  我半信半疑的跟着她快步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心里倒还有点小紧张,“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心里不断的念着。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来到谢晓所说的免费影院门口。这家影院位于二楼,一楼和三楼是美食城,这无疑是一家休闲的小型生活广场。到拉萨也快十天多了,从来没留意到这里有个所谓的生活广场。与其说没有留意,还不如说在潜意识里我们不相信拉萨会有配置影院的生活广场。

  我和谢晓来到售票处,看到几张手写的海报,上面赫然写着“试营业期间观影免费”字样,而且在电影排期表上也写着3D《泰坦尼克》,还有其他几部国产和外国电影,具体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

  “哟,还真的免费诶”猛然心里感到捡了一个超级大便宜,但直到我坐下来开始看电影时我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那天下午不仅看了《泰坦尼克号》,也看了能和时间衔接上的一两部电影。

  看到这儿也许你都猜到了,在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俩也几乎泡在免费影院里,除了去家藏菜馆享用当地菜以外,其余的时间就待在青年旅舍了。

  我不得不承认,那次的影院算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知道我寂寞,也看到了我空瘪瘪的钱包,于是就赏给了我几部免费电影,当然谢晓也跟着沾了光。我还知道,这么说难免有点“NO ZUO NO DIE”的味道,但我比较乐意这么理解。

  那天晚上听谢晓说她也要去一趟珠峰大本营,好不容易来一趟想看看世界屋脊的真容,次日的凌晨就出发。和笑天他们一样,也是三天的车程,接着她问我去不去。听着她这么说,盘算着笑天和珊珊也快回来了,好像就是明天到。我婉拒了去珠峰的提议,那一行三天花费可不低,想想还处于考研阶段,狠下心来就没掏出那些钱。

  时间滴滴答答的不断流逝着,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不知装着多少正在徒步的行者,也不知道装着多少人对它垂涎已久的目光。机场里的起起落落,火车站里的进进出出,送走了前者,迎来后者,这是最好的天平。

  转眼间,笑天和珊珊回来了。我们约在了小鱼儿餐馆见面,正是我刚到拉萨那会儿,我们欣赏布达拉宫的地方。

  看着他们带回来的照片,我心里痒痒的。“如果当时在工作,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这句话是我当时最真实的写照。看着那些高清的图片,我对珠穆朗玛峰倒没什么兴趣,而是路途中所经过的羊湖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是一个由连绵起伏的雪山所簇拥的一个狭长湖带,湖水呈现蓝绿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上帝遗忘在这里的玉腰带,感觉有点魔幻,美中带有一点不真实。

  我拿着相机将照片展示给笑天,指着图像说:“你确定没有用PS软件处理过?”

  “我确定”他点了点头,笑着说。

  这便给我留下了一点悬念,想必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看属于羊湖的不“真实”的美吧。

  “后悔没跟我们去了吧?羊湖确实不错,不过你也不用懊悔啦!明天我们准备去纳木错,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圣湖,价格不贵,一百多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吧。”笑天看出我的小心思,便拿纳木错来吸引我了。

  听到这儿,我当即就答应了,约好明天早上六点到我住的阿飞青年旅馆来接我。

  出发的那天,我五点半就已经洗漱和整理完毕,正好笑天说他们也出发了,让我在阿飞旅馆门口等。

  正当我走到一楼时发现店家还没来上班儿,卷闸门还关着在。这也难怪,那个时候不是旅游的旺季,而且火车和飞机到港的时间也很有规律,通常到了深夜是不会有客人入住的,所以很多店家都会关门。

  因此看到门还没开,也没太担心。马上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拨打了店家放在前台提示牌上的“紧急电话”。可是电话接通了,一直没有人接听。我重复拨打了四五遍,还是没有人接听。这下可把我弄得有些急了。

  我立刻按动电梯到达顶层餐厅,心想着那时他们一定有人在准备早餐。我下了电梯朝厨房方向小步跑,与我预料的一样,刚一跨进厨房便看到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准备餐点。我连忙上前问道:“你们有没有大门的钥匙,我要出去。”

  “啊?还没开门吗?我们没有钥匙,得找前台,你打打他们电话。”一位汉族阿姨说道。

  “打过了,没人接听。她们是在这里住吗?哪个房间?”显然阿姨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

  “要不再打打试试看,这个我们还真不太清楚。餐厅是我们承包的,我们就住在这儿。”阿姨显得有些无奈。

  此时笑天也打电话给我了,问我怎么还没下去。我有些焦急,给他解释着我目前的境遇,他听后显得有些吃惊。

  挂了笑天电话,我再次跑到一楼,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开门。可令人恼火的是大门还是紧闭。我再次打了前台上面公示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四遍五遍直到十几遍,这让我很是抓狂。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前台电话响了。我立刻冲上去,拿起话筒正准备问“你是不是开门的人时”,里面的声音比我还急“喂,是老板吗?我有个朋友要从你们那出来,没人开门,麻烦快来开下,我们赶路。”

  听到这话,我都没差点喷出来,是珊珊打过来的,她让我空欢喜一场,我让她也空欢喜一场。“喂,是我小唐,如果不行,你们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我们等等。”珊珊和笑天在电话里说。

  没过多久,笑天便来到这可恶的卷闸门前,使劲的用脚踹了几下“开门开门,我踹你门看你下不下来。”

  隔着门板,我听得出来笑天对这个旅店有些愤怒,旁边也有几个附和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小八,我还记得。

  接着是一阵对门的拳打脚踢,如果你拥有上帝的透视眼,你就会看到门外在踹门,门内在高喊,都用的一个腔调和口气:“开门!”。

  在这样的轰鸣声中,店家从电梯里慌忙的走了出来,同样迈着我刚才急促的小跑步朝我迎来,连忙说“对不起,睡觉时没听到。”,我也礼节性的回了回:“麻烦快点开吧,我们要去纳木错,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来不及啦。店家连忙点头,手脚慌张的开了门。

  当卷闸门开启后阳光射进的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有光,真好!

  虽然废了些周折,但也总算是出来了。上车后,他们都说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打119报火警了!让消防员把这门给撬开!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足以表达他们和我内心的愤怒了。和我想象的差不多,除了笑天和珊珊,还有小八、小倩再加上两位临时报名的一对儿情侣,不过旅行社派来的司机是一位年轻的藏族小伙儿。于是我们一行七个人坐上了面包车,一路直奔纳木错。

  不知道司机是不是走的高速公路,不论怎样我确定我们一定是名副其实的高速公路。这是一条大约有三个普通车道宽的平坦马路在雪山下延伸开来,前后都望不到尽头,只能看见远处的一个黑点与天相交。而且在这条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来车往的繁忙景象,时不时的从身边开去一辆车就不错了,有时连一辆车都看不到。

  比起火车上的观景,汽车上的体验显得更为刺激,更具有挑战。司机看到我们有些累了,一路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都没看到有湖的影子便提议到他家里坐坐,喝喝茶,休息休息。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司机的家就位于马路边的院落中,几户人家的院子相连,构成了荒芜之中少有的人烟。车刚刚停稳,我便下车寻找厕所。司机看我这么着急,转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毫无顾忌的说“就地解决就好啦,没事儿!”

  这一下可把我搞蒙了,就地解决?!上一次应该是幼儿园时代吧?我偷笑了一下,找了一个没人地方快速解决了,这算是全新的体验。待我走进房屋时,大家都开始喝着酥油茶了,藏族大妈也递给了我一碗示意我喝。我毫无犹豫的接过和大家一样,酣畅淋漓的喝着,喝的不是酒,但当时的氛围着实有点祝酒的味道。

  这个藏族房屋的内部布置有点像东北农村的房屋,客厅旁边都有一个大大地炕,屋内烧着白炭取暖,一个长长地烟囱与屋外相连。炕上放着一层又一层地棉被,好像坐在上面随时可以准备睡觉一样,十分方便。尽管屋内的陈设显得有些破旧,但足以给我们温暖。

  大妈看我喝完了酥油茶,便将自己油炸的那些吃食拿出来给我们分享。我之所以用“吃食”来形容当时分享的食物,是因为我并不知道那个东西具体的名称是什么,也不知这是零食还是主食,只清楚看起来有点像我们的油条油饼。

  大家体验性的“吃好喝足”后便再次上车奔向纳木错,有了藏族家庭的体验,我们浮躁焦急的心安静了许多,感觉不一会儿便到了纳木错的那根拉山峰。

  刚一下车,便一脚陷入了厚厚雪堆,周围是完全银白色的世界,仿佛天和地都是白色的,除了在来拉萨的火车上远眺过此等景象,其余的就再也没见过了,更别说置身其中。

  如果不是那块大石头的刻字,可能我不会相信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是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峰,那时没有一点高原反应,除了激动还是激动,第一次站在这样的山顶以平视的角度远眺远处雪山的山顶。

  待我们到达纳木错湖边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大伙儿在一起找了个农家吃了饭后便向纳木错湖边跑去。

  没错,是跑。

  在这插一句关于笑天的笑话,我们在湖边找餐馆时有几个人想去吃藏菜,笑天一听立马说道:“那有什么好吃的啊,去吃川菜吧,合口味!”珊珊听后憋着嘴,在我耳旁小声说:“他除了川菜,觉得其他菜都不好吃。”

  虽然那时已经是接近四月中旬了,但纳木错的湖面还是被冻成了冰块,只是岸边的还能看见一些解冻的湖水。

  小八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直接踩着冰面向远处慢慢走去。看到他如此激动,我大声的喊:“趴下来比较安全,湖面的冰可能不那么的坚实,岸边都开始融化了。”小八听了连连点头,立刻以匍匐的姿态向前探索着。笑天和珊珊则安静许多,在湖边的一个石堆柱上挂起了风马旗,上面有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纳木错的湖面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也许是结冰的缘故,望到远处冰面和雪山便连接起来,仿佛是一整块白色的冰雪世界。

  这是我毕生第一次近距离的看雪山,第一次亲手抚摸西藏的湖水。

  很震撼,很奇特。

  

  后续的事儿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详细描述。但我肯定的是,两年多之后我再次为西藏之行执笔时,我能清晰的感到来自内心的澎湃依然涌动。

  2013年初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我终究没有参加,回到了工作岗位,依旧是HR。

  既然踏入了社会,心理上也许就很难再回到校园了吧,这是我在工作后考研的最深体会。因为此时的我们,不仅仅再是拥抱未来,心怀梦想的雏鹰。内心的纯粹早已随着社会的大浪淘沙变得繁复、沉淀。

  西藏是需要用心去体会的一个地方,花时间去感受那里的时间,去触碰那里的信仰,去尝试接触那里的民生。那里是属于思考者的天堂,那里无需太多的Pose和相机闪光灯式的璀璨夺目。

  记得离开拉萨,笑天和珊珊为我送行时在车站门口问我:“你还会回来吗?”当时我不假思索的回道:“不会吧!”

  而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会。而且应该不会太久了。”

  在那海拔千米的青藏高原上,不仅有美好的回忆,更多的是在回忆中多了一些人,一些事,让我回来后难以释怀。

  那天我离开西藏时笑天和珊珊来送我,珊珊当即拿出一张“诺亚方舟”的票递给我说:“如果2012世界末日真的来了,年底记得回拉萨登船。”

  我笑了笑,对她说:“昨天你貌似借了我一块钱,我还没还给你吧?!”我回答的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也引来笑天和珊珊捧腹大笑。

  然而,就在今年三月和四月我分别在广州见过他们,他们来时都给我打了电话。

  两个人闹矛盾了,到了分手地步,很不开心。

  后来,笑天告诉我他要在2014年的同一天出发再次去西藏,不过是独行。

  看着他在广州火车站离去的身影,我有些激动,也有些惆怅和担心。希望他在那里和我当初出发一样,能认识一对情侣或几位同路人,听听彼此的故事,然后成为不离不弃的同路人吧。

  现在我在微信上知道,他做到了。现在还在拉萨,已经三个多月了。

  噢,不,到今天,他已经从西藏回来了。

  至于谢晓,在我离开西藏后,她在拉萨做了半年的青旅义工,之后徒步走到新疆,在一所农村小学当了一年多的代课老师。

  现在回到了南京。

  就在前不久,她还在邮件里问我关于跳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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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旋看见

分类:其他

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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